進入18歲,就意味著是成人了,可以自立了。但對自閉症兒童王帥和他媽媽徐女士來說,這18年時間是除了淚水、煎熬,更不屈和堅強、抱團奮鬥,以及以未來的希望。
近兩年時間,筆者在針對濟南市的殘障群體展開調查,經過一年來時間的跟蹤採訪,推出自閉症兒童王帥,在媽媽的帶領下,勇敢邁向社會,當一名送奶員的故事——
《一個自閉症少年的奮鬥》。
我們在群裡和家長互相聯繫的時候,我不苦悶呀,因為有這個群啊,家長會在一起啊, 這是有一個後盾的感覺。雖然那時候王帥在家裡呆著也沒地方可去,但通過這幾年和家長的交流,我欣慰的是,我出去再有人問我:「孩子怎麼沒上學?」我會說:「他畢業了。」
那會兒王帥也長大了,我不用再去編理由兒說他為什麼沒去上學了。因為初中畢業也行啊,別人要問,我也不會再感到難堪到處撒謊了。
這樣過了兩三年之後,又有一個家長對我說你帶孩子這麼長時間,在這個行業裡混這麼長時間了,有個託養機構,你可以去當老師啊,你的孩子也可以在他那裡託養不就行了。
我想要能這樣安排真挺好,我就直接帶他去了那個託養機構。然後他在大班兒託養,我帶小班,我在小班教孩子,雖然我以前不是老師,但是這些年接觸的多也算半個專業人士,帶小孩子綽綽有餘。
但我撒了手之後王帥又慢慢地鬧的情緒就起來了,因為那些偏遠一點的機構普遍存在一個問題,就是說老師的流動性很大,你會發現,除了那幾個骨幹,老師一直在流動,走了來了來了走了,有此年輕的老師來待一段時間,或者是工資待遇不滿意,或者環境比較壓抑,他們就走了。王帥呆的這個機構裡,那幾個老師帶著他開始還行,後來王帥有點情緒,發現他的情緒問題就起來了。尤其是對大齡的孩子,只能說是給你看著吧,具體別的也做不了什麼。
王帥的情緒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最後那個我也看著幾個老師都看著王帥都憷頭了,那沒辦法我是帶著王帥來的,王帥呆不下去了,我說我們娘倆就走吧,然後我們就帶著他從那個機構裡就回來了。
在那裡呆不大到一年,再回來又在家裡差不多待了一年,王帥這不就十八歲了。十八歲就是成年了,成年了,我想想普通人十八歲就是成年了,十八歲就業也不算違法了是吧,也不算童工,我想不行,我就帶他去就業吧。
帶上的自閉症孩子有點兒情緒問題的孩子,你就要擇適合他特點的工作啊,王帥的特點是身體素質比較好,會騎自行車,幹點兒體力活兒沒有問題,情緒有問題,工作中最大的難題就是排解他的情問題。
我就想,在一個固定的工作場所,他一定會打擾別人的工作,比如說別人都在認真的工作的時候,他突然有情緒了,肯定會影響別人,所以固定的工作場所就說進去比較困難。要是除非固定的工作呢?就是說就你自己幹,但是這個問題是就你自己在那裡幹,其實也是一個封閉的環境,也不和社會接觸,沒有和人接觸的環境,那樣的工作也是在封閉他。
正在這時,在濼口那片有一個送牛奶的不幹了,需要一個人去接替,那我就想。送牛奶這個活兒還不錯,是不是可以試試?
想了半天唯一的缺點就是他起的太早,凌晨四點就要起來,這麼他能起得來嗎?除了這個顧慮,別的沒有問題啊,因為他工作環境開放,如果他脾氣不好,我可以把他帶著脫離那個地方,他讓調節調節的情緒,不會和別人正面摩擦。如果送的慢的話我就早起一會兒,我也可以少接一點兒活,這樣你有充分教他學習的時間。我影響不到別人,我可以教他學習,送牛奶就是和人接觸麼,往人家家裡裡送是吧,這就是在普通的的生活環境下嘛,這個活很好,但對他來說是個挑戰,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它能不能接受這個挑戰。
我也不知道王帥對工作有沒有概念,平時有時也會給他說工作這樣的要命,他接觸的工作就是「爸爸上班兒呢」,「爸爸去工作了」,也不知道他心裡的工作這個概念是什麼樣的。在準備帶他送牛奶之前好幾天我就跟他灌輸這些東西,也會從網上搜點兒圖片,他灌輸這些東西。
我說我們要上班,早上要早起,「很早很早地起,你願意上班嗎?」他說願意上班。有的時候我也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心裡話,因為他可能就是順嘴那麼一說,也有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意義啊。
在上班之前是我單獨先去應聘了送奶工,因為你要是跟應聘的單位說讓王帥跟著去應聘,人家又不了解,怕人家會拒絕。應聘上之後,我先去上班,提前熟悉了送奶流程。先熟悉了線路、熟悉了牛奶的產品和各種品種、熟悉那個住戶的奶箱的位置,我上了幾天完全熟悉後我就要帶他去了。
準備帶王帥第二天送牛奶,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晚上,我就跟他說:明天早晨我們就開始上班了,明天早上就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