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2017-12-19 艾斯跳梨 搖滾天堂 搖滾天堂
終點的樣子,恰如其始——自黑色安息日(Black Sabbath)於英國伯明罕成立至今,已經有五十年了。 今年二月,他們完成了告別巡演中的最後一場演出,重現了樂隊在六十年代末的經典之作。 從不詳的和弦行進,到對死亡的痴迷,這支樂隊起筆書寫了重金屬的聖典,又親手擲出自己的葬帖。無論如何,如今看著舞臺上兩鬢斑白的他們,便仿佛一場最後的慶典。
翻譯作者:艾斯跳梨
責任編輯:艾斯跳梨
「
我他媽太討厭在電視上看到自己了。
」
「那場面可感人了,」回憶起巡演結束的那一天,主唱Ozzy Osbourne聲音裡依然帶著驚奇:「(我妻子)Sharon暗示我該說點兒什麼;可我說不出口。因為我想, 一旦開口,我他媽可就要哭了——要是被人看見了,還算什麼「黑暗王子」啊。 」
「當你站在舞臺上,看到觀眾中有人在哭,心中真的會百感交集,」吉他手Tony Iommis說:「我們很高興人們從全世界各地趕來看演出,但同時又很傷感,因為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
這部名為 「The End」 的演唱會紀錄片,在激起淚水的同時,也向我們呈現了樂隊最後的驚人一瞥。在現場表演了《Iron Man》、《War Pigs》和《Snowblind》之後,樂隊在附近的錄音棚重聚,錄製了一系列沒能加入演出曲目單的歌曲,包括他們最早的原創作品《Wicked World》。
不過,在接受採訪之前,樂隊成員中只有Iommi承認看了這部電影(「我他媽太討厭在電視上看到自己了,」Ozzy說;貝斯手Geezer Butler表示強烈贊同);這位吉他手參與了影片的後期混音,認為道別巡演的體驗「美妙至極」,並表示成員們都很滿意以它作為一切的終點。
「很高興我們有一個高調的結尾,」Butler附和道,擠出一個乾巴巴的尬笑:「我更暗爽它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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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後臺準備時,我會做做瑜伽,
外加去10趟廁所。
」
樂隊道別巡演的消息公布於2015年。2012年,Iommi被檢查出患有淋巴瘤,緊跟著到來的是樂隊回歸專輯《13》。在完成一系列無比辛苦的宣傳巡演後,樂隊的前路陷入僵局:要麼就為下一張專輯耗到地老天荒,要麼就直接上路。
他們選擇了後者。
「在走上舞臺的前一刻,你總是會感到焦慮,尤其是在紐約、洛杉磯、倫敦或者伯明罕演出時,」Iommi說:「對於這場最後的亮相,我們真的超級緊張。我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穿過後臺通道時的感受,就好像要被上絞刑似的。」
Tony Iommi
為了克服緊張情緒,這位吉他手會彈一會兒琴、吃點兒東西,再聽些輕音樂,在上臺之前打個盹兒。「(巡演鼓手)Tommy會在8點準時現身,然後說句 『大家好運』;Ozzy會在鬼知道什麼時候猛地衝進來。」
至於 Butler,他在後臺準備時會做瑜伽,喔,外加去10趟廁所。
即使是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刻,樂隊成員也沒在演出結束後做點兒特別的事情以示慶祝。「我是唯一一個在後臺喝了酒的,」Iommi說:「巡演結束後倒是有個慶祝活動,但那次有許多其他朋友在場。至於樂隊自己人之間,根本沒空坐下來好好談談; 但我們想,沒關係,反正我們打算在接下來幾天都呆在一起錄歌。 我很高興大家終於有時間聚在一起,說聲再見。
「
樂隊最恐怖的車禍現場,
來自一隻跑調的Mellotron合成器
」
呆在錄音棚的這幾天,也給了樂隊機會去重溫一些老歌。當他們最開始為道別巡演擬定曲目單時,每個成員都列出了自己的選曲,然後發給其他人。結果選出了大概30首歌,他們必須忍痛刪減。
「有些歌,你永遠都不能把它從單子上撤掉,」Butler說:「有一次我們沒演《Iron Man》,人們都要發瘋了。我們只好把它加回來。」
「你只能選那些Ozzy還能唱的歌,」Iommi說:「因為好多早期歌曲定調都太高了,像《Symptom of the Universe》和《Hole in the Sky》,我們不可能重現當年的效果。」
Ozzy Osbourne
「給他們唱歌的時候,我簡直得夾著蛋蛋,」Ozzy大笑道:「這些年過去了,我的音域可一點兒沒提高。有些歌太低了,有些又太高—— 現在重新聽《Hole in the Sky》,我的反應是,臥槽,我當時怎麼想的? 」
因此,樂隊最後在演出上彈奏了一些去掉人聲的經典riff,包括《Sabbath Bloody Sabbath》和《Megalomania》。
Geezy Butler
重新彈奏《Changes》觸發了這位貝斯手的神經過敏原。當年樂隊在給這首歌錄音時,Iommi剛跟女友分手,憂傷地彈起了鋼琴。Ozzy隨著琴聲開始哼唱,Butler則為旋律填了詞,並不知從哪兒變出一隻Mellotron合成器,給人聲配上和弦伴奏。
「這回在錄音棚,有人說來一首《Changes》吧。 我驚恐地問,等等,誰來彈Mellotron? 他們說,當然是你了,反正原專輯裡就是你彈的,」Butler回憶道:「結果我還是各種出錯,不過總算是矇混過去了。」
然而,當錄音結束,樂隊成員們卻不知該如何道別。「離開棚子的時候,氣氛超級詭異,」Iommi 說:「沒人知道該說些什麼,可以說是有些尷尬了。最後我們就只是說,『好吧,我走了。』」
「
對於70年代,唯一後悔的是……
沒找個會計。
」
回顧黑安的歷史,三人中沒有誰感到遺憾。
「當回憶起我們幹過的事兒,無論是好是壞,我都覺得萬事有因,」Iommi說:「你可能會想改變點兒什麼,比如那些讓你愧疚的法律糾紛啊,藥物啊……但如果沒有它們,我們恐怕也不會是今天的我們了。」
「人不該有任何悔恨,因為我們都度過了精彩的一生,」Bulter說:「 如果我們在1971年就是百萬富翁,可能早就把自己玩死了——我們肯定會把錢都拿去買海洛因的。 這就好像四個哥們兒去酒吧,只不過我們去的不是酒吧,而是堆滿毒品和果兒的豪宅。對於70年代,我唯一感到後悔的其實是經濟問題——我當年怎麼沒給自己找個律師和會計呢!」
「最讓我自豪的,是我們來自這個叫做伯明罕的地方,在這裡你能看到最他媽酷炫的演出,」Ozzy說:「五十年過去了,我們又一次回到這兒,成了時代的偶像。 這讓我總是不太適應,有時候我覺得我為黑安獻出的時間甚至多過我自己的。 就好像,年齡越大,時間過得越快了。至於最遺憾的事情,我想是Bill Ward的離開……」
「以前我可能覺得那樣挺棒,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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