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是當今世上的頭號恐怖國家」
「五角大樓是歷史上最邪惡的機構,它的存在威脅著人類的生命」
如此痛罵美國的不是別人,是美國最著名的公共知識分子——艾弗拉姆·諾姆·喬姆斯基。喬姆斯基是麻省理工學院語言學的榮譽退休教授,他被譽為「20世紀全球十位最偉大科學家」之一,《紐約客》雜誌稱他是「20世紀最睿智的頭腦」,《紐約時報》稱他是「在世的最重要的知識分子」。在學術上,喬姆斯基的《生成語法》被認為是20世紀理論語言學研究上最偉大的貢獻,是「語言學界的愛因斯坦」。
喬姆斯基的學術成就足以傲視天下了,可是他對政治充滿熱忱,稱自己是「無政府主義反對者、自由社會主義者」。《獨立報》稱,喬姆斯基是「畢生的叛逆者」,對美國二戰以後的任何一屆政府都持鮮明的批評態度。他甚至稱,根據紐倫堡法庭審判德國納粹的法律,二戰以後的所有美國總統都可以被送上絞刑架。
喬姆斯基於1928年生於費城,少年時代就參加左翼的馬克思主義運動,60年代越戰期間投身校園反戰運動,從此開始了「異見者的一生「,被公認為美國政策的「永遠的反對派」。
喬姆斯基答《人物》周刊問時回答了公共知識分子的責任問題:
「公共知識分子的責任與其他人並無二致。之所以稱其為知識分子,不是因為他們特別聰明,而是他們享有一定的特權:他們享有更多的資源,他們更有影響力,他們比大眾幸運。特權賦予責任。如果你是個生活在底層的勞動者,一生都在為溫飽掙扎,你能做的肯定有限。但如果你享有特權,擁有豐富的資源,並受過訓練,等等,你能做的就更多,你的責任也就更大。我們有一個共同的責任:發掘真相,並幫助他人找到真相;設法和當下的主流競爭並且交戰;設法讓這個世界進步,這才是我們所謂的知識分子的重大責任。」
喬姆斯基認為公共知識分子的責任就是」發掘真相,並幫助他人找到真相「。
1967年,喬姆斯基在其文章《知識分子的責任》中,提出對美國軍事入侵越南的反對,而被列入「新左派」的名單。1968年,喬姆斯基因支持學生抗議運動,而被當時的美國總統理察·尼克森列入「國家公敵」的名單,並數次被捕。對美國外交政策的批評給喬姆斯基帶來了人身威脅,他的名字被列在特奧多·卡克辛斯基(Theodore Kaczynski,「郵箱炸彈殺手」)的預定名單上。
對於呆在資產階級的大學裡如何批判資產階級的質問,喬姆斯基這樣回答:「我就是要呆在資產階級的大學裡,拿著資產階級的工資,當著資產階級的教授來批判資產階級。」喬姆斯基就是這樣,吃著資產階級的飯砸資產階級的鍋。
「除了質疑一切,我不知道還有別的選擇」,喬姆斯基作為20世紀「知識分子的旗 幟」一直都是站在美國政府的對立面痛罵批評。
「9·11」事件發生後,喬姆斯基是第一個作出公開反應的知識分子,在其訪談錄《9·11》中宣稱:悲劇的根源仍在美國自身,而恐怖主義不過是貧弱者的反抗武器,美國才是當今世上的頭號恐怖國家。
喬姆斯基告訴你美國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呢?
美國是餓狼,是流氓國家,是對世界和平最大的威脅,美國對外國的幹預,符合「恐怖主義」的標準定義。喬姆斯基激烈抨擊美國主導的全球化運動的「陰謀」、美國式民主的虛偽。喬姆斯基反對2003年美英對伊拉克的入侵,他後來還強調,正是這場入侵,摧毀了伊拉克社會,並使宗派主義趁機崛起,才為ISIS的出現創造了適宜的環境。
有人說喬姆斯基「反美仇恨的引領者」。喬姆斯基不遺餘力地批判美國,和美國主流媒體對著幹,稱它們是「宣傳機器」,成了全世界最著名的公知。英國著名的《前景》雜誌為紀念創刊十周年,會同美國《外交政策》雜誌進行了一次網絡調查,評選全球最具影響力的100名公共知識分子。兩份雜誌公布了評選結果,美國著名的語言學家諾曼·喬姆斯基被評為當代最偉大公共知識分子。
這兩本雜誌這樣評價喬姆斯基:「他是高貴的,無法被收買的,我們始終認為,與權力作對是知識分子的天職。」
2010年,喬姆斯基訪華引起轟動,這是是繼羅素和杜威訪問中國之後最重量級的世界著名學者的訪問和演講活動。《人民日報》稱喬姆斯基訪華「熱度超過國家元首」。
我們歡迎喬姆斯基訪華,但是我們歡迎不歡迎中國式的喬姆斯基人物出現呢?
喬姆斯基痛罵美國,但也是美國的愛國主義者。正如季羨林在《陳寅恪先生的愛國主義》中說過:「歌頌我們的國家是愛國,對我們的國家不滿也是愛國,這是我的看法。」美國哈佛大學黃正德教授說得好:「喬姆斯基不愛政府,但愛國——沒有人比他更愛美國。」
喬姆斯基一邊痛罵美國一邊生活在美國。他的解釋是:美國仍然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後來他又闡發為:「國與國之間的綜合比較沒有什麼意義,我也不會這麼比較。不過美國有些成就,特別是在言論自由方面幾個世紀以來爭得的領先地位,是值得敬仰的。」
作為一個知識分子,喬姆斯基堅守人格的獨立性和對權勢的不屈從;就像德國作家沃爾夫岡·B·斯波裡奇在《喬姆斯基》傳記中的宣言,「知識分子的傳統是卑躬屈膝事權貴的傳統,不背叛它,我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