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晚,武漢洪山體育館路省體育彩票管理中心第01031期體育彩票開獎現場。
湖北省體育彩票銷售額從1999年第一期幾十萬元開始,發展到現在每期都基本穩定在800萬元上下,月銷售額近6000萬元。今年以來,已經連續11期未開出特等獎,特等獎獎金已累積至2980萬元。
第三個球卡住了
晚7時30分左右,開獎現場坐滿了人,其中有2個女公證員,3個搞直播的電視臺工作人員,1個體彩中心的禮儀小姐,1個報獎員,其餘是分別來自黃石、宜昌及武漢本地的彩民代表,現場共有50多人。
快8點的時候,電視臺編導一聲「開始」,攝像機鏡頭對準觀眾席,彩民們立即安靜下來了。8時整,湖北省公證處兩位女公證員宣布本次開獎的搖獎器具完整。一位湖北省體彩中心工作人員將箱子裡用來搖獎的桌球全部倒進了搖獎機。隨著3個攪拌杆的轉動,70個桌球在容器裡翻滾、跳動,其中一個桌球很快落進了容器的出獎通道,這是第一個獎號了,主持人大聲報告說是9。緊接著,第二個獎號也出來了,是0。第三個桌球也出來了,落進了出獎通道,這是一個7號球。但是,這個球被卡在了通道的出口處,掉不下來。一位體彩中心工作人員用手將被卡住的7號球撥了下來。彩民們的議論聲頓時高漲。
六個球被人做了手腳
工作人員把被卡住的第三個球撥下來後,第四、五、六、七個球也跟著下來了。中獎號是9071731。公證員宣布這個中獎號真實有效。一個黃石市的彩民站起來抗議,他說第三個球是工作人員用手撥下來的,不能算數,並要求當場檢查全部獎球。經同意,兩位彩民走近搖獎機,戴上白手套,開始驗球。「啊!」他們同時發出了驚呼。其中一個人高高舉起手,託著一個桌球,現場的全體人員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們看見的這個桌球變形了,表面坑坑窪窪,像是用手捏癟的,在桌球的接縫附近還有一道約3釐米長的裂口,邊緣很整齊,像是被利器割開的,而且,在兩個半球的接縫處還有明顯的類似於凝固後的膠水的痕跡,對著燈光,可以看到裡面有一異物的模糊黑影。這是一粒7號球。大廳裡頓時炸了鍋。那兩個彩民繼續驗球。
他們又整整找出了另外5個類似的問題球。
這樣,在用以開獎的70個桌球中有6個被人為做了手腳。彩民們剛才的震驚一下子變成了憤怒。
兩個公證員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迅速地和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躲進了電視臺的直播工作間。
省體彩中心的主任走過來對大家說要把第一次的開獎結果作廢,再進行第二次開獎。他的話被大家憤怒的指責淹沒了,大家提出要體彩中心給一個可以接受的說法,二次開獎必須在媒體、公安部門、公證部門、省體育局和彩民五方代表都到齊的情況下才可進行。
省體彩中心不願邀請媒體到場,雙方僵持著。快10點的時候,終於來了幾個記者。6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進了大廳,被介紹說是水果湖派出所的民警,其中那位年紀較大的是餘所長。彩民要求現場剖開一個球。
現場剖開獎球
有人建議:「讓公證員來。」兩個女公證員立即推說:「這不是我們的職責範圍,要割你們割,我們在旁邊看就可以了。」又有人建議:「讓警察來吧。」
那位餘所長走到了搖獎機前的一個臺子前。一個1號球被放在臺子上。由於裡面放了東西,它竟然連滾都不滾動一下。
派出所所長拿起美工刀說:「那我就把它剖開看看。」
小小的桌球很快就被一分為二,在其中一半的底部,一枚約有小拇指指甲蓋般大小的六角形螺帽被透明膠帶固定在球殼上。現場一片譁然。
那位所長宣布:「很明顯,這是人為的、有預謀的破壞,我們宣布對此正式立案。」
幾個彩民圍住了公證員要她們寫一份公證書並籤名畫押。經請示領導,她們在一份公證書上面籤了名並按了手印。
這份公證書全文如下:
經現場監督,我們證明2001年4月20日20時40分,在湖北省體育彩票管理中心開獎現場,水果湖派出所餘所長現場剖開的1號球內有一枚螺帽。附記:作弊事件3天後的4月24日晚,湖北省體育彩票開出第39注特等獎,獎金500萬元。
(據《南方周末》2001年4月26日 作者:餘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