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3《一個女人的史詩》▏歷史的畫卷下,一生痴愛的人性之美

2020-12-17 江晚晚說情感
趙薇劉燁主演

在中國的女作家中,特別喜歡嚴歌苓。她的筆下寫無望的愛情、女人的痴情以及涼薄的人性,小說中的語言每每讀來就如身處黑暗看到的一絲黎明。

作家莫言曾這樣評價:「她的小說在技術方面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近年來佳作不斷。」

嚴歌苓是一位多產高質的作家,她對社會底層人物、邊緣人物以及歷史的評價折射出複雜的人性和批判意識。從《天浴》《小姨多鶴》《鐵梨花》到《金陵十三衩》《芳華》等等,每一部作品被搬上熒幕,都會贏來很多人的讚嘆。

其中《一個女人的史詩》是嚴歌苓於2006年創作的,在2009年由趙薇和劉燁主演,拍成了電視劇搬上了螢屏。趙薇也憑藉田蘇菲這一人物角色成功轉型,是除「小燕子」外口碑最佳的熒幕形象之一。

這部作品主要講的是一個普通姑娘田蘇菲,在遇到來自上海書香世家的知識分子歐陽萸後,衝破一切阻撓勇敢追求愛情的故事。作者沒有用濃重的筆墨過多地描述那個特殊的年代,而是從一個女性的視角把這段歷史融入到一個女人的人生經歷裡。

一、追求自由之愛的渴望

田蘇菲的父親早逝,母親一個人辛苦地把她帶大。在精明能幹的母親眼裡,小菲從小傻裡傻氣,用母親的話形容就是:「一顆好心滿腦糊塗」。

小菲因為把毛衣借給了一位高年級同學給弄丟了,怕挨打稀裡糊塗地和鄰居伍善貞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之後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歐陽萸和都漢。

在革命意識上小菲沒有崇高的理想,也沒有深刻的政治覺悟,但是在愛情上她有著和那個年代格格不入的叛逆,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1.對身為首長的追求者都漢毫不留情地拒絕

小菲在進入到部隊文工團後,憑著天生膽大不害羞,以及能記住所有人臺詞的優勢,把革命戲演得淋漓盡致,成為了團裡的臺柱子。

身為旅長的都漢在看戲的過程中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小菲,這個在臺上卯足了勁兒表演的小妮子便再也讓他放不下。

小菲的母親看人很「毒」,都漢身為大官人品又好,是一個大靠山。可小菲根本不為所動,氣得母親恨不得把小菲「手腳一綁,頭上蓋塊紅布,把她往都旅長房裡一扔。」就連文工團的領導來勸時,她乾脆蹲在茅坑放了都旅長的空車。

別人都認定她將來就是「都夫人」時,她卻不打一聲招呼和歐陽萸結了婚,不給身居高位的都漢留一點兒情面。

從現在的眼光來看,女人嫁給都漢也仍是最好的選擇,她能讓小菲過上安定的生活,甚至母親也能跟著沾光。況且在那個命令至上、革命至上的年代,小菲應該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就像《激情燃燒的歲月》中文工團的褚琴一樣,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對革命就應該奉獻自己的青春。

多少女人羨慕她啊,可小菲偏不,她才不管什麼生活不生活,只遵從於自己的內心大膽追求想要的愛情。在母親和現實的雙重壓力下,無怨無悔地選擇了一生摯愛。

2.對冷淡孤傲的歐陽萸熱情似火地追求

對都漢小菲做到了毫不留情,甚至是有點絕情,可是對歐陽萸卻是熱情似火地追求,女孩兒在男人面前應該有的嬌羞她全都沒有。

為了接近歐陽萸,小菲買字典背誦引起他的注意,主動給他拆洗被褥,在和他借的書裡留字條說要嫁給他。在一個深夜小菲偷偷去了歐陽萸的房間,把自己的全部都給了歐陽萸。

當她得知歐陽萸愛上了別的女子時,她沒有絲毫的退縮。憑著肚子裡懷的小毛頭,和他順利走進了婚姻。

母親知道後氣得直罵女兒「人攙著不走,鬼饞著直轉」,一輩子都是個糊塗的主兒。

的確,歐陽萸有著良好的家世和淵博的知識,風流倜儻瀟灑不羈,幾乎是每個女人愛慕的對象。不過喜歡歸喜歡,歸於現實後大多數女人都是不會選擇他作為丈夫的。

這樣的男人只會風花雪月卻沒有一點兒實際的好處,不是女人理想的結婚對象。可小菲就像著了魔,哪怕歐陽萸根本不愛她,而是為了責任才不得已選擇和她結婚的,她統統不在乎。

這樣的愛如飛蛾撲火,愛得義無反顧,愛得萬死不悔。這是人在愛情裡對自由的原始渴望,也是人性最基本的訴求。守護自由,也就守護住了人性的活力。

二、艱苦歲月中不離不棄的堅守

小說中對于田蘇菲結婚前的描寫並不多,大部分篇章都是在講述她和歐陽萸婚後的生活。在那個動蕩的特殊年代,小菲嘗到了人生中最苦的滋味,如老母雞一般護著歐陽萸。

歐陽萸不僅被貼了大字報,還被人打得腰腿都受了傷,整個人都變得很頹廢。物質匱乏加上沒錢,小菲為了給歐陽萸增加營養,她和一群婦女在菜市場搶奪緊俏的食物。甚至穿著舊軍衣,戴著一頂大鬥笠,晚上乘車來到郊區的水塘去捉蛤蟆。

小菲站在水塘邊被成群的蚊子叮咬,兩隻腿糊著臭泥漿,一雙赤腳上沾著枯敗的水草,誰能想到那個在舞臺上意氣風發的漂亮女演員此刻為了丈夫的身體在捉蛤蟆呢?

當母親看到小菲狼狽的模樣,從包裡拿出兩隻氣鼓鼓的蛤蟆時,她一巴掌扇在女兒的臉上。

「渾頭渾腦的東西,一輩子攪不勻,不是太稠,就是太稀。對男人好,把你自己的命賣出去?」

就是這樣一個憨傻的小菲,成了歐陽萸落難時生活和精神上的支柱。

現實是殘酷的,很多人都勸她趕緊和歐陽萸劃清界限,當時就連伍善貞也和丈夫老劉離了婚。可這些都沒有動搖過小菲的心,寧可去鍋爐房工作,也不願和歐陽萸離婚。

在當時的環境下,很多人為了自保都會選擇伍善貞那樣的做法。小菲的不離不棄,在艱難歲月中執著的堅守,讓這份精神在歷史環境的襯託下顯得偉大起來,這樣的愛難能可貴!

歐陽萸從勞改農場回來後身體非常虛弱,小菲爭演主角就是為了每月的六元補助以及四兩紅糖。生活中一次次的苦難沒有把小菲打倒,她像一個戰士用自己的肩膀抗下生活中所有的重擔。

在殘酷的時代背景下,田蘇菲是弱勢的邊緣性人物,她對歐陽萸的這份愛在冰冷的環境裡折射出複雜的現實,人性之美熠熠發光。這樣的愛可歌可泣,同時也展現了女性的人格魅力和母性的偉大。

她用執著守護著這個家,在愛情的道路上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勇士。

三、婚姻裡掙扎奮鬥下的慈悲

相對于田蘇菲在愛情上的專一,歐陽萸簡直就是個「渣男」了。他不愛田蘇菲,為了承擔責任才娶的她。兩人在家庭背景、文化素養、精神追求上都有著巨大的差異,這份不對等的婚姻就是一個悲劇。

歐陽萸喜歡的是讀著徐志摩,喝立普頓紅茶,穿雅致中性色彩衣服的優雅女人。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小菲,在一次次失望和不滿意中游離在婚姻的邊緣。

從女宣傳委員陸琳到青春活潑的女大學生蒙蒙,再到夢中情人孫百合,每一次情感出軌都讓小菲痛苦不已。她像一個鼻子高度靈敏的獵犬,一切有影的沒影的都讓小菲精神上高度緊張,甚至為此發狂。

就連女兒都說她:「媽媽,我覺得你愛得太笨。」

可就是這樣一個笨拙痴情的女人,在得知歐陽萸患癌症後,為了不讓他的人生留有遺憾,竟然把歐陽萸的情人孫百合找來,還做了她愛吃的可口小菜,這是一種多麼無私偉大的精神啊。

得知孫百合愛上別人要結婚時,小菲瞬間為丈夫歐陽萸憤憤不平起來,甚至為此流了一晚上的眼淚。

她對歐陽萸的愛已經不再是佔有,而是寬容和理解,以及無怨無悔地付出。以前覺得田蘇菲傻透了,現在看她不光傻,還偉大。從對歐陽萸的小情小愛,到最後對所有人的無私大愛,這是一種心靈的成長和升華。

小菲原諒了丈夫與孫百合,還為他們不能在一起而傷心,她以慈悲的心態寬恕著塵世的一切。這樣的人自身承受著苦難,卻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中默默承受,敢於面對。這種人性中的善良,讓生命的價值得到了綻放,也獲得了他人的尊重與認可。

結語

史詩是一個莊嚴磅礴的題材,是用詩歌樣的語言禮讚英雄的豐功偉績。而嚴歌苓筆下的史詩只屬於一個平凡普通的女人。

複雜的社會環境下,這份人性美溫暖了整個世界,在歷史的燭照下投射出一個女性的成長曆程,讓所有人都慨嘆她為愛情付出的偉大一生。

田蘇菲用追求自由之愛的渴望、不離不棄的堅守、掙扎奮鬥的慈悲譜寫了一首女性愛的史詩。

田蘇菲是不幸的,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但她又實在是幸運的,穿過漫長無望的黑暗,靠著善良和愛守護住了自己的幸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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