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屋漏」指房屋的西北角,另三個角落皆有專屬名稱

2020-12-17 古代文化常識

我們知道古代「屋漏」指房屋的西北角。

杜甫《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中:「床頭屋漏無幹處,雨腳如麻未斷絕」,其中的「屋漏」就有人認為應該解釋為房屋的西北角。

理由是《爾雅·釋宮》:「西南隅謂之奧,西北隅謂之屋漏……」

《辭源》中說,古人設床在屋的北窗旁,因西北角上開有天窗,日光由此照射入室,故稱屋漏。由此可見,屋漏是西北角,這個角落的房上還有個天窗。

宋代曾幾《蘇秀道中》有句:「不愁屋漏床床溼,且喜溪流岸岸深。」宋代徐照《自君之出矣》有句:「愁心如屋漏,點點不移蹤。」這幾處出現的「屋漏」包括杜甫《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中出現的「屋漏」都跟下雨有關係,所以一定要解釋成房屋的西北角著實牽強了些。

但是,張載《西銘》:「不愧屋漏為無忝,存心養性為匪懈」,《詩經·大雅》:「相在爾室,尚不愧於屋漏」,黃庭堅《行行重行行贈別李之儀》:「忠誠照屋漏,萬物將自求」,這幾句詩,關於個人操守的內容出現「屋漏」,那絕對應該解釋成房屋的西北角。

為什麼個人操守和房屋西北角有關係呢?

古代室內西北隅施設小帳,安藏神主,這個角落一般不會對外人開放。古代的君子認為,即使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樣要保持自律,所以個人的操守和房屋的西北角就有了聯繫。李東陽 《土室》詩:「古人戒屋漏,所貴無愧色」,這個道理就是古人倡導的「君子慎獨」。

古代除了房屋的西北角是兩個字的稱謂,其他三個角落都是一個字代稱。

西南角謂之「奧」,東北角謂之「宧」yí,東南角謂之「窔」yào,這三個角落也都有各自的屬性。

西南角「奧」,是古時祭祀設置神主或尊長居坐之處。

關於漢字「奧」,它的本意就是指房屋的西南角,我們現在用到它的意思都是來自於它的引申義,反而它的本意已經逐漸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了。「深奧」「奧妙」等等,都是從室內深處、幽深的地方引申而來的。

東北角「宧」,是做飯吃飯的地方。

《說文》解釋這個字是:「養也,室之東北隅,食所居。」古人認為,東北是陽氣起始的方向,養育萬物從東北開始,所以把這個角跟吃飯聯繫起來就合情合理了。至於古人為什麼認為東北方向是陽氣起始的地方就有點奇怪了。

但是這個字隨著時間的推移,連引申義都沒有留下來,從我們的常用字中逐漸消失了。不過我們可以看另外一個漢字頤養天年的「頤」,「頤」的左邊和「宧」的下邊這個字(打不出來)讀yí,意思是面頰。保證面頰紅潤光澤有彈性胖乎乎……靠的就是養,跟吃飯的聯繫算得上緊密了吧。

東南角「窔」,是歸置掃除用品和掃除的髒土堆放的地方。

《禮記》中記載士死後處理喪事和祭奠的時候,其中有一條,每個月初一祭奠的人要帶著童子到祭奠場所清掃,童子要跟著孝子進入,還必須左手持掃帚,然後「掃室,聚之於窔」。意思就是童子打掃,然後把髒土堆在東南角「窔」。

司馬相如的《上林賦》:「夷嵕築堂,累臺增成,巖窔洞房……」袁枚的《隨園記》:「隨其蓊鬱而曠也,為設宧窔」,都提到了這個字,這個字在本意消失以後引申義趨向於表示幽深處,與「奧」的意思逐漸重疊,於是最後被「奧」取代,從我們的常用字中逐漸消失。

這就是古文中房屋的四個角落的專屬名稱,是不是感覺傳統文化很深奧?別忘了,這個「奧」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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