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看過《書劍恩仇錄》的都知道,其中最精彩的一個細節就是,陳家洛為了哄香香公主開心,竟然飛簷走壁去懸崖峭壁上採摘那一株天山雪蓮。也許世間浪漫的表現,大抵如此。可是,真正讓人納悶的,並非陳家洛的絕世武功,而是那一株天山雪蓮,它怎麼能夠長在壁立千仞的山崖上?
沒錯,那不過是一株搖搖欲墜的花兒,居然開在人跡罕至的高處;那不過是一個脆弱的生命,居然屹立在無人問津的崖壁。它不過是一株蕊寒香冷的雪蓮,居然能夠險象環生孤芳自賞,縱然一身傲骨,卻也如此耐得百態,怎麼就這麼堅韌?
也許,那凡塵的花兒是渺小的,也是頑劣的,待到它們遠離世俗的紛擾,又與世俗的觀念格格不入,被大勢所趨的現實冷落,被千頭萬緒的說詞孤立,可是,它們就是那樣,在冰清玉潔的世界,凸顯出遺世獨立的姿態。
02
無獨有偶,據說世間還有一種百毒不侵、抵禦嚴寒的花,喚做格桑花。它與雪蓮花是一對姊妹,誠然是心有靈犀。這種頑強的生命,不斷開在霜欺雪凌的隆冬臘月,還綻放在朔風猛掃的雪域高原,它們如此百折不撓,恰似紅梅傲雪,有如北國信使,絲絲縷縷,散發出一個鮮活生命的神韻,無不讓人震驚和嘆服。
它們不僅僅是一種奇異的花兒,更是一種精神的信仰。不是嗎?每年的時節,從人煙稀少的喜馬拉雅山脈,到千裡冰封的川藏公路,從狂風大作的漠北瘠土,到大雪紛飛的遼闊大地,無處不是它們清冷絕豔的妝容。放眼看看,那風骨不減的寒梅,那暗香繚繞的曇花,何曾不在現實的邊緣生生不息?
突然,想起這些天看過的一個小視頻,講得是那些看破紅塵選擇歸於的一些人。在其中,有光彩照人的北大學子,有功成名就的職場精英,有生活不順的苦命人,也有渴望自由的年輕人...無法想像他們異於常人的人生態度,可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心中的包袱是可以放下的。
常常,我們都在偌大的世間,只是瘋狂地追名逐利,卻何曾想過,生命如此多彩,卻又如此渺小。能把握的,往往都很有限,並非什麼都能信手拈來。世間萬象,忽冷忽熱,一半繁華,一半冷豔,我們應要耐得其中的冷暖涼熱。我想,你的光亮,終要自賞。你的生命,何必痴迷,再熱血沸騰的剎那,也不過虛驚一場。
03
與其說」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是一座孤島。」,倒不如說「一個有時間增加他靈魂的財富的人,才能真正享受閒暇。」在這樣一個燈紅酒綠、物慾橫流的世界,誰還能拋開世俗的煙火氣,擇一處幽僻之所,靜聽內心深處的聲音。正如他所言「生命並沒有價值,除非你選擇並賦予它價值。沒有哪個地方有幸福,除非你為自己帶來幸福。」
梭羅一生絕大多數的時光,是在瓦爾登湖上度過的。我不曉得,那樣一位離群索居的隱士,是怎麼在廖無人煙的環境下獨自生活的,但我理解,一個飽滿的靈魂,只要他心有所想,何愁與世隔絕的孤獨呢?一個睿智的人,撇開物質生活的安穩,他更在意精神世界的追尋。
陶潛一生起起落落,直到暮年才懂得"採菊東籬,歸隱田園",說白了其實也是一種曠達的精神追求。也許,那種「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的境界會讓人望而生畏,可是在獨自反觀一下,人生在世,來來往往,生生滅滅,何曾不是如此呢?只要看開了,看淡了,一切自然也就不過如此而已。何愁花開無人賞,你若盛開自芬芳。人間何處有亮光,恰似寒梅傲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