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文章標題,請讀者不要誤會,這裡絕不僅僅指盧溝橋和花鄉兩處的地名,而是在現在的盧溝橋鄉和花鄉範圍內,我們要探討一些有趣地名的來源。
首先說盧溝橋鄉、盧溝橋街道這兩處地名,無疑是同這座馳名中外的盧溝橋密切相關,而盧溝橋的橋名由來又肯定源自盧溝河,而盧溝河名,那就恐怕與「盧為黑色」或者「盧師山」,甚或「蘆菰」有關聯了。與盧溝橋相連的宛平城,這是民國時期才有的名稱,這裡原來叫拱極城,1928年後,宛平縣的的衙署從北京城裡搬到了這兒,才將拱極城改稱宛平城。盧溝橋、宛平城是日軍發動七七事變的主要地點,也是英勇的29軍奮力殺敵的地方。
宛平城東門外有個小村,名叫沙崗村,當地人又叫沙崗子,這裡有一座小土丘,日本人稱這裡「一文字山」,1937年,日軍發動七七事變時,牟田口廉也命令他的大隊在這裡炮轟宛平城。沿沙崗子北去,是大瓦窯,它之所以叫瓦窯,無疑是和燒磚制瓦有關,在豐臺區有三處以瓦窯命名的村子,分別是盧溝橋鄉的大瓦窯、小瓦窯和王佐鎮的瓦窯。大瓦窯儘管村名來源沒什麼典故,但是這個村確實北京西郊早期支部誕生的地點,這個村的小學教員張永祥是北京西郊第一位農村黨員。小瓦窯則在明代就已成村,《宛署雜記》稱它為「瓦窯頭」。沙崗村往東行,過西道口,便是五裡店。這五裡店也是明代成村,《日下舊聞考》說它因距盧溝橋五裡而得名。五裡店的面積較大,有東五裡店、西五裡店、南五裡店之分。
五裡店往東是大井村,大井村原稱義井或蜜井。據清《日下舊聞考》記載:「義井庵在廣寧門外迤西十裡。」「井在門外,今其名大井村。」明人蔣一葵所著《長安客話》書中「義井庵」節中寫道:「義井庵(天寧寺西十裡,復十裡至盧溝橋)義井或蜜井。相傳記文皇駐蹕甘其泉,故名。」此庵為中涓所修。「初創寶閣,高入雲漢,中範丈六身稱之。」大井村西原有石牌坊一座,上世紀50年代擴建(北)京保(定)公路時拆除。據清《日下舊聞考》記載:「大井村石道向建木牌坊一座,乾隆四十年命改建石工,恭鐫御書額,東面曰經環同軌,西面曰蕩平歸極。」牌坊拆除後,2007年,又在附近出土了西邊的石匾「蕩平歸極」。村中原有一古寺廟,稱萬佛延壽寺,在村東南角。上世紀60年代初,仍有銅佛兩尊,一坐一立,東向。坐佛居東,為釋迦牟尼,立佛居西,為觀音大士,高12米。兩佛像鑄造精美,為明代藝術品。1967年以破四舊為名將立佛推倒,坐佛倖存,已運到市文物單位保存。今寺廟原址,僅存石碑一座,是廟宇內之原物。
與大井村相對應的是小井村。小井也形成於明代,明《宛署雜記》記載:「柳巷二裡曰小井村」。柳巷在今六裡橋立交橋南側,距廣安門外3公裡。原小井村中有水井一眼,小蓋小口石盤,過往行人可在此歇腳飲水。因與大井村對稱,改稱小井。小井村落至街道以廣安路為準,沿街建房,是小井村路的中心點,呈東西長方形,不過現在村落民居在逐漸消失,村民大多遷入樓房中,尚有部分村室存在。
小井村原為出廣安門西大道必經路段,《日下舊聞考》一書中有明確記載:「廣安門外小井村恭建世宗(指雍正皇帝)御製碑亭,大井村恭建皇上(指乾隆皇帝)御製碑亭,皆在石道北,南向。」御製碑亭裡豎的是雍正皇帝為修建廣安門外石道的碑,碑文中有「……京師為四方會歸,萬國朝宗之地。我國家幅員廣大,文軌所同,廓於無外。梯山航海者聯鑣接軫,絡繹而交馳。廣寧門其必由之路。門外通逵,輪蹄所踐,歲月滋久,漸至深窪。時雨既降,潦水停注,則行旅經涉,淹蹇泥淖之中,朕甚憫之。乃命奉宸苑相度修治,自廣寧門至小井村,長一千五百丈,皆填窪為高,砌以巨石,其廣二丈。凡費戶部帑金八萬兩。工既竣,司役之臣請紀其事……」 此碑使人們了解到了石路修建的起因,修建的過程、長度及花費的開支等項目,為我們研究清代前期交通發展提供了可靠的資料。
御碑亭因是皇家所建,又因亭頂覆以黃色琉璃瓦,而稱之為「皇亭子」或「黃亭子」。小井村的黃亭子由於長期以來無人管理,加之後來人為的破壞,早已蕩然無存。20世紀50年代初,亭子還存在,但已破敗不堪。亭中的石碑「文革」中被砸倒,文革後期被運往北京石刻博物館集中陳列,如今只留下黃亭子的地名了。黃亭子的具體地點就在今天的小井村中豐臺區鍋爐輔機廠(小井343號)院內。
大井村北為嶽各莊。該村成於明代,《宛署雜記》的記載是「要哥莊」一聽「要哥」,有人便編造出希望多子多孫的傳說故事來。實際上,這完全是一種誤解。明《宛署雜記》所稱「要哥莊」系嶽各莊北京土話「Yao-Ge-Zhuang」之訛寫,北京人讀ue韻時,多都成ao音,學讀作xiao,覺讀作jiao,嶽讀作yao等等,而「哥」則是「各」的輕音化。在《宛署雜記》中相類似的村名有張哥莊、宋哥莊、田哥莊、龐哥莊等等。
小井村被為馬官營村。馬官營曾名馬管營,明代成村,原是明清時期為皇家驗收馬匹的地方,屬太僕寺。明《宛署雜記》中「馬政」章節記載:「國朝(明)馬政,行之宛平者,洪武年間無可考。永樂十年,令北直隸土民領養孳生馬匹,宛平養馬自此始。十五年,定南北養馬例,江北五丁養一馬,江南十丁養一馬,二歲納一駒。宣德間,令北直隸三丁養騍馬一匹,二丁養兒馬一匹,十年審編一次。弘治間,令北直隸地畝以一半應差,曰徵糧地;一半養馬,曰免糧地。兒馬免五十畝,騍馬免一頃。分地養馬自此始。正德間,令宛、大二縣,每馬編地一百五十畝,宛平養馬地一千四百二十一頃四十三畝,養馬九百一十六匹……」
馬官營村南,緊鄰清雍正年間修成的廣安門到盧溝橋的石路國道,出村就是石路國道下的八裡橋橋洞,稱京西八裡橋。過去,京東有京東八裡橋,在通州城西八裡稱,東八裡橋。北京西八裡橋即在馬官營。
京西八裡橋不如京東八裡橋那樣宏偉有氣勢,既無橋石欄也無橋翅,橋與馬路面相交,橋洞南北走向,寬一丈多,洞深兩丈,橋洞主要用於走馬官營村中的水。八裡橋四周原先都是馬官營的菜地,因這一帶地勢低洼,夏秋季雨水大時,馬官營村的積水,通過橋洞往南匯集村西大井、小井方向的水向東經六裡橋,太平橋,馬連道,流入蓮花河。過去有廣安門,出京去盧溝橋要經過四個橋,即甘石橋、六裡橋、八裡橋、盧溝橋,1986年修建京石高速公路北京段,第一期工程為大瓦窯至六裡橋,道路拓寬數十米,八裡橋被拆,如今僅留下地名,徹底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
小井村以東,六裡橋以南為西局村。該村地處鳳凰嘴、高樓一線,原為金中都城的西城牆以西1公裡處。元人熊夢祥所撰《析津志》記載:「南城張儀門(在蓮花池東,南蜂窩附近)外,去二裡許,望南有人家百餘戶,俱碾玉,是名磨玉局。」這就是今天西局的地理位置,因磨玉局在城西,故名西局。考《元史·百工志》:「工部所屬有諸色人匠總管府,秩正三品,掌百工之技藝。至元十二年(1275年)始置。」諸色匠人總管府下,又領「瑪瑙玉局,秩從八品。直長一員。掌琢磨之工。至元十二年始置。」但是元代又有「將作院,秩正二品。掌成造金玉、珠翠、犀象、寶貝、冠佩、器皿,織造刺繡、段(緞)匹紗羅,異樣百色造作。至元三十年(1293年)始置。」將作局下又領「玉局提舉司,秩從五品。……中統二年(1261年),以和林人匠置局造作,始設直長。至元三(1261年)年,立玉匠局,用正七品印。十五年(1278年),改提舉司。」將作院還領「瑪瑙提舉司,秩從五品。提舉一員,同提舉一員,吏目一員。至元九年(1271年),置大都等處瑪瑙局,秩從七品,管領瑪瑙匠戶五百有奇,置提舉三員,受金玉府札。」那麼,大都南城彰儀門外的磨玉局(《元史·百官志》中不見此名目)屬哪個衙門主管呢?在上到「將作院」之下領有「大同路採砂所,至元十六年(1279年)置,管領大同路撥到民一百六戶,歲採磨玉夏水砂二百石,起運大都,以給玉工磨礲之用。大使一員。」既然大同路採砂所屬將作局,所採砂又專供大都磨玉之用,由此可斷,大都南城彰儀門外的磨玉局應為元代將作院下屬機構。
這就是西局地名之由來,隨著時間的發展,後又有東局、西局西街、西局后街、西局東街、西局東南街等一堆由「西局」衍生出來的地名,形成一個規模不大的「局」地名群。
西局的東南是鳳凰嘴村。說起鳳凰嘴,北京有兩處,都和過去的金中都城有關。京都兩處鳳凰嘴村,一在南郊豐臺區,南鄰京廣鐵道線北臨水頭莊村,東管頭村東,柳村西。該村現存金中都土城遺一段,被定為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為金中都遺址唯一倖存之地。另一處在西郊海澱區,即復興門外羊坊店北的會城門村。南郊的一處即名鳳凰嘴,西郊的一處大都知道其名會城門村,而知其名又名鳳凰嘴村的就少多了。村名的來源,據傳為樹中有一株大梧桐樹,俗話說:「沒有梧桐樹,招不了鳳凰來。」因名鳳凰嘴村以示祥瑞。有意思的是,京郊兩處鳳凰嘴村,均在金中都西側城牆南北一線,恰恰各把一城角,彼此相互遙遙相對,這大概是金中都的設計者特意安排的吧。鳳凰嘴村因麗澤金融商務區的建設而全村整體搬遷,1994年被列入盧溝橋鄉東部規劃建設工作中,村民隨麗澤商務區建設進程進行安置。
盧溝橋鄉還有一個叫做張儀村的村名,值得探討一番。據《張儀村村志》的記載,村名由來有以下4個說法:
第一種說法:明末清初時,張旺兄弟4人,從山東逃荒來到這裡,同先前來此地的李姓巡府家人及隨從築屋定居,開荒種地,逐漸發展形成村落。生活好起來的人們,為紀念早年逝去的巡府,由他們自願出資,在這裡先後建起2座關帝廟,東廟和西廟。每座廟裡存放著一口大銅鐘,不僅鐫刻著捐資人的姓名,還有2個十分醒目的大字「張遺」,張遺村由此得名。後來,「張遺村」演化成「張儀村」並延續至今。
第二種說法:北京城初建時,來自外地的民夫在此居住,修建彰儀門(現稱廣安門)後,得到官府的遣返費用,由於路途遙遠、費用不足,便在此地定居下來,從而形成村落,即起名張儀村。村名的由來,是為了紀念這批張姓民夫定居於此,修建彰儀門的功績。「張」取自他們的姓,「儀」取自「彰儀門」中的「儀」,「張儀」又和「彰儀」同音,因此有人說此地原為「彰移村」,取先人從彰儀門遷居此地之意,後發展成「張儀村」。
第三種說法:張儀村最早的姓氏為張姓。清朝中期時,又有山東王氏夫妻二人逃荒到此。他們用獨輪車推著小孩,千裡迢迢來到此地,由於車輪磨壞不能前行,被迫留住下來。後來,王氏家族發展成為村中僅次於張氏的另一大族。其後,又有趙氏、韓氏、梁氏等家族不斷遷徙而來,經過300多年的發展建設,張儀村逐漸形成了當今規模。
第四種說法:張儀村村民大多從山西洪洞縣老槐樹下移民而來,人們種槐樹以記憶留念,至今已有二三百年的歷史。1998年,620公交車從張儀村始發直通廣安門,從而張儀村這一村名為世人所熟知。2001年有一操著山西口音自稱是與張儀村同名的村委會主任乘車募名找到村黨總支書記姜志強,追蹤溯源說北京張儀村可能是山西萬榮縣王顯鄉張儀村的後代移民到此。
張儀村究竟形成於何時?現在已難於考證。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在明朝後期,這裡已有了村落。萬曆年間宛平縣令沈榜編纂的《宛署雜記》中已經提到該村:「曰打靛廠、曰要哥莊、曰田哥莊、曰張義村、曰吳家村、曰瓦窯頭……」,這裡的張義村無疑就是現在的張儀村。所以4種說法中的第一種和第三種說法都不對,因為張儀村的出現顯然遠早於清初。而第二種和第四種說法又過於籠統和含糊,我們再查看民國時期的老地圖,其中標註「張遺村」者居多,看來張儀村的形成的確與張姓有關,但村志的第二種說法中「彰儀門」的寫法不規範,實際上應為「彰義門」。因為金中都城門中有四座城門分別寓意「仁義禮智」,即東城施仁門、西城彰義門、南城端禮門和北城崇智門。這樣一分析,第二種說法相比較為合理,即取張姓的「張」字,又取彰義門的「義」,這個村的原始村名恰好是《宛署雜記》記載的「張義村」,至於「張遺村」「張儀村」可能都是因發音很相似,而有著不同的寫法而已。最後還要說上一句,那就是「張儀村」的由來與戰國時期的縱橫家張儀沒有任何關係!
花鄉是豐臺區的一個鄉級行政單位。它之所以叫做花鄉,肯定同這裡大量種植花卉有關。花鄉的前身是黃土崗人民公社,1983年,實行城鄉一體化,設黃土崗地區辦事處。1987年,撤銷辦事處,對居民行政管理,設新村街道辦事處,農民行政設花鄉人民政府。花鄉所轄村落大多以種植花卉為主,如:草橋、黃土崗、郭公莊、樊家村、劉家村、玉泉營等等。
花鄉所轄的看丹村,是豐臺區頗為有名的一個村莊。歷史上,東漢至北朝時期。漯水(今名永定河)從該村所在地之南轉向東北流再往下,大致即今涼水河河道。明代,河「穿西山,入宛平界東南至看丹口分為二:其一由通州、高麗莊入白河;其一南流霸州,……曰盧溝河。」正是因為歷史上的永定河從該村之南長期流過,並留下了廣闊的河灘,因此《宛署雜記》將該村「看灘村」。清人修《明史》,則稱「看丹」。村東有一座坐東朝西的藥王廟,建於明代,供奉唐代醫聖孫思邈。當地相傳有一年,豐臺地區發生嚴重瘟疫,瘟神奪去許多人生命。正當老百姓十分恐慌時,藥王神下界巡視,看到人們遭劫難,十分同情,便叫人們在深更半夜吃藥煉丹,從而挽救了許多面臨危難的人們,從此人們就稱「看灘」為「看丹」。
草橋村位於鄉域東部。它創自何代,史料上無詳確記載,《帝京景物略》中說:「右安門外南十裡草橋……唐時有萬福寺,寺廢而橋存。」 由此看來,草橋始建於唐也未可知。在草橋的北邊,自從明朝天啟年間,修建了京城「五頂」之一的半頂碧霞元君普濟宮後,北京人都稱中頂為草橋中頂,將中頂和草橋連在了一起,草橋益加聞名遐邇了。
草橋下面的河流即名草橋河,是涼水河的一個小支流。「泉脈從水頭莊來,向東北流約八九裡,轉東南入南苑北紅門歸張灣,入潞河」。沿途流經地域是一片豐腴之地,草橋賦予這條河流以美妙神奇的傳說。各地流傳張灣附近的馬駒橋有匹金馬駒,神出鬼沒,出現時,光芒萬丈,紫氣繚繞,是一匹神駿。他經常老遠的跑到這兒來玩兒,吃著橋畔青青的鮮嫩的草,大家見有神馬來吃草料,想此地必定是寶地,不然是吸引不來神馬的。還把河上的橋叫草橋,故草橋與馬駒橋結下了不解之緣,留下了「草橋正對著馬駒橋」的老言老語。
《燕都遊覽志》裡寫道:「草橋眾水所歸,種水田者資以為利,十裡居民皆蒔花為業。有蓮池,香聞數裡。牡丹、芍藥栽如稻麻。」可見當時的草橋,不但有成行的依依楊柳,石橋下潺潺的流水,更有田田的蓮葉,鬱郁芳芳的奇花異草,勤勞的草橋農民祖祖輩輩就生長繁衍在這片土地上,過去的草橋村,加上西豐臺的前後18村,家家有花房,戶戶窖韭菜、黃瓜,可以說是豐種花卉,豐種瓜蔬。每年陽春三月,踏春時節,草橋的鮮花引來觀花的仕女遊人摩肩接踵,輪轂相望。草橋的唐花素為京師首屈一指。明代的宮廷大內中,每年農曆十月中旬就有草橋華農進攻的牡丹花供養在几案上,以示皇家富貴榮華。
玉泉營村以種菜為主,特產鮮花。這裡交通極為方便,村西北為玉泉營環島,是北京市最大的公路環島。村南北就是京開公路,玉泉營就是京開公路的起始點。東西有豐臺東路,馬草河從西北流過。評書《楊家將》說的是北宋民族英雄和大遼國鬥爭的故事,歷史上,遼國是北宋和金聯合消滅遼。遼亡後金人在中都城的豐宜門外豎立了一塊十丈高的碑,名武元皇帝平遼碑,碑文上寫的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十年中平遼直下燕京的功績。這塊金人炫耀武功的紀念碑,是不可多得的珍貴歷史文物,他對今人研究宋金遼歷史有很高的史料價值。
元人果囉洛納延曾寫詩讚道:「十丈豐碑勢倚空,風雲猶憶下遼東。百年功業秦皇帝,一代文章太史公。石斷雲鱗秋雨後,苔封鰲背夕陽中。行人立馬空惆悵,禾黍離離滿故宮。」元人郝經專門觀瞻過此碑,他觀碑後,特意寫下一首《戊午清明日大城南讀金太祖睿德神功碑》長詩,長詩中寫道:「……嚲肩垂袖立馬看,穹龜交龍勢崛蟠。四面渾鐫堆字山,填金剜盡黑蠟班。冒頭遷史學舜典,序事班書雜文選。銘章生民麗且婉,太祖帝紀都一卷。……平地突起金天龍,面如紫玉真英雄。化行江漢服羌戎,百年以來誇俊功。參用遼宋為帝制,文採風流幾學士。磊磊高文辭稱事,卓冠一代誰復似?汴亡文物委地壞不收,獨有此碑岌嶪在幽州。荒煙莽蒼無人讀,使我掩面涕泗流……」足見此碑在後人心目中的地位。
多種史書記載過「平遼碑」。《日下舊聞考》書中載道:「金太祖武元皇帝平遼碑在南城豐宜門外,史臣韓昉撰,宇文虛中書。」《金臺集》載:「金太祖武元皇帝平遼碑在南城豐宜門外。」又據《燕石集》載:「循宜泉橋北少東,一園內有金太祖武元皇帝碑。」據考證,宜泉橋已無,但「宜泉」系「玉泉」的音轉無疑,即今玉泉營之村址。
據此可知,平遼碑確載豐宜門外無疑。可是多年來鮮為人知,下落不明。1993年出版的《北京市豐臺區地名志》中寫出了此碑的下落。感謝工作人員在地名工作調查中證實平遼碑原在今黃土崗地區玉泉營村南。當地老人回憶,解放前曾有人在此搭棚拓碑,解放後,修玉泉營西側的馬草河橋,石碑墊於橋下。
白盆窯村位於鄉域南側,它得名的緣由,這裡還曾有過一段有趣的故事。
很早以前,這裡是一片大沙丘,住戶很少,非常荒涼。有幾戶姓白的人家見這裡樹木極多,於是與人合夥在村西處開辦了木炭窯,燒制的木炭供京城大戶人家取暖,引火之用。由於大量燒制木炭,逐漸成為京城中供應各煤廠銷售品的集中代銷點。因是白家開辦的木炭窯,人們就稱之為白家窯。
幾年之後,又有幾戶人家(據說是外地來的人家)在其村東開辦了盆窯,生產泥陶盆、花盆,供人們日常生活及種花之用,故稱之為盆窯村或東盆窯村。這樣在一個大村裡就有了白家窯、盆窯兩個村名。
據說1948年底,北京解放前夕,解放軍進駐這裡待命。由於部隊紀律嚴明,深得人們的愛戴,當部隊臨別時,鄉親們為表達其謝意,特製了一面錦旗送給部隊。可是錦旗只繡有「白家窯」的字樣,這使村東的盆窯村的村民極為不滿。他們說白家窯村並不能代表我們盆窯村,如果要送錦旗,我們也要繡面錦旗送給解放軍。試想一個村哪能有兩面錦旗?最後在解放軍調解商議下,以「白盆窯」村名製作錦旗,這才結束了一場爭執。以後雖然村中的白家窯都已荒廢,但其東的盆窯、東白家窯、西白家窯地名都保留了下來。解放初期,因兩村相距較近,為便於行政管理,故將村名定為白盆窯村。
葆臺曾名寶臺、保臺、大保臺。包括小寶臺、大寶臺。1958年後,小寶臺逐漸向大寶臺搬遷,1980年,地名標準化,恢復歷史名稱葆臺。據《宸垣識略》載:「葆臺去城南三十裡,故老相傳,金明昌時李妃避暑之臺。有寺院,甚壯麗,乃故京藥師院之支院也。」 1974年6月,因基建勘測在大葆臺村東發現有大量木炭、塊兒和白膏泥,引起人們的重視。經考古挖掘和清理,最後認定,大葆臺漢墓墓主人是西漢廣陽項王劉建。1979年11月,北京市人民政府決定在墓址建北京市大葆臺博物館, 1983年12月建成並開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