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師恩，我希望在第36個教師節到來之際找到我的恩師

難忘師恩

吳展武

明天就是第36個教師節了，我心緒激蕩，腦海中又閃現出一個個子高挑，面龐黝黑，表情嚴肅的青年老師，他就是初中時教我物理的鄭國金老師。多年過去了，當我也成為一名老師之後，我才知道老師的可敬、老師的偉大！

初中的我，性格叛逆，調皮搗蛋，能動著絕不讓自己閒著：下課後直接從二層的窗戶跳到一牆之隔的後山農田；上課時趁著老師講課入神的時候，偷偷從後門溜出去打桌球；偶爾在宿舍與人言語不合幹上一架；甚至有一次竟然聚眾賭博，被班主任抓了個現行，要求寫檢討書，要寫出詳細的過程，輸多少贏多少之類的，可憐的我，那時竟然不懂得寫「輸」、「贏」兩字，只好寫上「得到多少」、「失去多少」。對我這樣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問題少年，班主任頭疼不已，可想而知，我當時的成績有多差，全班40多個學生，我的成績墊底，用幾個手指頭可以倒數到的那一種。

有一次，與同學偷溜去打桌球，剛好見到國金老師與數學老師在打球，學校就一張桌球桌，老師看見了我，隨意問了一句：「怎麼不去上課？」我撒謊道：「上體育課。」老師笑了笑，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數學老師有事離開了，他招呼我：「來，我們打幾個。」我有點不好意思，雖然經常偷溜去打桌球，可是球藝並不好，來回幾個，老師估計看我輸得難堪，偶爾也讓幾個球，我上手後，還真有幾個球憑實力贏了，老師不時地鼓勵：「不錯」、「這個球下旋的厲害」……正當我漸入佳境時，數學老師回來了，我只好把球拍遞給他，心中萬分不舍，同時也感到了老師的親切，與他平時不苟言笑的樣子完全不同。

從那以後，我經常留意觀察老師有沒有去打桌球，有時幫老師撿球，有時和他對打幾個，課餘時候藉故到他宿舍串門，老師也像很隨意地問起我的學習情況，可惜，那時的我成績非常差，我下定決心：物理這一科我一定要學好。從此，上物理課我注意聽講，作業認真完成，不懂做的就有了藉口到宿舍去找老師，老師微微一笑，不厭其煩地給我講解，我現在還在懷疑：是什麼原因使老師能夠非常耐心地給基礎那麼差的我講練習！有時還會誇上幾句：「你看，現在進步了！」、「這題做得不錯，我都沒想到有這麼一種解法。」、「你以後會更好的。」……當時的我暗暗記在心裡：我一定要為老師爭口氣！經常物理單元考後就跟著老師到他的宿舍，老師立即找出我的試卷批改，錯的地方，他詳細講解，我印象就更加深刻了。慢慢地，我的物理成績提高很快，我的試卷老師稍作批改就直接作為參考答案，我其他科的成績也逐步提高上去，當我在中考以學校第一名的成績考上高中時，所有認識我的人都驚呆了：他們不相信那麼調皮、成績那麼差的我竟然考了個第一名，我父親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成績這麼好，他原本是等我初中畢業考不上高中時帶我去打工的，這個天大的喜訊讓父親高興好長一段時間，見人就誇自己的兒子。

本來只是打工命的我竟然能考上高中，後來上了大學，在當時，這個可是金飯碗啊！我至今也是不相信自己的。要不是遇見老師，要不是他耐心的輔導，要不是他那善意的謊言，我相信，我自己現在說不定還在工地搬磚。多年以後，我才知道，老師的「謊言」都是對我的激勵啊，我現在才發現，激勵對改變一個人的作用到底有多大啊！

可惜，考上高中以後，老師調回莆田老家了，由於當時資訊不發達，交通不便，我竟然跟老師失去了聯繫，在老師看來，我這個不成器的學生似乎有點忘恩負義了吧。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會怪罪於我的，因為，在他的教學生涯中，一定有許許多多像我這樣的學生得到他無私的幫助，他只會覺得這是他作為老師應盡的責任。我至今還記得他用肯定、堅定的語氣對我說：「你會的」、「你行的」……我當時那麼差的成績竟然相信了他的話，毫不懷疑，這都是老師無私的性格散發出的魅力啊！我相信老師在認識我之前，一定知道我的情況的:我記著認識老師一段時間後，我成績慢慢進步了，有一次因為打架被班主任抓住訓話，他經過了我們面前，假裝忙著跟旁邊的老師聊天，沒有發現我們，其實，我老早就看到老師了，明顯地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我當時是無地自容，恨自己太不爭氣，讓老師失望，我下定決心，我一定要考出好成績，千萬不能再讓老師失望了！後來在跟老師接觸中，他從來沒有提起這件事：或許他看到了我的改變，或許他不想讓我難堪，今天，我才知道，老師對我恩重如山，用心良苦啊。

大學畢業之後，因為被分配到非常偏遠的鄉下教書，加上境遇不如意，辜負了老師的期望，一直怕被老師知道我的狀況，怕看到他臉上失望的表情，所以我從不敢主動去打聽老師的消息，直到今天，我們再也沒聯繫過。

恩師難求，一輩子能得一人足矣，我有幸能遇到老師，非常感激，可惜經年之後，竟然形同陌路，我真的有些忘恩負義，從來沒有去看望過老師，今天想起老師，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我希望能夠得到老師的諒解，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夠當面感謝你對我的諄諄教導、對我的循循善誘、對我的再造之恩！

2020年9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