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據統計,「7號椅」售出的數量已超過丹麥的總人口(563萬),也是市面上被致敬最多的經典之作。
在美國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的眾多坐具收藏中,丹麥設計師阿諾·雅克布森(Arne Jacobsen)的「7號椅」(Series 7 Chair)可謂「另闢蹊徑」。這把設計不算繁複,甚至有些過分精簡的椅子,以其對模壓膠合板的精湛運用、相對可觀的售價,一舉成為現代家具史上最暢銷的座椅之一。即使在漢斯·華格納的「中國椅」、密斯·凡德羅的「巴塞隆納椅」、阿爾瓦·阿爾託的「帕米奧椅」等其他大師名作前,它的極簡語言依然擁有強大的力量。
據統計,「7號椅」售出的數量已超過丹麥的總人口(563萬),也是市面上被致敬最多的經典之作。為紀念這把椅子誕生60周年,扎哈·哈迪德、讓·努維爾、比雅克·英格斯、如恩設計等七組當代建築師和設計師受邀,以自己獨特的「再設計」,賦予這個經典之作新生。7月14日起,這七款座椅將參加名為「7 Cool Architects」的巡展,首站為比利時根特。
哈迪德以一根鋼筋託起整個座椅結構。
比雅克·英格斯以15層結構支撐座面和靠背。
在北歐,有這樣一種說法,「設計椅子是所有設計師,尤其是建築設計師的基本功。」一向屬意流線和動感之勢的建築師哈迪德以一根鋼筋託起整個結構,上下貫通。稍顯沉重的鋼材也比原來的不鏽鋼更能把握三足的底座,再加上上寬下窄的「胖腿」,和油綠的亮色,更顯俏皮和跳躍之意。
讓·努維爾以黑白圖案對每把座椅進行標記,頗像「太極」。
要為這件用料和線條都已十分精簡的作品再注靈魂,並不是易事,於是就有人在材質上動腦筋。比如,五十嵐淳使用廢舊建材,將不同的色彩靈活織入,這款座椅也與他此前在日本的兩個項目「M屋」和「光之立方」相呼應;來自南美洲的Carlos Ott & Carlos Ponce de León事務所則將不同色的「草皮」種上了「7號椅」,襯墊參考了垂直綠化的形態,外側的花紋也模擬了座椅、座面的曲線。
在20世紀中葉,MoMA在定義和傳播什麼是「好的設計」中發揮了一定主導作用。它曾擬定十個標準,包括可持續性、可負擔、符合人體工程學,以及易接近、能產生情緒共振等。讓·努維爾和如恩設計就不約而同地將「互動」作為主題,前者以「太極」概念打造「陰陽調和」的平衡,後者再次利用「二重」的概念,以面向彼此的雙人椅,強調交流。
如恩設計將原版單獨的座椅變形為能供兩人同時就坐的座椅。
事實上,「7號椅」與雅克布森的「牛津椅」等其他作品稍顯不同,它不是為某一特定項目設計,而是有多種不同用途。因此,這個座椅能夠適合一系列不同的環境,而這種多樣性亦反哺了家具的生命力和延續性。除了家居功用,它還曾作為家具明星,出現在一次廣告拍攝中,作用是曖昧地將攝影師路易斯·莫萊所拍攝的女星裸體遮住!
60年來,設計師和「7號椅」的忠實擁躉為其賦予了自由而灑脫的精神,這亦致敬了這件作品的初衷——改良同是設計。1952年,50歲的雅克布森設計出了「7號椅」的前身——三足「螞蟻椅」(Ant Chair),這把結構簡單的椅子,因形狀酷似螞蟻而得名——它的頭、胸、腹節節分明,在薄薄一片膠合板上做出了粗細有致的「軀體」,還有細長的鋼管,模擬螞蟻靈活的腿足。這件作品既有仿生設計的形神兼備,又開創了層壓板單椅具備高承受力的可能性,成為丹麥第一把批量工業化生產的椅子。值得一提的是,「螞蟻椅」本身也是致敬伊姆斯夫婦1945年的兒童椅,後者是模壓膠合板進入成熟期的標誌。
在斯諾赫塔事務所的設計中,座椅的座面可以與椅子腿分離開單獨使用。
對滿腹創意的設計師而言,致敬一兩種元素絕非難事。法國「鬼才設計師」菲利普·斯達克曾在2011年的米蘭國際家具展上,將雅克布森的「7號椅」、E.沙裡寧的「鬱金香扶手椅」、查爾斯·伊姆斯的「艾菲爾椅」,以一種線條的結合方式重新回味三個經典名作。斯達克形容將這個有著全新線條的座椅命名為「大師椅」,「它們不是今天才橫空出世的,它們在我們之前早已有了主人。」
或許,「大師椅」的設計意圖真的會讓人對這把有著怪異線條的椅子產生某種微妙的感覺。但某種角度而言,這和有著文化積澱的歷史建築物更令人嚮往似乎同理。就像比雅克·英格斯以15層結構支撐「7號椅」的座面和靠背,這是對原版設計語言的重複處理,也是當代設計力量的更迭,它始終與當下的生活息息相關。(文/沈晴)
1955年設計的「7號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