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黑暗中掙扎的英雄更值得銘記與理解

2020-12-19 祝九五

知曉麥家,是從《暗算》開始,以諜戰小說出名的他,還寫過《風聲》,《解密》。

《人生海海》是麥家耗時8年的一部新作。不論是題材手法,還是思想情感,用麥家的話來說:「和過去一刀兩斷了」。

小說名字,初看沒什麼吸引力,但讀完整部小說,也只能感嘆「人生海海」。大海好似包容了一切,起起伏伏、複雜多變的人生,活著真的比死亡更需要勇氣。

故事跨越兩個世紀,以鄉村小世界為舞臺,主人公是眾人眼裡的怪人「上校」,以「我」的口吻,通過文中他人的口述,逐漸拼湊起上校的一生:

學過木匠,打過鬼子,當過特務,做過軍醫,救過首長,卻因為流言蜚語,受盡屈辱,甚至被逼瘋。

主人公被尊稱為「上校」,卻躲不過「太監」的貶低,總有很多人想挖空上校的秘密,喜歡把別人心底的難堪暴露在眾目之下,以滿足自己內心陰暗的窺探欲。

讀完之後,一種難以言說的悲涼與無奈纏上心頭。

01面子在生命面前是最不值錢的

面子是這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但很多時候,我們自己沒辦法甚至不願意拋棄它。

如果生命和名聲在同一個天平上,你會選擇哪一個?

小說《人生海海》裡,「我」的爺爺綽號「老巫頭」,是一個懂得很多道理,卻又很在意名聲面子的人。

爺爺很討厭父親和上校往來,更不歡喜上校進「我們家」,僅僅是因為老一輩的講究:「斷後的人前世都做過孽,身上晦氣重,惡意深」。

爺爺覺得上校再好也是「太監」,會把晦氣惡鬼帶進家裡。

後來在小瞎子的誣陷下,村裡傳出了上校和父親有某種不可言說的關係,爺爺的心病散不了除不掉。

爺爺為了不想父親背黑鍋,一家人被恥笑,竟然把上校的藏身之地告訴了公安,只為了要一份聲明,證明上校不是雞姦犯,和父親沒有不正當的關係。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爺爺卻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害慘了上校,還讓一家人成了全村人心頭背信棄義的畜生。

而爺爺更是在悔恨痛苦中結束自己的生命,被全村人包括父親集體譴責發難,那樣要面子的爺爺又怎麼受得了?

人真得很複雜,有時候把面子,名聲看得比生命很重,覺得沒了面子,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02活著比死亡更需要勇氣

錯了,真的可以重來嗎?

錯了就是錯了,有些錯誤是挽不回來的,它在我們的內心的一個犄角處躺著,甚至遇到相似的事,還會產生心理創傷。

尤其在人生這條路上,一步錯,可能步步錯。

但人生不可以重來,即使錯了,我們也要去面對。

故事中的爺爺太在意面子,當犯了不可挽回的錯誤,遭受全村人非議責難時,他選擇了以死解脫。小爺爺因為兩塊錢的耶穌像被毀,就要吞藥自殺,萬幸被上校救活。

餘華的《活著》那麼難,成了孤家寡人的福貴都沒有想過死亡,活著真得需要勇氣。

潮落之後,何時才是潮起了?

生活一次次得摧殘他,被人生折磨地生不如死,主人公上校卻依然要過好屬於自己這一生。

03黑暗中掙扎的英雄更令人敬佩與理解

有一句話:「我活在影子裡,連光都是別人的」。

一生志氣和骨氣的上校,不管做什麼事都認真對待,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他有自己的驕傲,也有自己所堅持的道義,寧可被別人誤解成「太監」,也不願被發現小腹下的秘密,那既是屈辱的印記,也是他為國為民的所做出的犧牲。

可惜,沒有人知道,人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只聽自己想到的。

他從不計榮辱得失,更不懼死亡,他說:「老子除了自己被糟蹋外,沒有糟蹋國家任何一個人一件事,有一個假字,天打雷劈!」

在黑暗泥濘中掙扎的英雄,更讓人心疼與敬佩,寧願背負千世萬世的罵名,只為維護家國人心中的正義。

做一個好人容易,但做一個被別人誤解的好人卻很痛苦。

什麼是英雄?所謂的俠義嗎,所謂的光明正大?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他們做著自己深惡痛絕的事,卻有不得不堅持做的理由。

人們喜歡光明世界裡的英雄,卻不知道那些在黑暗的陰溝中默默奉獻的英雄更應該值得銘記。

「你們不曉得他為國家立過多少功,又受過多少罪?那個罪過啊你們想不到的,生不如死啊!他是個英雄你們知道嗎?只是人是有命的,他命苦,總被人糟蹋」。

那樣的一個人,死都不怕,卻因為那屈辱的印記,壓垮了自己的靈魂。

不被理解的英雄,更讓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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