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忍、無情方面,人是絲毫不亞於老虎和鬣狗的。人和人其實是沒有什麼可比性的,不僅僅是體現在財富的差距,地位的高低,權力的區別,榮譽的懸殊……甚至如果把一個人劃分等級,那麼容貌的美醜絕對是一大標杆,這種會逐漸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逝去的資本,成了現在多少人自我懷疑的導火索,又成為了多少內心空虛的人不惜代價的追捧及愛戴。
但好看有什麼用呢?1945年,洪金梅出生在了一個悽慘困苦的家庭。同樣是和別人家的小孩子一起長大的洪金梅,卻沒有別人家的孩子萬分之一快樂的童年,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冷眼的嘲笑,因為父母的庸庸無能,導致了自己註定被人鄙夷,遭人排擠,很長一段時間的洪金梅很苦惱為什麼自己的父母是這般落魄、潦倒,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真是投胎的時候開小差了!
童年受到了無數的冷眼和嘲笑,她原以為自己本是雲中鳳海中龍的存在,到這卻也只能做條苟延的蚯蚓,殘喘的小雞。她渴望外面的世界,小時候的洪金梅覺得鬧市中的喧囂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無數個夜晚的洪金梅扶在鐵柵欄的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月亮,在心裡暗自發願,遲早有一天,那些碧波大廈會向我打開大門,那些燈紅酒綠只為了等我一人,要和頂尖富商去最高級的餐廳,進出於各大百貨大樓,做一個任何人都不可攀不可及的都市麗人。其實上帝在她出生時也不是什麼都不留給她。
除了寒酸、潦倒、排擠外,洪金梅至少在當時的審美中還有一張面容姣好的臉,青絲垂髫披於玉肩上,柔嫩出水的皮膚白裡透紅,兩瓣紅潤的小唇細膩無瑕,那雙望穿秋水的眼睛更是晶瑩如畫,一雙飲玉酥手豐潤白皙,膚如滑脂,手指更是十指纖纖,柔弱無骨讓人看得如痴如醉。露來玉指纖纖軟,行處金蓮步步嬌。
1928年,轉眼十七年轉瞬即逝,一次偶然的機會,洪金梅在十七歲之際靠著祖師爺賞飯吃的身材和容貌去了香港的一家夜總會做起了改變她人生軌跡的舞女,洪金梅很努力,憑藉非常爭氣的身材和容貌一舉成為了夜總會的首席紅人。
那時候的舞女,就是靠著被揩油而賴以生存的職業,誰管你跳得怎麼樣,只要能下得去手就行。洪金梅當時追求者可以從九龍到尖沙咀排起了一條長龍,當然都是奔揩油去的,畢竟哪家富商願意娶一個舞女呢?
你以為她真的就這樣實現了自己的理想跟哪一個老闆過活了嗎?當然不是,她現在的長遠可謂是明智的,青春飯,要麼就不給他們談判的資本,要麼就要永遠把資本卡死在自己這邊,她不想再做童年那種噩夢了。鄧永祥就是解開她往往心結的周公,告訴她:「寶貝,沒有關係的,你以前的委屈都是現在開啟名利的鑰匙。」
而這位在以後給洪金梅解夢的周公鄧永祥,來頭還不太簡單,鄧永祥是當地的京劇名角,也是在當地出了名的商業大亨,資本巨鱷,卓殊的地位受到當地人倍加尊敬,集權貴、榮譽、財富、地位與一身的海中龍雲中鳳地上麟。
雖然早已成家的鄧永祥絲毫不影響洪金梅對他的那種崇拜和「愛意」。洪金梅走到鄧永祥前給他舞了一支「高山流水遇知音」,鄧永祥是很清楚這些東西的,玩玩又有什麼關係。於是,很快兩人則以不以談感情的感情正式開始了。
兩人郎才女貌,真可謂是天作之合,鄧永祥把洪金梅贖回去之後,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火花的越來越熱,至於是一見鍾情還是見色起意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洪金梅每每往鄧永祥旁邊一靠,便有一股暖流湧入心間,這種安全感是從來沒有的,雖然是情人,但卻讓人倍感踏實。而鄧永祥帶著洪金梅進出各大高端娛樂場所時,身邊又多了一份可有可無的「榮譽」。
一次兩人在吃飯時鄧永祥隨口提到了一句自己其實很喜歡細腰。這麼一句話隨口一句話竟然讓洪金梅穿起塑身衣,塑身衣牢牢的像繩索一樣捆綁在自己身上,極其難忍,洪金梅死活也不脫下來,只是為了讓自己的腰肢更加纖細一點。這一穿就是三十年。
在二人一路上各取所需也好假戲真做也好,已經風風雨雨過了二十七個年頭了,這一年七十多歲的鄧永祥和原配離婚,轉手就娶了洪金梅,又是幾年過去後,以往的商界大亨,金融巨鱷鄧永祥說到底也不過凡夫俗子,死亡也是修煉人生的一部分。
大限將至的鄧永祥並沒有得到妻子洪金梅和後世們的陪伴和照料,一個人現在苟延在床榻上奄奄一息,至於洪金梅和後世們嘛,現在忙得很。在幹什麼呢?還用說嘛,洪金梅正在和鄧永祥的後世們爭奪遺產,攘權奪利。
洪金梅一生戎馬乾戈撲身在鄧永祥身上,其中的心機狡詐放到勾引男人身上還可以討論一番,但是要說放在爭名奪利時的商業場可以說是稚嫩單純,涉世未深。不但沒抓到雞還攪和的自己一身毛,鄧永祥年過七十和原配離婚轉娶洪金梅為的是什麼?
除了這些年積澱的感情可以解釋之外還有什麼呢?但是如今卻人倒病殃,不說床前妻兒無人過問,單憑一點名利就引得家族沸沸騰騰就已經令鄧永祥這些年來的真心磨滅的粉碎,鄧永祥在職場上馳騁風雲戎馬一生,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和推崇,但在情場卻輸給了一個十七歲毛都還沒張齊的洪金梅。
對比差距之大,猶如地溝裡面的芶蠅和翱翔在天上的雄鷹,鄧永祥在腦海中產生了的轟掣鳴響久久不能消寧。實乃是:「笑此夕,功成名就時,皆付諸東流,嘆今朝,妻存兒留興,無人輔西行」。最終鄧永祥立下遺囑:「自己故去後,僅留一元錢給妻子洪金梅。」
且不得洪金梅進入亡夫鄧永祥的靈堂。直到1997年鄧永祥去世之時,遺囑公布於世,其妻洪金梅不由得崩潰大作,在接下來的十年裡面一直在和子女們打官司要拿到遺產,絲毫不容情的公堂不由得顯得有一絲悽涼。
洪金梅接連敗訴,不知為何,十年之後的洪金梅沒有再打過官司,可能是她這十年也看開了,十年時間大徹大悟之時度過了餘生,直到去年洪金梅去世,回首往今,那個曾發願說要做達官貴人的洪金梅並沒有如願以償的實現自己的報復,最終帶著遺願離開了這個喧囂的人世間。人性雖然不能經受考驗,比較起來能與鬣狼猛虎般兇惡,但人生在世,富貴不能移,貧賤不能欺,此乃天理循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