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胡甄卿 實習生 王瀟 蔡志凌
眼下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依舊嚴峻。與此同時，在線上教學持續數月後，部分民眾要求秋季開學的呼聲也日益高漲。對於9月新學期究竟是採取線下還是線上教學，各國給出了不同的答案，有的國家在採取了防疫措施後如期甚至提早線下開學，而有的國家則決定推遲線下開學。值得注意的是，部分國家在線下開學後出現了疫情擴散的情況，進而引起了多種民眾乃至專家對線下開學的質疑乃至反對。
多國如期開學，部分國家不斷延期
在西方國家中，丹麥是最早開學的國家之一。英國《衛報》28日報導稱，雖然人口密度較高，但丹麥至今感染率仍維持在低位。正因如此，丹麥政府並未強制要求民眾佩戴口罩，僅要求學校錯時開學，並且課桌間距離保持2米。此外，丹麥早在四月就將年紀較小的學生以12個為一組，分至微型小組中複課，這一策略被稱為「保護泡」。
緊隨丹麥之後開學的是以色列，該國已於5月開學。最初，以色列僅讓數量有限的學生在小型「膠囊」空間進行復學。之後，以色列政府宣布所有年級都可返校複課，不過以政府仍對班級規模進行了限制，以此遏制病毒傳播。
隨著暑假行將結束，秋季學期即將來臨，又有一批國家準備開學。其中就包括德國，該國在8月中旬便已開學。鑑於該國，該國學校將於9月1日開學。作為疫情期間人均死亡率全球最高的國家之一，比利時政府對於教室中佩戴口罩的事宜進行了仔細的研究與商討。該國首相索菲·威爾梅斯（Sophie Wilmès）上周宣布，比利時所有教師及12歲以上的學生在校期間必須佩戴口罩，「我們的目標是避免第二波疫情暴發，我們看到目前情況正在逐漸穩定好轉，因而學生重回學校是十分必要的。」
與此同時，比利時南面的法國也將在9月1日線下複課，法國政府對於該國1290萬學生何時開學給出了詳盡的指導安排。然而，自從放鬆防疫限制後，法國每日新增確診病例數屢創新高。對此，法國教育部長布朗蓋27日宣布，開學後所有中學教師及學生在學校和操場期間必須全程佩戴口罩。而在7月時，法國政府僅要求中學生在社交距離少於1米時佩戴口罩。
《衛報》分析稱，法國政府的這一政策轉變也是對教師工會對確診病例不斷增加的擔憂作出的回應。此外，法國的學校還將設置單向走廊，並對人群聚集進行限制。不過除此之外，全法的學校在新學期不會對班級規模作出限制，也無需強制保持1米社交距離。
至於與法國一山之隔的西班牙，該國則定於9月4日開學。為了遏制病毒傳播，西班牙政府將在全國的學校內增加1.1萬名教師，並開設臨時教室，為學生創造「氣泡」空間，即學生間可以發生混合接觸，但不會與校外人員來往。
而在海峽對面的英國，該國首相詹森強調，高感染風險地區的學生需要佩戴口罩，而低感染風險地區的校長則將自行決定學生是否需要佩戴口罩。而在蘇格蘭，當地政府要求12歲以上的學生在公共場合需要佩戴口罩。
至於東歐，儘管近日每日新增確診病例數屢破歷史新高，波蘭依然計劃於本周開學，這也是自從今年3月中旬疫情暴發以來學生首次回到學校。波蘭政府指出，該國將不會強制要求學生在教室佩戴口罩，不過校長可自主決定是否在學校食堂及衣帽間執行相關規定。與其他歐洲國家不同的是，波蘭並未在學校門口設置體溫檢查。
而在亞洲，由於疫情出現惡化趨勢，韓國已多次延遲開學時間。韓國政府一方面下令首爾及其周邊地區的小學、初中與高中繼續線上教學，直至9月11日，另一方面嘗試之後讓不同年齡段的學生分階段開學。與此同時，多地學校嘗試使用不同策略，採用包括檢查體溫及讓學生錯時上課等措施，希望藉此保持學校正常運作。
值得一提的是，有的國家已經放棄了在秋季學期線下複課的安排，如肯亞政府決定，在2021年1月之前，該國的學校將不會開學。政府希望通過廣播電視及網絡等線上工具繼續進行遠程教學。
校園疫情擴散引發多方反對
然而，線下開學並非100%安全。隨著多國開始恢復線下教學，許多國家出現了校園疫情擴散的情況，多國政府面臨校園疫情防控的諸多難題：如何確保快速而免費的新冠病毒核酸檢測？如何維持強大的接觸追蹤系統？如何控制社區傳播風險。由於校園疫情持續蔓延，不少國家民眾開始質疑甚至反對線下複課。
《紐約時報》26日報導稱，柏林海因茨伯格魯恩中學在開學後不久遭遇「過山車」式校園疫情。隨著900名學生陸續返校，開學後兩天先是一位六年級女生確診，為遏制疫情，學校迅速將該班剩餘31位同學遣散回家，第二天全班接受新冠檢測，結果顯示全為陰性。幾天後，該班級一半的學生返校。
正當校長鬆一口氣時，一位七年級學生又確診新冠，「這完全就是像過山車一樣。」校長表示。
而在整個柏林，截至上周，全市學校已出現49例師生病例，803所學校中有39所出現確診病例。
《紐約時報》強調，柏林當下的情況或許就是疫情之下未來的各國學校複課將面臨的問題。雖然像德國、丹麥和挪威等部分歐洲國家具有線下開學所需的快速檢測與低社區傳播率，這可有效隔斷病毒傳播，但絕大多數國家根本達不到上述保障安全線下複課的條件。如近日以色列耶路撒冷一所高中的聚集性感染事件已迅速發展成該國單個學校的最嚴重感染事件，已有數百名師生家長及親屬感染新冠病毒。
「以色列的校園疫情讓我感到害怕。」德國最大的教師工會GEW柏林分會主席多琳·西伯尼克（Doreen Siebernik）直言，「儘管我們正在學校裡進行這個巨大的實驗，但顯然大家不想參與這個實驗。」
針對線下複課恐將導致疫情擴散，西班牙馬德裡的教師工會呼籲舉行罷工，抗議新學年開始前安全措施不到位。加那利群島地方政府則宣布延長暑假時間，推遲兩周開學以準備相應的防護措施。
在義大利，部分學校的校長威脅稱，假使地方政府不在9月14日開學前提供額外的教室、課桌和教師，那麼學校將繼續進行線上教學。
部分德國教師指出以色列的校園疫情嚴重事態。
除了教師群體的不安，家長們也表示擔憂。德國家長協會負責人史蒂芬·瓦斯穆特（Stephan Wassmuth）說：「（這些措施在）有些學校會起作用，而其他學校則會（因為疫情）關閉。這將成為一場賭博，但教育不應該是一場賭博。」
責任編輯：李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