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爾和冬妮婭:註定無緣的懵懂初戀

2020-12-20 楊楓教語文

冬妮婭是保爾的初戀,也是第一個闖入保爾世界的同齡女性。

冬妮婭是一個敏感多情、活潑大方、喜歡讀書的女孩子。1917年的一天,她看厭了家裡的風景,想要去外面的池塘邊讀書,沒想到,她在那裡遇到了一個正在釣魚的男孩兒,這個男兒就是保爾。

保爾正在聚精會神地釣魚,這是他一天之中難得的休閒和娛樂。冬妮亞看到有人釣魚,很是好奇,就問:「這裡還能釣到魚嗎?」

保爾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原來背後不知不覺已經來了一個女孩兒。只見那個女孩穿著精緻的服裝,打扮得乾乾淨淨,一條慄色的辮子又粗又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這還是保爾第一次和這樣的女孩獨處,他手中的釣竿不由自主地輕輕晃動,蕩起了一圈圈漣漪。其實這並不是手動,是怦然心動。

女孩兒的到來擾亂了保爾的平靜,讓他心慌意亂,接連出醜,最後惱羞成怒。對方畢竟是一個女生,保爾不好像對待男生那樣大打出手,只好壓抑著怒火,挑選最文雅的字眼請求對方離開。察覺到保爾的懊惱,冬妮婭首先伸出了橄欖枝,坐下來靜靜地看保爾釣魚,只是此時此刻的保爾怎麼還有心思釣魚呢?

在靜謐的河畔,大柳樹下,冬妮婭也忘記了看書,只顧盯著這個黑眼睛、皮膚黝黑、粗野的孩子看,而保爾則裝作是在專心釣魚,實際上偷偷地在光滑如鏡的水面上打量那個正在看他的女孩子。兩個人就這樣不「打」不相識,悄悄地撥亂了彼此的心弦。

不過,一個林務官家的十足的多情的爛漫女郎,一個窮苦人家破衣爛衫的粗野孩子,恐怕保爾和冬妮婭也不會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會發生一些故事。

二人的重逢也是在湖畔。

自從來到湖畔之後,冬妮婭就喜歡上了這個安靜的地方,經常來到這裡讀書。一天,冬妮婭讀書時,發現有人在湖裡遊泳,直到保爾不小心踩落了石頭,砸到冬妮婭的書上,冬妮婭才知道原來剛才在湖裡遊泳的人就是保爾。

這偶然的重逢讓保爾感到驚訝和難為情,他打算迅速離開,這個時候,冬妮婭卻邀請他一起聊一聊。

在冬妮婭的主導下,保爾不知不覺地將自己的許多情況一點一點都告訴了冬妮婭,忘記了離開,也不再覺著局促不安,反倒覺著兩個人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保爾要立即跑步趕到發電廠工作。又是在冬妮婭的提議下,兩人趁此來了一次賽跑。沒想到,直到跑到離車廠不遠的地方,保爾才追上冬妮婭。

激動之中的保爾忘記了男女之防,衝上去,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冬妮婭的肩膀。這親密的姿勢讓冬妮婭有些慌亂,她藉口說太疼了,讓保爾鬆手。保爾鬆開了手,但冬妮婭的身子仿佛無意地稍稍靠在保爾身上。這是保爾頭一次以這麼親密的姿勢和一個女生站在一起。雖然只是一剎那,但這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已經衝破了保爾的心扉。

冬妮婭掰開保爾的手,說:「從來沒有人追上我。」正如那個被保爾揍了一頓的蘇哈裡科所說,冬妮婭是一個十足的浪漫女郎,身邊的追求者成群,她卻從沒有接受過任何一個。

保爾感到非常愉快,連同事的責罵也絲毫不放在心上;冬妮婭同樣也為這次會面感到非常快活。她感覺到保爾給她的生活帶來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雖然他是那麼粗野無禮,但他的熱情和倔強使他感受到一股不同於那些虛偽、懦弱的人的新鮮。

不過,請注意,即使如此,冬妮婭也並不認為保爾的行為是合適的,她希望能開導保爾,使他符合資產階級的禮儀規範,希望讓保爾融入到自己的圈子出來。但保爾畢竟只是一個倔強的工人、一個粗野的小男孩。這正是兩個人愛情悲劇的根源,他們出身於無法相互理解和容納的兩個階級,這使得他們的愛情最終無法修成正果,雖然他們的愛情開始得如此詩情畫意。

實際上,保爾與冬妮婭的愛情,是全書中最為浪漫、最為溫情的部分,至少這段感情的開始,沒有血與火的革命,只有兩個少年忘卻一切的怦然心動。

確認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保爾的冬妮婭以非常委婉的方式拒絕了同樣在追求他的維克多,但不學無術的維多克卻聽不懂冬妮婭的暗示。

僅僅見了兩面,相談了幾個小時,追逐奔跑了一場,一種新鮮的令人激動的感情就在保爾心中紮根了。保爾被這樣的感情弄得心神不安。冬妮婭畢竟是林務官的女兒,雖然保爾沒有和林務官打過任何交道,但總體來看,應該是和律師列辛斯基一樣的無恥人物。從小的貧窮飢餓,使他對這樣的人物抱有天生的敵視,因此,他對自己對冬妮婭的感情也滿懷戒備和疑懼,他無法信任冬妮婭。也許冬妮婭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嘲諷他,打擊他,也許冬妮婭只是把這樣的交往當作一種好玩的遊戲,像是和一隻寵物一樣……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保爾就意識到了和冬妮婭感情中間的深深的鴻溝。不過愛情總是讓人衝動和盲目,保爾仍然決定試試看。當然,敏感自卑的保爾也同時堅定了自己的原則,絕不忍受任何嘲弄和侮蔑。

一星期後,兩人終於再次見面了。冬妮婭邀請保爾進入她家的花園,又帶她去書房,給保爾介紹書籍,這是兩人精神上最為契合的部分,之後,冬妮婭又帶保爾進入她的閨房,將自己的生活展現在保爾面前。冬妮婭就以這樣的方式開始了和保爾的深入交往。但與此同時,冬妮婭也從頭髮和服裝方面以一種比較友善的方式開始了對保爾的開導。保爾感到十分羞愧,以至於連兩人的約會都放了鴿子,直到收拾好了頭髮,又去木材廠打零工買了新衣服,打扮得非常乾淨整潔,才堂堂正正地敲開冬妮婭的家門去拜訪她。

像是許多多情的女孩子渴望反覆從男朋友那裡得到愛的確認一樣,冬妮婭也希望確認保爾是愛自己的。夏末的時候,冬妮婭鬼迷心竅地決定再次考驗一下保爾,如果保爾是真心的,就從懸崖上跳下去。保爾被這樣刁蠻無理的要求震驚了,不過處於愛情中的男女總是會失去理智的,保爾竟然真的跳了下去。這一跳嚇壞了冬妮婭,冬妮婭再也不敢考驗保爾了。兩個人對彼此的在乎對彼此的真心確確實實是毫無疑問的了。

不過這不意味著兩人不會再鬧彆扭,尤其是當問題關乎他們兩個人無法跨越的階級差別的時候。一次約會中,冬妮婭希望將保爾引見給自己的幾個朋友,其中之一正是維克多。而維克多正是保爾最討厭的人之一。保爾感覺受到了侮辱,不由自主地開始反抗,威脅冬妮婭以後再也不到她家裡來;而冬妮婭也為保爾不接受自己的朋友而萬分氣惱。

兩個人一個月左右沒有聯繫。直到保爾被釋放出獄無處可去,無意識地來到冬妮婭家中,兩個人才正式和解。其實什麼叫做無意識呢,不過是自己內心深處潛藏的比較深的念頭,或者自己清楚卻不願意承認的念頭罷了!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裡待了那麼久,保爾怎麼會不想見到冬妮婭呢?

再次見到保爾的冬妮婭心中又驚又喜,她再也不願意放走保爾了,主動提出讓保爾留下來,和她住在一起。保爾不願意久留,但冬妮婭以以後再不相見為威脅強行留下了他。

在冬妮婭這裡,保爾休整了一番。冬妮婭幫他聯繫了阿爾焦姆,安排了出城的車輛。為了避免再次被抓,也避免牽連阿爾焦姆和冬妮婭,保爾決定儘快離開,到烏曼或者基輔去。離開的前一夜,兩人擁抱在一起,沉浸在相愛的幸福與溫暖之中,私定終身。面對著冬妮婭柔軟的肉體,保爾以堅強的意志維護了愛情的高貴與純潔。

保爾走了,音訊全無,或許保爾再也不會回來了吧。浪漫多情的冬妮婭身邊又開始出現了追求者。一個浪漫多情的喜愛自由的青春女郎,怎麼會不享受自己身邊有多個追求者呢,又怎麼會介意和其中一兩個搞搞曖昧關係呢?保爾離開之後,紅軍到來之後,冬妮婭就開始和紅軍的政委丘扎寧搞曖昧。不過這樣的曖昧關係往往會讓男性誤以為自己有機會,甚至是對方接受了自己。丘扎寧便誤以為冬妮婭是希望自己更為主動一些,在某一天終於差點強暴了冬妮婭。不過,深深地愛著冬妮婭的保爾並不介意這些。

兩人的再次相見發生在大約一年之後。保爾被炮彈炸傷,出院之後,住在冬妮婭借宿的布拉諾夫斯基家裡。

保爾試圖吸引冬妮婭參加共青團大會,冬妮婭答應了,卻故意打扮得漂亮、講究,以表示自己與那些革命者的不同。冬妮婭的個人主義讓保爾覺著卑鄙,越來越難以容忍。終於,保爾決定和冬妮婭分手。保爾說:「我首先是屬於黨的,其次才是屬於你和別的親人們的。」保爾還試圖挽回他們的感情,希望冬妮婭能夠擺脫一切束縛,加入到革命的隊伍中來。

此時的保爾簡直是一個鋼鐵直男!

一個出身於資產階級的嬌小姐所需要的,只是一個愛她的男人,一個把他捧在手心放在第一位的男人。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告訴她,她只排在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竟然是虛無縹緲的革命?這個男人,竟然還要求她和他一起,為摧毀自己所在的階級而奮鬥?

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資產階級和工人階級的巨大鴻溝終於擺到了這一對曾經真心相愛的兒女面前。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為了愛情而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尤其是改變自己的人生理想。

等到兩人最後一次見面,冬妮婭已經按照一個貴族小姐的命運嫁給了一個官員,而保爾卻扛著鐵鍬,穿得破破爛爛,餓得瘦骨嶙峋。

無意之中碰到自己的初戀,冬妮婭又驚訝又難過又嫌丟人,而保爾也覺著冬妮婭此時已經滿身酸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坦率與真誠,變得和其他的貴族一樣虛偽,滿身都是衛生球的味道。

兩個人,完全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保爾和冬妮婭的愛情終於在時代的巨浪面前被摧毀得一滴都不剩。

這一場愛情的開始,是那樣純真美好,卻因為發生在兩個出身、性格、人生理想都差異巨大的兩個人中間,註定了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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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導讀/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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