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A神離開人世兩周年。想和大家隨便聊聊。
第一次聽A神,武漢江灘邊的一個小破酒吧。時間還早,剛剛入夜,酒吧裡人不多,放著A神的《ALL YOU NEED IS LOVE》。
隔壁桌有個打扮別致的妹子過來和我們喝酒,一起從學校翻牆出來的朋友在桌子下偷偷撞我膝蓋,說真好看,你不上我就上了。
我笑笑搖頭。
但那晚我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背影和她的側臉,和著《ALL YOU NEED IS LOVE》的節奏在我腦海中打轉。
後來每次聽到《ALL YOU NEED IS LOVE》,那一份心動都能如同昨日浮現出來,當晚的悸動不安又在我胸腔內重新撞擊。
於是這樣,懵懵懂懂和A神的音樂認識了,反覆聽的《ALL YOU NEED IS LOVE》裡面有我情竇初開和「膽小怕事」的印證。
此後我的生活依舊繼續。
只是在我生活每每跌倒谷底、心情無法被自己控制、極度低落或者抑鬱的時候,我會開始聽很多遍 AVICII 。
持續很久的一段時間裡我鍾愛《True believer》,那個你愛的人在你腦海閃閃發光的樣子被節奏擊打得正是心動感覺。
對我而說,A神的音樂就像我快要深陷黑暗漩渦、或者被負面情緒吞沒的時候伸出的一隻友好而強壯的手。它不會拉我出來,也不會推我進去,它只是永遠都在那,我可以拉著這隻手借力逃開,也可以只是握住它。
我不知道他的音樂為什麼如此有魔力,把生活經營得狼狽不堪的我也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思考或者追究這個問題,但這些音樂卻成了我前行的動力。
再往後來,我在愛情中撞得頭破血流,空有迎難而上的勇氣。
仲夜時分,耳機裡的《Without You》和身邊睡著的戀人,我明白我愛他,他也愛我。可是我不懂他,他也不懂我。
如果要細說。
《True》是進行正酣的夜店 EDM,燈光四射,酒精飛濺,每個人的笑臉都清晰但不真實,快樂和痛苦都必須要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來;
《Stories》是拼酒一輪後的小憩,喝得或許有點過但還沒上頭,迷迷幻幻,享受酒精發作,適合一個人感受這裡面不那麼適合分享的節奏,兀自起舞;
《AVICII 01》是酒過三巡,在卡座躺下後,清醒過來發現周圍好友都亂七八糟地醉倒在附近,或是閉目養神,或是撐起一雙迷醉的眼睛沒有焦距的與你對視,有些冷冷清清。
好比瘋狂大醉一場,會發現酒精和瘋狂都並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AVICII 01》雖然很棒,但我更喜歡《Stories》。
那個時間我對A神的愛真的飆到了巔峰。我會關注他的 Instagram,找他的動態,期待他參加17年的上海 UMF,開始攢錢。然而門票上沒有A神信息的時候,真的失望。
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期待起 2018 年邁阿密 UMF 會不會有A神的身影,只不過先等來了A神的噩耗。
It’s always sunny in California
前年的4月21日,記憶特別清晰,上了一早上的課,畢業設計主體內容已經基本搞定,就等著答辯畢業。
看到這個消息我特別不相信。國內當時獲得A神資訊的渠道並不多,我一個平臺一個平臺去查找證實。有媒體說是因為瓦斯洩露、有媒體說胰腺炎、有的說用藥過度、有的說他抑鬱症自殺。
每一篇報導就像一根刺一樣,在我心裡一點點扎。當晚室友說 Muse 有A神的悼念專場,帶我去「放鬆一下」,我拒絕了。
其實在生活中他的離開對我又有何影響呢?最大也不過感覺 UMF 什麼的再不必太關注了。
但我踏踏實實感覺到信仰的倒塌。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我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人生的一切困惑而費解,我靠著A神從很多逆境中堅持下來,他卻先離我而去,難道他的音樂和精神一直都是錯的嗎?
很多人會說,孤單絕望的時候,只有A神的音樂陪我。
我則覺得孤單絕望永遠都只能我一個人走過去,但那個時候A神給我了那一把手。不是他陪我,是我選擇握住他的手,把他作為寄託和信仰。
A神這樣年少成名卻短命的人物在音樂家中不佔少數,音樂圈子中甚至還有的 27club。人們給予的評論,往往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確實是這樣,20歲就能主宰電音界的A神,他的音樂稱得上絕代詞賦與華美詩篇。「A」字母打頭的DJ那麼多,但「A神」永遠只有一個。
後來回看A神的紀錄片,才知道他有胃病。「一次要痛四五個小時,連續好幾個月,痛到睡不著覺,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在這樣的情況下,經紀人依舊讓他不停創作和巡演。業務最忙的時候「一周飛四五次去全球各地巡演」。
在去往澳大利亞的飛機上,他患了胰腺炎,接著摘除了膽囊。他沒辦法再去布裡斯班和佩斯引爆現場。
2016年底,Avicii 和之前的經紀人分道揚鑣,成了一名自由DJ。
A神終於離開了經紀人的壓榨,但在新作的創作過程中,他肯定也為了自己的曲子一次次熬夜、廢寢忘食、陷入疲態,陷入工作時候的死循環。
加上他工作時離不開酒和一些藥品,大型巡演他也用酒用藥來稀釋自己的緊張。所以他經常喝得酩酊大醉。
悲劇的發生離不開這些因素。
一年後,他發行了《Avicii(01)》。很明顯,專輯封面的意思,是他準備以音樂的形式,開始撰寫自己的編年史。可惜的是,這一條編年史永遠停在「01」。
一晃兩年過去,其實狗叔內心現在想起他已經沒有大的波動。《TIM》推出的時候,正好撞在我人生挺難熬的一個階段,我心裡全是感激。
再然後,只是回想起以前很多個聽著他音樂失眠的夜晚。不知道該怎麼走的時候、焦慮的時候、沒有信心走下一步的時候。
每個人的人生,或許會去許多地方,看許多風景;或許頻繁換工作,步入無數高峰與低谷;愛不同的人,說不同的承諾。
被愛過、被狠過、被傷害過;成功過、失敗過、絕望中也燃起希望過;醉倒過、逃避過、也爬起來過;會痛心愛人離去、會慶幸怎麼遇到了你。
感慨離別與重逢是常態,旅行和憧憬也是常態,失意的抑鬱和焦慮也是常態,只可惜很多人的人生像一幕重複的電影,循規蹈矩,努力經營。他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不敢伸手去拿。
我敢去拿,A神也敢,我知道他敢,A神的音樂一直都傳達著這樣的「信仰」。畢竟理想這種東西,總能讓人奮不顧身,不知不覺投入全力,無論是18歲、28歲還是38歲。
希望你也是如此。
兜兜轉轉隨意寫寫,就是想回憶一下A神還在的時候,那些從我指縫中流走的時光。
也希望你在人生低谷的時候不要放棄,迷茫的時候能不忘初心。喜歡就去追求,失敗大不了再站起來。此生不管轟轟烈烈或者平淡如水,只要你一直追求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永遠不會後悔。
這才是人生真諦啊~
就像A神唱過的
「He said one day you'll leave this world behind
So live a life you will remem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