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天氣熱,考試也多,中考高考畢業匯考,一個接一個,層出不窮。
在多數學渣眼裡,考試是天下間最令人頭疼的事,但對另一波人來說,考試根本不叫事兒,拿起筆,他們就是乘風破浪的「弄潮兒」。
古往今來,有一位江蘇才子絕對是弄潮兒中的弄潮兒。
他是文學家、書法家、幽默大師,以及明清時期最生猛段子手……然而,在文脈君眼裡,他實際上是一位「考場風雲兒」,幾次應試,每次都氣得考官「吐血」。
他叫金聖歎。
金聖歎
提起這個名字,很多人的第一反應:這不是那個「水滸腦殘粉」嗎?沒錯,文學史上那個非常著名的「腰斬水滸」就是他幹的。
《水滸傳》有一百二十回的、有一百回的,可到了金聖歎手裡,不論三七二十一,統統刪掉,砍成了七十回。為了把故事圓上,他在最後增加了盧俊義的一場夢,就算拉倒了。
戲說不是胡說,改變不是亂編,但金聖歎的水滸,卻成了後世心目中一個非常經典的版本,一時間洛陽紙貴,供不應求。
人吶,一旦太有才了,就很難逃脫「恃才傲物」這四個字,金聖歎就是這麼一個主兒,不光有才,還是個怪才。
每年高考,考場上都會出現作文零分的「天才少年」,金聖歎不光要做這樣的「天才」,還一連做了好幾次,驚豔科場。
傳說中,金聖歎的考場奇旅是這樣的。頭一回,他一看考題,有這樣一句話:「吾豈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這句是《論語》裡孔子的話,意思是,我怎麼能跟匏瓜一樣,只在這藤上寄生,不能吃只能看呢?
金聖歎一看、樂了,大筆一揮,洋洋灑灑,誰知道筆尖落到紙面上,不是字,而是一幅畫。畫裡,一把剃刀、一個和尚。
主考官大惑不解,就問:「你別走,你回來,這個畫的是什麼意思?」
金聖歎說:「此亦匏瓜之意形也。」這不就是匏瓜嘛,爬藤植物,跟南瓜、絲瓜、西葫蘆差不太多,簡單來說,是一「禿瓢」。
原本孔子的話是一種入世的態度,天下再亂,也要做有利於天下、有利於人民的事兒。而到了金聖歎這裡,一把剃刀,刮去三千煩惱絲,豈不是一件快事。
你想,這麼解釋能有好嗎?頭一次就算白去了。
第二次,金聖歎又碰上又遇上一個題,這回是「如此則安之動心否乎」。金聖歎拿筆寫下「空山窮谷之中,黃金萬兩;露白葭蒼而外,有美一人。試問夫子動心否乎?曰:動動動……」
仔細一數,有三十九個「動」。
考官又一次跌破了眼鏡,大眼瞪小眼。這什麼意思?金聖歎淡然一笑,「孟子曰四十不動心,則三十九歲之前必動心矣。」
你題目不是寫著嗎?四十而不動心。好!我這前面三十九個都動,到第四十個,我不動了!
這回把考官給氣得夠嗆,於是金聖歎被轟出去了。
沒考上?再來!這回的題目是「西子」。他編了個順口溜,很戲謔:出其東門,西子不來,出其南門,西子不來,出其北門,西子不來,出其西門,西子來乎?西子來乎?
幾次下來大家都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主兒,直接拉進黑名單。結果這回,他改了個名字,不叫金聖歎,也不鬧著玩了,更不瞎說八道了,直接考中秀才。考官在卷子上批:「如此奇才,豈可不中。」
誰知道,考中秀才的金聖歎,轉身就走,不再往上考了。他就想來證明一下自己,考上了,就不陪考官玩了。
這位考試風雲兒,終於結束了自己驚心動魄的考場奇旅。
性格決定命運,金聖歎狂放不羈的性格,也直接決定了他的人生結局。
順治年間,縣令任維初搜刮民脂民膏,惡霸一方,民間積怨頗深。皇帝駕崩,很多人就聚到了文廟,一方面緬懷先帝,一方面就彈劾這個任維初。
為首的人裡,就有我們的大才子「金聖歎」。這便是歷史上很有名的「哭廟案」。
事情越鬧越大,金聖歎和幾個領頭的都被抓了,被判了死罪。有天,他把獄卒叫了過來,神秘兮兮地說,自己這有一封家書,能不能託你轉交給我的家人,家人看到後就死而無憾了。
獄卒一聽,慌忙跟上司匯報,這麼大一才子,臨終前究竟要交代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誰知道,當獄卒和上司打開家書,臉上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只見上面寫著——
「字付大兒看:鹽菜與黃豆同吃,大有胡桃滋味。此法一傳,吾無遺恨矣。」
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兒子你聽好了,鹽菜與黃豆一起嚼,就跟核桃一個味似的,這個秘方你知道,我就沒有遺憾了。
傳說,到了刑期這天,犯人跪好了,他跟劊子手表示,自己耳朵裡有兩張銀票,待會砍頭先砍自己,砍完可以拿銀子。劊子手一聽很開心,表示一定好好服務。
誰知道一刀下去,腦袋是切了,從耳朵裡掏出兩張紙條——
一張寫著「好」,一張寫著「疼」。
文 | 現代快報+/ZAKER南京記者 王子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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