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21日上午,曾一夜之間殺害6人、喪心病狂製造了「8·7」惡性殺人案的寶雞市石壩河鄉農民段石玉被一審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法庭上,犯罪人段石玉對自己因為和前妻的感情糾葛而在2001年8月7日夜翻牆潛入寶雞市虢鎮西堡村前妻家,殺死包括嶽母和前妻女兒在內六人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慘案在凌晨發生
2001年8月7日早晨6時半許,在自家的加油站守了一夜場地的寶雞市虢鎮西堡村27歲的農民袁茂像往常一樣回到家裡,但叫了半天大門卻沒有人答應。袁茂的腦子裡突然升起股不祥的念頭,他趕緊繞到院子後面,一腳把後門踹開。眼前的一切讓他差點昏過去:60歲的老母親滿身是血倒在堂屋的地上,33歲的二嫂和兩個侄子,還有自己2歲半的女兒以及姐姐10歲的女兒全都倒在血泊裡,沙發上放著一把沾滿血跡的西瓜刀。家裡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幾分鐘後,寶雞市公安局「110」和刑警大隊公安幹警相繼趕赴現場。經初步判斷,這是一起惡性特大殺人案。隨著案情的逐級上報,寶雞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技術偵察人員趕到現場。很快,以寶雞市公安局局長範太明親自掛的「8·7」特大殺人專案組迅速成立。
案發現場的勘察取證和外圍的摸排調査工作同時展開。很快,一條線索就引起了專案組成員的注意,據受害者的家屬和周圍群眾反映,袁家的女兒袁傑與家住渭濱區石壩河相家莊的丈夫段石玉長期感情不和,前不久兩人剛離婚,離婚後段石玉多次騷擾袁傑並提出要復婚,遭袁傑拒絕後,段曾揚言要報復袁傑和其家人。與此同時,專案組人員發現被遺棄在案發現場的血衣正是段石玉的衣服。
正在這時候,又傳來消息說,犯罪分子在作案現場留下的指紋和技術人員在段石玉家提取的一模一樣。種種跡象表明,段石玉有重大作案嫌疑。
一張圍捕段石玉的天網以寶雞為中心悄悄展開。
不幸婚姻給悲劇埋下隱患
1995年3月,經別人介紹,28歲的袁傑和寶雞市渭濱區石壩河鄉相家莊村一組36歲的農民段石玉認識。由於袁在此之前因為感情不和已經離過一次婚,所以她對這次婚姻選擇特別慎重。段石玉在袁傑面前表現得非常老實,說話、待人接物都顯得不錯,而且自己還有套架樓板、租賃架管的生意。經過半年多接觸,1996年1月,袁傑帶著3歲的女兒嫁到了段家。結婚不到半年時間,袁傑從村裡人的口中得知,段石玉也是離過婚的,前邊的媳婦被他打得受不了才離婚走了,給他還留下了一個男孩。同時袁傑開始發現段石玉的一些惡習漸漸暴露了出來,好吃懶動,賭博成性,脾氣也非常暴躁,動不動就對袁某腳踢拳打,有好幾回都打得袁死去活來。
多少次袁傑偷著流淚感嘆自己的命咋這麼不好,但轉念又一想,自己離過婚,還帶著一個孩子,段石玉也有一個孩子,相信一切慢慢都會好起來的。但是這一切很快就破滅了,段石玉每天打牌成風,而且越賭越輸,誰勸都聽不進去。為此在外面欠了許多債。後來段石玉為了賭博,開始變賣家裡東西,夫妻倆為此吵過不少次,打過不少次架。後來,段石玉湊錢在石壩河附近開了一家火鍋店,很少回家。開了一段時間,段石玉把火鍋店以3萬元價錢賣了,帶著一女服務員外出旅遊,不到一個月錢被揮霍一空。袁傑知道後非常氣憤,遂提出離婚,段堅決不同意。
2000年9月兩人開始分居,袁傑仍住在相家莊,照顧著段石玉70歲的老母和10歲的兒子,還有自己的女兒。段石玉仍和那個女服務員在外租房同居。偶爾回家一次,上門討債的人就會蜂擁而來。
2000年11月份的一天,段石玉突然跑回家對袁傑說,他準備做生意販一批蘋果到外地去,希望袁某能幫他籌到一筆錢。並保證說他要好好做生意過日子,不再打牌胡混了。袁傑見段石玉一副可憐樣子,心一軟就答應了。袁某回娘家找親戚借了5000元錢,段石玉接過錢連同自己籌到的15000元一起拿走了。2001年元月的一天,段石玉一身落魄從外面回來,第一句話就說生意賠了,錢全都賠光了。從此每隔幾天,段都要伸手向袁要一百或二百元生活費。
2001年3月份,經寶雞市渭濱區人民法院調解,袁傑和段石玉協議離婚。除過共同財產分配外,各自的孩子由各自帶。剛離婚後,段石玉說他要去廣州做生意,讓袁傑可以繼續在家裡住。看在昔日情份上,袁某找親戚朋友又借了6000元給段石玉,讓他出去好好做點事。5月份的一天,段石玉從廣州打電話回來提出要和袁傑復婚,被袁在電話裡拒絕。段石玉又說他在廣州被困住了,讓袁傑想辦法寄一些錢,並威脅說不照辦的話回寶雞後就把你和全家都殺了。懾於段的淫威,袁傑只好湊了1200元錢按照段石玉說的地址寄去。然後帶著女兒搬出了相家莊。
不幾天,段石玉回到寶雞,多次找到袁傑進行威脅,有好幾次當著路人的面對袁大打出手。8月6日晚9時許,袁某在路上同段石玉碰上,段又提出復婚一事,袁傑說這不可能,多虧袁某認識的一位朋友出手相助,才解了圍。袁某回到房間後當即就給家裡打了電話,說她和段石玉吵了一架,讓家裡人提防著點。
警民聯手,惡魔扶風落網
就在專案組人員兵分幾路到處尋找段石玉的時候,一個神秘的傳呼引起了專案組人員的注意。8月17日上午,被專案組嚴密監控的段石玉的傳呼機(段石玉沒有帶在身上)突然響了。經查證,顯示的電話號碼在扶風揉谷一帶。剛剛從浙江回來的寶雞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偵察員直奔扶風揉谷。在當地公安部門的協助配合下,鄭愷一行來到電話所在地揉谷鄉太谷藏村。當地群眾在看了偵察員手中的照片後說剛才打傳呼的人就是照片上的人。
抓捕小組順著群眾提供的路線朝揉谷鄉石龍村摸過去,剛走到石龍村二組,大隊長鄭愷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路邊休息的段石玉。幾個人相互遞了個眼色,鄭愷一個箭步衝上去把段石玉撲倒在地,其他幾個偵察員也一擁而上將渾身發抖的段石玉捆了個結實。
經公安機關審訊,段石玉對自己8月7日凌晨的殘忍惡行供認不諱
據他交代,他同袁傑離婚後,又多次提出復婚,遭到了袁的拒絕。事發的前一天下午當他又一次去糾纏袁傑時,遭到了袁男友的毆打,遂產生報復惡念。於是回到相家莊從一熟人家借了一把西瓜刀揣在懷裡直奔寶雞縣袁傑家裡。7日凌晨2時許,他見袁家燈黑人靜了就悄悄地翻牆爬上袁家二樓,從二樓又下到院子裡,手刃6人,製造了這起驚天血案。然後倉皇逃竄外地。
在寶雞縣公安局預審室裡,有記者問段石玉,「兩歲半的孩子與你有何冤讎?你竟然如此狠毒下手?」段石玉狂妄地說:「別說是孩子,就是一隻雞我也絕不會放過。」
而更讓偵察人員吃驚的是,段石玉說如果公安部門這次抓不住他的話,他準備繼續回到寶雞還要繼續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