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藍湛喝了自己煮的粥,魏嬰很高興,他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好像自從他與藍湛重逢,就是藍湛在一直照顧著他——他難過時,他受傷時,他受千夫所指時……無論他的處境如何惡劣,藍湛都一直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藍湛一直默默守護著他,無怨無悔地付出著。而他卻一直讓藍湛過著心驚膽戰的生活。魏嬰想到這裡就覺得很對不起藍湛,他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對藍湛更好,他要成為那個對藍湛最好的人。
現在他終於也可以為藍湛做點什麼了,藍湛喝了他煮的粥哦!魏嬰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今天是青菜粥,明天……明天……煮什麼?藍湛喜歡吃清淡的,叔父說藍湛現在心火旺盛,那不如煮個去火的黃蓮粥?
可是黃蓮太苦了,不行,不行,藍湛吃了嘴裡恐怕都是苦味了!魏嬰絞盡腦汁想了想,最後決定改良一下,把黃蓮換成苦瓜——苦瓜粥,接下來是苦瓜粥、絲瓜粥、冬瓜粥、黃瓜粥……嗯,就這麼定了!
魏嬰一邊餵藍湛喝粥,一邊想得起勁,藍湛連叫了幾聲「魏嬰」,魏嬰才回過神來,發現粥已經吃完了。他為藍湛擦了擦嘴,問道:「藍湛,還要不要再吃一點?」藍湛搖了搖頭,問道:「我身上是什麼味道?」
魏嬰笑嘻嘻地說:「啊……是天子笑啊!藍湛,我發現天子笑真的是好酒,不僅可以喝,還可以治病!你發燒的時候,為了給你退燒,我可是用掉整整兩瓶天子笑呢!藍湛,以後你可要補給我哦!」
藍湛點點頭,有些猶豫地對魏嬰說:「魏嬰……我想……沐浴。」魏嬰一聽,立即搖頭:「不行啊,藍湛,你剛剛退燒,這時候沐浴,萬一再著涼可怎麼辦?」見藍湛一臉不適的神色,魏嬰最後還是妥協了:「好好好……那要不然這樣藍湛,我去把水放好,水溫高一些,你不要洗太長時間好嗎?」藍湛點了點頭。
魏嬰跑進了浴室,準備好熱水,扶著藍湛去沐浴。魏嬰很認真地為藍湛沐浴,這一個澡洗下來,箇中滋味,只有這兩人明白,這哪裡是洗澡啊?這簡直是在考驗兩個人的定力啊!藍湛身上清爽了,臉色卻微紅,本來就有些暈的腦袋更暈了,而魏嬰則渾身是汗,心跳得厲害——這還是魏嬰拼盡全力「心無旁騖」的結果……
想到藍湛愛乾淨,魏嬰又迅速地將床上的被子被單枕頭全換了個遍。忙完這些,他才扶著藍湛回到了床上。藍湛見魏嬰忙的臉通紅,心疼地為他擦了擦汗,拉著他躺在自己身邊休息。
藍湛從小到大生病的時候很少,他從小習武,身體一直很健康,即使不小心病了,一副藥下去也就好了,然而這次一病,卻整整病了半個月。魏嬰整日忙裡忙外,其他的事情都放在了一邊,每日裡為藍湛熬藥煮飯,洗澡穿衣,照顧得無微不至,藍湛病中依然堅持處理公務,魏嬰怕他勞累,就幫他讀各種帖子,再按藍湛的意思幫他做批註。
叔父每日都會來給藍湛把脈,與所有家長一樣,自家孩子病了,他是希望藍湛身邊能有一個人貼心照顧的,而魏嬰從前在他心目中,還真是不太滿足「能照顧好藍湛的貼心人」這個標準,只是叔父作為一個開明的長輩,不想過多插手侄子兩人的事情,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去了。
現在他卻犯愁了,也很擔心——他也看出來了,從前都是他家那棵白菜處處照顧金豬,現在魏嬰這個金豬究竟能不能照顧好他家這顆白菜呢?
他日日來靜室探望藍湛,見魏嬰事無巨細,將藍湛照顧得極好,終於放下心來,心中很是滿意。見魏嬰幾日下來就瘦了一圈,在藍湛和他面前卻一直笑意盈盈,從不叫苦喊累,又見藍湛的精神一天好過一天,藍老先生對魏嬰的態度有了更大的變化。
在魏嬰的照顧下,藍湛迅速地好轉了起來。這一日,魏嬰正陪著藍湛坐在迴廊前曬太陽,景儀來稟報說金凌來了。魏嬰聽說自己外甥來了,很是高興,他很久沒看到金凌了!他看了看藍湛,藍湛吩咐景儀將金凌請到靜室來。片刻後,景儀陪著金凌來到了靜室,金凌見了魏嬰藍湛兩人,忙行禮問好:「大舅舅,舅父安好!」
藍湛擺了擺手,示意金凌坐下。金凌已經從思追景儀處知道了含光君生病的消息,因此他很是乖覺地說道:「舅父,我剛剛獵了頭梅花鹿,聽說這鹿全身是寶,堪稱養生補氣之佳品,特意送來給您!」藍湛聽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魏嬰,對金凌道了聲謝。
魏嬰心道:「金凌這小子,虧我還一直內疚差點給他改姓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看看你舅父和我現在這樣子,能受用的了你那鹿寶嗎?叔父看著我們天天吃那些去火的藥還吃不過來呢!」
金凌還沒想到他這馬屁若是從前拍,一定拍到他舅舅心頭上,現在卻正好拍到了他舅舅心頭那團火上了,好在他舅父含光君對此很滿意,吩咐景儀將這鹿先養在他院中,正好與那些孔雀仙鶴作伴。
想到甥舅二人已經多日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藍湛藉口自己身體不適,讓魏嬰先送自己回寢室休息。藍湛一走,景儀去安置梅花鹿,室內只剩下甥舅兩人。金凌開口問道:「大舅舅!這一個多月你跑到哪裡去了?也沒給我留個信,我問思追和景儀,他們總說不方便透露!我問舅舅,他也不知道!我們擔心得不行!好在前幾天舅舅傳信給我,說到你們這次遇險的事,我才知道!」
魏嬰遞給金凌一隻香蕉,自己也扒開一個邊吃邊說道:「啊……這個嘛,我們被困在一個島上,後來的事情你舅舅一定跟你說了吧……我就不重複了!害你擔心啦,對不起啊金凌!下次我出門一定告訴你!金凌,你最近怎麼樣了?你手下那兩個人還給你出難題嗎?」
金凌冷哼了一聲道:「他們打的一手好算盤!想讓我娶個他們安排的女子,想得美!」魏嬰聽了正色問道:「怎麼?他們還沒消氣?還想著把自家親戚嫁給你?這幫人,真是什麼招數都想!金凌啊,你可要小心啊,離他們遠點,可別讓人算計了!」魏嬰看著自己這大外甥,心中很是為他擔心,說一千道一萬,沒了爹娘的孩子真可憐!魏嬰在心裡開始自責,都怪他……
金凌見魏嬰臉色陰沉,知道自己的話讓他入了心,金凌喊了聲「大舅舅」,魏嬰抬頭看他,他撓了撓腦袋,說道:「大舅舅……我……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魏嬰難得見到金凌如此不好意思的神情,忙問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金凌吭哧了半晌,小聲說道:「就是……我……如果我向含光君提親……」他聲音太小,魏嬰只聽到「含光君」和「提親」兩句,大聲問道:「誰?誰要向含光君提親?不知道含光君是我家的嗎?誰這麼大膽子?我魏無羨的人也敢覬覦?是不是嫌命長了?」
金凌被他大舅一聲大喊嚇了一跳,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金凌苦笑道:「大舅舅,大舅舅你聽我說!不是含光君!我是說不是有人向含光君提親!啊,也不是,是我……是我想向舅父提親!」魏嬰指著金凌的鼻子:「你!你再說一遍!」金凌忙解釋道:「哎呀!大舅舅!是我!我想娶藍清婉!自然要向含光君提親!」
魏嬰方才明白過來,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反應過度了,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啊!是清婉啊!清婉是個好姑娘!嗯……算你有眼光!」魏嬰上下打量著金凌,又想起了思追,問道:「金凌啊,你怎麼想要娶清婉的呢?是喜歡她還是就想娶個女子回去,斷了你那兩個手下的念想啊?」(未完待續)
陳情令番外一百五十九: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陳情令番外一百五十八: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陳情令番外一百五十七: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