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江敏1
「我認識一位教了十多年託福口語的老師，因為疫情轉行去做帶貨直播了。」王會鋒博士經營一家留學機構博拉圖學院，從2月份至今，他目睹了不少同行被迫轉換賽道，他自己的機構也受到波及。
雅思託福等語言考試因場地原因遭接連取消，直至今年7月才恢復部分考點的場次。據王會鋒介紹，往年這個時候，很多語培老師每天要給學生上八個小時的課程，現在學生因為考試取消中斷備考，老師無課可上，被迫轉行，一些機構營收銳減，連工資也發不出。
更直接的影響是備考學生們計劃被打亂。新東方在線出國考試事業部總經理宋鵬昊告訴界面教育，一些備考學生從2月份開始變得慌亂，他們不得不花大量時間安撫學生情緒，特別是對已報考、並著急拿到成績準備申請的學生。
考試主辦方也在推出解決方案，嘗試穩住局面。託福考試主辦方ETS（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曾在今年2月為受影響的中國考生提供官方免費的TOEFL TPO在線模考，並在今年4月於全球發布託福家庭版在線考試。但家庭考因一系列原因，未能在中國大陸順利落地。
直至5月中旬，ETS宣布，針對中國考生推出託福ITP（Institutional Testing Program）中國版，以暫時替代託福iBT（Internet-based Test）考試。ETS表示，該考試包括現已存在的託福ITP紙筆考試，以及由第三方留學服務機構Vericant（維立克）提供的非判分口語面試。首場考試已在5月底進行。
這一新方案的確緩解了部分考生和機構的焦慮情緒。「我們提供了很多免費的備考資料，但如果一直考不了試，再怎麼安撫學生情緒也沒有用。」宋鵬昊認為，提供備考資料和工具等都是輔助性操作，最有用的還是讓學生能參加考試。
「ITP考試出臺之後，至少我們有了一個非常實際的解決方案。」他告訴界面教育，新東方在線早在第一場ITP考試時就安排了教研老師參考，並在參考後向學生直播了考試體驗，隨後還針對該考試研發相關培訓課程。
不過，託福此次推出的新方案在許多方面都與iBT考試有所不同，一些挑戰也隨之而來。
託福系列考試按照難度和用途共分為四類，而iBT是其中學術性和認可度最高的一類，普遍用於申請海外本科或研究生。而託福ITP為紙筆考試，考察閱讀，聽力，結構和書面表達，並不包含口語。新推出的中國版雖增加口語考試，但由第三方機構提供。
王會鋒認為，相比其他語言類考試，託福官方能及時推出ITP作為替代方案，其反應是迅速的。但他也表示，這一測試難度相對iBT考試要簡單，對急需成績去申請學校的學生有用，對成績較好的學生而言，並不適合作為備考訓練。
除題型與難度之外，ITP中國版考試成績是否被海外大學認可，對考生們而言也至關重要。ETS表示，他們也在嘗試與海外高校們溝通解決。語言考試場次取消對海外高校招生產生影響，校方仍需要海外申請者的語言能力證明。據ETS提供的數據，包括美國康奈爾大學、卡內基梅隆大學、英國皇家藝術學院與德國科隆大學等超過500所大學表示接受TOEFL ITP中國版的成績。
對考試主辦方而言，這已是目前能找到的最佳方案。ETS告訴界面教育，提供與託福iBT考試同等效力，且可靠又安全的考試並不容易，不僅要考慮試題難易度匹配，還需保證測試過程的公平與安全。而ITP此前已被2500多家機構使用，也解決了考試場地合規及安全性等問題。
從5月開放至今，機構和考生們還在適應新方案，而其他語言類考試也試圖掙得市場。語言學習平臺多鄰國表示，旗下英語水平評估產品——英語測試DET（Duolingo English Test）被不少美國院校接受，考生可使用認證結果作為輔助，申請三百多所學校。且今年上半年參考人數時去年同期的九倍之多。
對不同考試之間的區別，ETS方面認為，託福ITP與DET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前者測試的是考生在學術環境中使用英語的能力，而後者則用於基本英語技能的評估；在考試安全方面，託福ITP仍設有監考人員，以及對考生身份確認，多鄰國則為在家考試，並無監考。王會鋒也認為，多鄰國從來都不是大學入學的必要條件，僅僅是參考。
無論是語培機構經營者還是考生，儘快恢復語言考試的場次仍然是普遍期待。
「對於機構方來講，它是否能運營好完全依賴於能否幫學生解決問題，滿足他們的需求，這其實是排在第一位的。」宋鵬昊表示。
「對學生而言，除非你技術很強，閱讀量很大，否則兩個月不進行備考訓練，再去考試，分數下降會特別厲害，連續性備考很重要。「王會鋒評價道。
7月雅思託福考試雖逐步恢復線下考，但目前開放考點仍然較少。ETS向界面教育表示，一旦TOEFL iBT 和GRE普通考試完全恢復後，他們將繼續與教育部考試中心討論增加考試日期的問題，以確保學生能夠匹配他們的申請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