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不形於色

匆匆忙忙地結束早餐，6點35分送孩子到鎮平涅陽二初中上課，本來也不晚，已經夠早的了。但孩子說：「我們班主任張老師要求早點去，我也不能晚。」此時孩子臉上已無歡喜之相，雖無多言，但對我這個已接送了十幾年孩子上學的父親來說，還是能感受到她的內心世界了。

開車上路，難道就這樣子把孩子放在校門口讓她進教室學習，不能、不能、絕對不能。總是尋思著怎樣讓孩子這一整天有個快樂學習的心情，開心地與老師同學相處，我得打破這個小小的尷尬局面。

沿校場路南行，紅燈亮車停止。我說：「娃啊，我之前都給你說過的一句話，你忘記啦吧？」「啥話，您再說一遍吧」，孩子挺認真地回答我。顯然，她沒察覺到我目的和用意。

「三國時蜀國開國皇帝劉備，也是咱們劉家老祖宗，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就是高興和惱怒都不表現在臉色上，說明人家能沉著而有涵養，內心感情不外露。可惜，咱們一般常人是做不到的。比如，你今早明明上學不晚，你卻抱怨晚了，是不是喜怒形於色了？」我語氣隨和而低調地說。

「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孩子脫口而出的話讓我我始料未及。我沒想到，因為在我眼裡，她始終是個無憂無慮、懂事乖巧、無啥心事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覺得與身份不符，所以我有些愕然。

孩子可不管你愕然不愕然的，繼續說道：「徵於色，是求學問的態度要表現出認真嚴謹；發於聲，是有不懂的地方要馬上發聲詢問；而後喻，只有問清楚了才能理解正確的觀念與道理。這個在學習上應該是這樣理解的。但原文意思是：別人憤怒時表現在臉色上，怨恨時抒發的言語就會有憤怒的情緒，然後人們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覺得更加不能小覷孩子了，也更相信學校老師們的水平了。

綠燈亮起，開車前行。匆忙之中，我逕自答道：「你那都是小家所為，只有大家才能喜怒不形於色。」女兒也隨聲回我：「難道孟子不是大家，先有孟子的《生於憂患 死於安樂》中的這句話，後有《三國志》中描寫劉備的『喜怒不形於色』，您說誰是大家，誰是小家。也不知說哪句話，適合我？」孩子的話已道出我心中締結。

繼續前行，車已至園中園紅綠燈路口，77秒的紅燈亮起，無言以對的我只好用戰國列子文章《兩小兒辯日》的故事來結束今早的談話。告訴孩子書中知識各有千秋，關鍵是要活學活用，生活中要把在書本學到的知識結合實際、因地制宜，什麼情況該做什麼、需要一個環境和氛圍。顯然，孩子已明白了這番話的真正用意了，也愉快的接受了這「什麼都不說「與」什麼都大聲說」的人生哲理了。

此時從車內後視鏡中看到，清晨太陽光輝透過車窗照在孩子稚嫩的臉上，紅彤彤的臉上顯得更加開心幸福，之前抱怨上學晚的事蕩然無存了。推心地交流，增進情感地溝通，此刻我多想讓紅燈再多亮一會，我們父女倆的對話再交談下去，但還是急忙左轉行車到二初中門口。因為也就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有以後更深層次、更有意義的交流和溝通了。

孩子下車，到車前給我揮手示意（多年來都是這樣）。目送孩子，見她和同學陳藝瑜已手挽著手快步進入校大門內。生命的精彩，也許就是在每個階段、每個環節和每個人平平淡淡度過每一天的吧。

今年新冠疫情特殊時期，孩子在家上網課，才有機會陪伴一起聽老師講課。歷史課上的南昌起義的每一個細節、地理課中奇特的山河冰川、政治課上疫情防控和對生命存在意義的總結和陳述、物理課講的串聯與並聯、新源電能，我們都聽得如痴如醉。特別是複習語文的《關雎》一課，當聽到語文老師在讀「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後。我笑著說，像你這樣善良美麗的女孩，若有帥哥喜歡你了，怎麼辦？她大聲說：「我誰也不喜歡，我的偶像在臺灣呢，他叫陳立農。」多麼美好的愛情理想啊，祝福你吧孩子……

周末有機會陪孩在家休息，做好早飯後靜等睡好大頭覺的孩子，也是雙方的一大幸事。午後嘻嘻給她扎個自稱為「哪吒頭」髮型也能獨自快樂半天。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道：那個女孩不愛美，何況我還是未滿十八歲的青春美少女咧！獨笑獨樂，樂在其中，樂不顧眾。

從網課結束到入校學習已有八天時間，記得開學第一天的路上，我問在家上網課和到校學習哪個能儘快學到知識，她說這段時間上網課，老師講的也很細緻，感覺也挺好的。現在孩子已完全在角色中轉換過來了，適應了與老師面對面的學習方式。每天放學後更是心情開朗、喜笑顏開，哪個學生說什麼了、哪位老師發脾氣了，說不完的奇葩事，道不盡的興奮快樂。特別是這兩天總是饒有興趣、津津有味的告訴我，學校的各種飯菜太好太好吃了，還有水果奉送，我們學校的校長大人好有好有良心啦。政治老師更是慧眼識人，讓孩子做課代表，硬說是我打電話給老師說的，這一舉措讓我上周三晚上放學接著後哭笑不得。

是啊，從牙牙學語到能與我交流溝通，相互的陪伴和支持。感恩生命，生命就是這樣的奇蹟，在於奉獻，在於陪伴溝通。生命也就是這樣衝滿活力，讓我們無法也無理由不去呵護和關愛！

結尾之際，好消息傳來，班主任張奇老師在班級微信群裡發出來了考試成績單，對於多數娃們難學的英語科目，娃在班裡竟然考個滿分第一名，總名次也躍居全班第五名，也衝刺進入全校212名的位次，疫情期間的網課至關重要！

這難道不得感謝涅陽二初中的老師們嗎？難道不是老師們的辛勤付出的結果嗎？是他們讓孩子們知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等系列愛國知識和憂國意識。都說教師的職業是個良心工作，也經常和老師溝通，張奇老師、常虹老師、趙德義老師等許多知姓不知名的老師們，他們的敬業和執著；他們的務實和付出，都讓我等發自內心的佩服和尊敬。更有領導涅陽教育工作的中心校一班子和趙金淵校長，他們也都是是鞠躬盡瘁，一心為涅陽教育工作和學生們著想，功不可沒！

但，此時我還應該是喜怒不形於色。（作者：劉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