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畫過夢境,我畫的都是我的現實。
——遇·弗裡達
上周,遇言姐和小朋友們一起看了《尋夢環遊記》。雖然是PG級別的電影,但是在movie review上顯示的推薦年齡為7+。100分鐘看下來,甜豆果然懵懵懂懂,只記得「一個小哥哥喜歡彈吉他」,「骷髏走路搖搖晃晃的」,還有「我也想要一隻彩色會噴火的猴猴」。
▲還不到5歲的甜豆非常喜歡彈吉他的小哥哥,《尋夢環遊記》,這是一個以墨西哥亡靈節為背景的故事
▲影片中最大的彩蛋,「彩色會噴火的猴猴」的主人弗裡達·卡羅(Frida Kahlo de Rivera)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歷史人物,關於她的故事,我們慢慢講
▲弗裡達抱猴的照片與自畫像,弗裡達一生中畫了大量的自畫像。這朵詭譎的南美之花,一生在藝術、病痛、性愛、酒精、政治的漩渦中翻滾
作為年度最佳鼓勵生育片,《尋夢環遊記》講述了每逢亡靈節,冥界的靈魂們將沿著金色萬壽菊搭乘的拱橋返回人間,探望家人並享用貢品的故事。
然而,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能夠獲得「通關資格」。那些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只能滿心渴望的遠眺煙火人間,年復一年,不得還鄉。更為唏噓的是,一旦一隻鬼魂被世人所遺忘,他們便會化為烏有,從靈界消失,徹底歸於虛空。
因此,在影片中,我們看到沒有獲得「人間邀請函」的,米格的太爺爺埃克託是如何男扮女裝,奮勇闖關,最終還是「偷渡」失敗,被骷髏警察從菊花橋上拖了回去。
▲因為無人拜祭而屢屢偷渡失敗的埃克託
▲扮成弗裡達的米格撕掉「一字眉」
埃克託企圖矇混過關時,cosplay的正是名滿天下的墨西哥女畫家弗裡達 ·卡羅(Frida Kahlo de Rivera)。
她最著名的形象之一便是頭髮盤起,插大朵鮮花,脖子上戴著層層疊疊的珠串,披掛鮮豔的傳統長袍。
▲畫家、女性主義者,弗裡達 ·卡羅。一字眉和唇角的鬍鬚在她的筆下更加醒目
饒有意味的是,冥界「海關」的系統中顯示無人在亡靈節上擺出弗裡達的照片供奉。為什麼會這樣呢?
大概是因為弗裡達曾有這樣一句遺言:
我希望離去是快樂的,我希望一切永不再來(I hope the exit is joyful and I hope never to return)
▲不屑重返人間的弗裡達將行頭隨意借予埃克託,自己則繼續沉浸在藝術的世界中。不僅如此,作為同歌王德拉庫斯齊名的冥界名流,弗裡達對這一切榮譽不以為然
我生來是個婊子,我生來是個畫家
《尋夢環遊記》的導演Lee Unkrich稱弗裡達是墨西哥文化中的神來一筆,「她的藝術、力量、堅韌在若干年中點燃著我們的內心。」弗裡達的配音演員Cordova-Buckley 則在Instagram上發帖:「我一生都在追尋弗裡達的靈魂。」
五年前的春天,遇言姐拜訪了那座著名的藍房子。
▲記錄弗裡達一生重要節點的藍房子,在這裡,她和丈夫養了一大堆鸚鵡、猴子,以及墨西哥無毛犬
1907年,弗裡達在這裡降生,47年後,她在同一張床上過世,死因是服藥過量。
出生、患病、車禍、結婚、復婚、截肢、死亡,這座色彩豔麗的建築見證了弗裡達一生的糾結與掙扎,洶湧的痛苦。
屋內陳列的雜物、畫作、瓷器,維持著主人離去時的樣子,院子裡是搖曳的絲葵,碧綠的扶桑,熱烈的仙人掌,在墨西哥三月的豔陽與薰風中,這座湛藍與明黃相間的房子卻令人覺得冷峻而疏離。
遊客熙攘,往來穿梭,「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魯迅先生如是說。
▲弗裡達居住在藍房子時的照片
▲藍房子中保存著弗裡達的畫具,房間中矗立著高大畫架,顏料盒裡油彩凝結,在這裡,她完成了最後一副畫作——《生活萬歲》。在畫作中,碧綠的西瓜切開,露出粉色的沙瓤。一個月後弗裡達過世,遺作中有何隱喻這一話題,在數十年中被議論不休
▲2004年,日本攝影師Ishiuchi Miyako在藍房子拍攝了一組私人物品的照片,那些褶皺的綠色長裙,石膏胸衣,一高一低的鞋子,甚至是鮮紅色的義肢,在主人離世整整半個世紀後,成為了文藝青年們追逐的文化符號
1907年,弗裡達出生在墨西哥城南部一個攝影師家庭,在4名女兒中排行第三。雖然,她總是卻對外界宣稱自己的生日是1910年,那是墨西哥革命爆發的年份,她想像自己在革命中降生,整個人生都鑲嵌在嶄新的墨西哥中。
在漫長的內戰歲月中,弗裡達家的照相館經營慘澹。6歲那年,弗裡達不幸患上小兒麻痺症。她的右腿日漸萎縮,還比左腿短了一截。弗裡達在後來的歲月裡一直穿著色彩鮮豔的特萬特佩克長裙和特製的鞋子來遮掩這一缺陷。
▲童年時的弗裡達
此外,病症引發的嘲諷與霸凌令弗裡達沉默寡言。好在父親總對患病的女兒溫柔以待。在弗裡達失學的日子裡,他親自教授女兒文學、科學和哲學的課程,鼓勵她參與運動,並在攝影時讓弗裡達旁觀,學習照片上色。
弗裡達是一名天資卓越的少女。15歲那年,她被國家預科學校醫學系錄取。時值高校剛剛開始接收女性,2000名在校生中只有35名女生,弗裡達是其中之一。
▲18歲的弗裡達
在校期間,弗裡達的學術成績十分優秀。此外,像那個激情年代裡的年輕人一樣,她如饑似渴的大量閱讀,關心民族解放、傳統文化以及社會政治。在電影《Frida》中,在慘烈車禍發生的前一刻,弗裡達和小男友還在爭論黑格爾是否啟迪了馬克思。
▲弗裡達畫的靜物
這場毀滅性的車禍發生在弗裡達18歲那年。她乘坐的巴士與電車相撞,數名乘客死亡。弗裡達受到重創,肋骨斷裂,鎖骨骨折,右腿幾乎被碾碎。最為慘烈的是,一根金屬把手刺穿了弗裡達的骨盆,導致她幾乎喪失了生育能力。具有戲劇性的一幕是,車上有人打翻了一盒金粉,盡數灑在弗裡達血肉模糊的身上,令這驚悚的場景無比觸目驚心。
那起事故讓我失去了童貞。
多年後,回憶起悽厲的剎那,弗裡達不忘報以黑色幽默。
醫生為「碎掉」的弗裡達置換了三節脊椎,她在石膏模具中躺了數月才將自己重新組裝起來,一年後勉強能夠站立行走。在弗裡達的一生中,由於車禍後遺症,她先後接受了三十餘次手術,無窮無盡的痛苦無以言說。
▲電影《Frida》中,輪椅上的弗裡達在對著鏡子畫自己
有時我忍不住想,如果十八歲的弗裡達沒有遭遇那場車禍,如果她的小男友沒有拋棄她而遠赴歐洲,她會不會沿著自己預設的軌道,成為一名醫生,結婚生子,過上平順的人生?
很多年後,弗裡達說:「我生來是個婊子,我生來是個畫家。」
似乎是天降大難,似乎是命中注定,九死一生的車禍,少年情侶的離去,使弗裡達被迫放棄了求學生涯,當躺在床上的她要求母親拿來一面鏡子,對照鏡中孱弱的少女塗抹下才情驚世的第一筆時,這又是另一段坎坷與綻放交織的開始。
▲在這副《自畫像》中,畫中的弗裡達柔和、脆弱,並沒有後來的凜冽
我生命中遭遇過兩次重創,一次是車禍,另一次是遇見迪亞哥
誰也說不清弗裡達和迪亞哥之間是伴侶、導師、孽緣,亦或兼而有之。從15歲開始直到47歲過世,弗裡達與這個比自己大 21歲的男人剪不斷,理還亂。作為國寶級壁畫大師的迪亞哥點燃了弗裡達的才華,同時,他的縱慾,他的不忠,又帶給她無盡的折磨。
▲弗裡達與迪亞哥
▲迪亞哥在壁畫《起義》中加入了弗裡達的面孔:一位短髮,男裝,胸配紅星的共產主義女戰士正在分發槍和刺刀
15歲那年,弗裡達認識了在國家預科學校大禮堂繪製壁畫的迪亞哥,並時時以捉弄他為樂。一個是機靈古怪的蘿莉,一個是大腹便便的藝術家。幾年後,剛從車禍中恢復的弗裡達帶著自己的作品來到教育部的走廊,對正在腳手架上畫《無產階級革命之歌》的他大喊:迪亞哥,請下來。
她想讓他看看她的畫,是否有足夠的才華並值得以此為業。
▲在做畫的弗裡達
1929年,22的歲弗裡達和43歲的迪亞哥舉行了婚禮,在此之前,他已經有過兩任太太。
弗裡達的母親強烈反對這門婚事,但弗裡達的父親應允了,因為迪亞哥的財富可以支持弗裡達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並且支付昂貴的治療費用。婚後的第二年,弗裡達畫下一副婚禮肖像,她稱之為「大象與鴿子」。畫中的丈夫身軀龐大,一旁的妻子嬌小順從,她依賴他,由他牽引,一雙不合比例的小腳瑟縮在長裙中。
▲弗裡達的婚禮照片與肖像
起初,初拾畫筆的弗裡達不由自主的去模仿迪亞哥的技法,但是他告訴她:「你必須專注於自己的表達方式,技巧的不足並不算什麼,純淨而濃烈才是你的本質。」從那時起,弗裡達對自己歐洲+南美的混血身份重新認知,並愛上了特萬特佩克傳統風格的服飾,這些元素貫穿了她的一生。
作為一名世界知名的藝術家,在那個資本膨脹的年代。迪亞哥頻頻應邀至紐約、舊金山、底特律創作壁畫。他是亨利·福特和洛克菲勒的座上賓,然而抱有社會主義理想的弗裡達卻對權貴經濟和殖民主義表示反感。
在給朋友的信中,她寫道:「縱然美國的工業成就令人豔羨,但一想到數萬人衣食無著,我就對上流社會的社交提不起興致。」
▲迪亞哥曾在應洛克菲勒之邀繪製的壁畫中擅自加入了列寧的頭像。惱火的洛克菲勒在支付了2萬美金的酬勞後毀掉了這副畫作。
在底特律,弗裡達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二次流產。不知是出於身體的原因還是其他考慮,弗裡達對生育一事一直左右搖擺。在起初的藥物流產失敗後,弗裡達勉強繼續妊娠,最終仍是未能生下這名嬰兒。流產造成的大出血使得弗裡達在醫院躺了兩個禮拜。後來,她在畫作《亨利·福特醫院》中以近乎自殘的視角重現了痛苦的一幕。
床上赤裸的女人血流不止,一隻蜷縮的男嬰胚胎被取出,醫療器械冰冷堅硬,每一秒鐘都是度日如年。
▲《亨利·福特醫院》
在弗裡達的畫作中,近一半為自畫像。
「我經常是孤獨的,我是自己最了解的人」,她說,她畫流血的女人,萬箭穿心的麋鹿,她將痛苦與磨礪反覆咀嚼,希望以此疏解內心的創傷。
▲萬箭穿心的麋鹿
▲弗裡達的自畫像,一個被植入鋼製脊柱並且渾身插滿了釘子的赤裸女人
物理上的痛苦之外,還有源自迪亞哥的,無休止的精神折磨。像所有風流縱慾的藝術家一樣,出軌是他的日常,像握手一樣泰然自若。模特、影星、甚至是弗裡達的妹妹都成為他的歡場之賓。
我生命中遭遇過兩次重創。一次是車禍,另一次是遇見迪亞哥。迪亞哥不是任何人的丈夫,而且永遠也不會是,但是他是偉大的夥伴。
雖然這樣說,弗裡達仍然難以釋懷。
▲弗裡達說:我喝酒是想把痛苦淹沒,但這該死的痛苦卻學會了遊泳
於是,她也開始變得放浪形骸,在派對上狂飲龍舌蘭酒,抽著香菸說著髒話,穿著華麗的服飾,佩戴大顆的珠寶,勾引她看上的每一個人。美國雕塑家野口勇、共產主義者託洛茨基、舞蹈演員Josephine Baker,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都曾與她有過短暫的情史。
其中,十月革命的發動者、列寧的親密戰友,遭史達林追殺而流亡海外的託洛茨基更是給弗裡達寫過綿綿數頁的情書,求她不要終止關係。
▲弗裡達和美國畫家Emmy Lou Packard
▲弗裡達曾舉槍威脅情人,不許他同自己共用一把牙刷
▲在畫作《兩個弗裡達》中,穿白裙的弗裡達和穿傳統服飾的弗裡達相對而坐,連接二人的血管被剪斷。但在現實中,弗裡達並未能走出那個深愛迪亞哥的自己。
人們說弗裡達淫亂、濫情,是那個時代最著名的蕩婦,但我總覺得她所有的孟浪都是出於對迪亞哥的報復。她所在意的,憎恨的,愛著的,全都是同一個男人,一生都是那個男人。
在對一切倦怠之後,弗裡達對自己信任的醫生說:「我想,迪亞哥是愛我。」而迪亞哥則在自傳上寫道:「我越是愛一個女人就越想傷害她,弗裡達是這種惡劣品行的受害者。」
▲電影《Frida》中的弗裡達和迪亞哥
這對相愛相殺,無法割離的夫妻在1939年離婚,又在次年復婚。那時弗裡達的身體每況愈下,她截去了右腿,整付肉身「掛」在金屬管,皮帶和石膏打造的支架上。
對麻醉劑的依賴使她狂躁易怒,歇斯底裡。「看到她如此痛苦,我真的受不了」,迪亞哥難過的哭了。他安慰她,照顧她,雖然在兩人復婚時,弗裡達定下規則:經濟獨立,無性生活。
▲在發現丈夫和妹妹偷情後,弗裡達畫下的《只是輕輕的掐了幾下》。畫中的女人遍體鱗傷,痛不欲生,一旁的男人無動於衷
▲多年後,這對充滿著矛盾、傷害、共情的夫妻分別被印在500比索紙幣的兩面
1954年,年僅47歲的弗裡達去世,迪亞哥將他們生前的住宅「藍房子」捐獻出來建造博物館。
次年,他娶了自己的經紀人。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不得不說,迪亞哥是真正理解弗裡達的人,他在一封信中寫道
她的畫尖刻而溫柔,硬如鋼鐵,卻精緻美好如蝶翼;可愛如甜美的微笑,卻深刻和殘酷的如同苦難的人生。
▲弗裡達的畫作
30年代末期,弗裡達聲名鵲起,不再是丈夫迪亞哥的陪襯與附庸。
濃密的一字眉,拖曳的彩色長裙,繁複的首飾,這些極具標誌性的外形令她登上了《Vogue》的封面,Jean Paul Gaultier和Riccardo Tisci 這些時尚大師紛紛從弗裡達身上獲得了靈感。
弗裡達成為拉美第一個作品被羅浮宮收藏的人,畢卡索寫信給迪亞哥:不管是我還是你,都畫不出弗裡達這麼好的自畫像。
對於美術界把她當做超現實主義畫家一事,弗裡達並不認同,她說:「我從來沒有畫過夢境,我畫的都是我的現實。」
弗裡達的現實是肢體殘缺的現實,是飽受折磨的現實,是精神一刻不得安息的現實。她將解剖開來的自己坦率地呈與眾人,沒有半點造作。冷酷、敏銳、絕望,被包裹以加勒比的雨林與豔陽,殘酷之外瀰漫著迷離與夢幻,令觀者動容。
▲1995年,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身邊有鸚鵡和猴子的自畫像以300多萬美元的價格拍出,在當時創下了拉丁美洲藝術家的世界紀錄
麥當娜20出頭在紐約做裸模時,公寓破敗的牆上貼有一張弗裡達的明信片。成名後,她花重金買下了《我的誕生》,並揚言跟一切不喜歡這幅畫的人絕交。
在《Super Pop》 裡,麥當娜唱到:演員當如白蘭度,畫家當如弗裡達(If I was an actor, I'd be Marlon Brando If I was a painter, I'd be Frida Kahlo).
▲碧昂斯cosplay弗裡達的造型出席派對
1953年春,迪亞哥和朋友們為弗裡達準備了一場畫展,這是弗裡達在墨西哥的第一次個人畫展,也是最後一次。那時,弗裡達剛做完一次骨骼移植手術,身著盛裝和珠寶的她被從救護車上抬下,她微笑著向人群打招呼:「請注意,這是一具活的屍體。」
人們排著隊走向弗裡達的床邊向她表達祝賀,來自巴黎、倫敦和紐約的電話響個不停,《時代》周刊也給予了報導。
▲弗裡達和迪亞哥的最後歲月
同年8月,為了阻止軟組織壞死的蔓延,醫生截掉了弗裡達的右腿。萬念俱灰的她安慰自己:「如果我有翅膀,還要腿幹什麼呢?」,同時又在日記中寫道:「我一直想自殺,迪亞哥是留住我的人。」
她強忍著痛苦從床上爬起來,用腰帶把自己綁在輪椅上作畫,實在忍不住了便躺在床上畫。在藍房子,弗裡達完成了最後一幅畫作——《生活萬歲》。畫面上,碧綠的西瓜切開,露出粉色的沙瓤。
▲在生命的最後一年,弗裡達躺在床上作畫
一個月後,弗裡達過世。人們不能確定她是否為自殺,只知道在那一個晚上,她提前送給了迪亞哥一份結婚周年禮物。
弗裡達曾困惑的說
我曾經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人,但是後來我又想到,世界上有這麼多人,肯定有人像我一樣,覺得自己怪誕又滿身缺點。
我會想像她,並想像她也在想著我。好吧,我希望,如果你不在這兒,並在讀這段話、知道這件事了。沒錯,這是真的,我在這兒而且,我就像你一樣奇怪。
在弗裡達過世數十年後,她同切·格瓦拉一樣,從一個小眾形象變成了受到普遍認可的符號。瘋狂的弗裡達熱(Fridamania)將她提升到近乎神話的地步。弗裡達的形象出現在匡威鞋、T恤衫、冰箱貼,甚至是龍舌蘭酒商標上。
▲弗裡達的形象被印在各種小物品上,成為一個文化符號
「是我,是我,這裡到處都是我」,《尋夢環遊記》中的弗裡達如是說。
在影片中,我欣慰的看到,弗裡達和朋友們一齊住在那個冥界的798,專心設計一群舞者從木瓜籽中爬出的狂歡節開幕式。
她不屑於回到人間煉獄,也沒有同迪亞哥死後瓜葛,如同弗裡達所期望的「我希望離去是快樂的,我希望一切永不再來」,在那個電影中的亡者之城,她終於得到了平靜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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