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劇組對細節的加工,可謂百轉千回,煞費苦心,一記眼神、一句話語、一個動作、一件擺件,都不容錯過,得仔細看,慢慢品,自會磕到無數的暗糖。在第七集,藍忘機和魏無羨從寒潭洞甩出摔倒在地時,藍忘機那內有乾坤的眼神,值得細細品——
藏下了你作的畫像,有著這般莫名其妙的心思,我都無法正視自己,遑論與你坦誠相見。在冷泉,你無比歡樂、蹦蹦跳跳向我而來,我忙三下五除二地穿上了衣服,覺得這樣便如同是披上了一副盔甲,築起了一道心防,可免受你的侵擾。
我本可拂袖離去,腳卻不聽我使喚,杵在原地。但你一靠近,我便往一旁挪。想靠近你,但不想靠你太近,擔心情緒會受你影響。
然而,你總有股魔力,一開口就能戳中我心底那根弦。你說,對於你認同的人,是很想與之交朋友的。那江澄是,聶懷桑也是?我也是?原來我是你無數個朋友中的一個,僅此而已。想起那夜你與江澄他們一起喝酒玩鬧,心底不由泛酸。
你再說,雲夢好玩,有好吃的,相邀我去蓮花塢,摘蓮蓬和菱角與我。聽你描述,心生嚮往,但想到你可能也對聶懷桑或其他人這麼說過,逐冷聲拒絕,一臉不悅。
你又說,雲夢還有很多美女。果然你最擅長於哪壺不開提哪壺。剛想禁言你,卻聽你一聲疾呼便不見蹤影,隨後我也一起落入了寒潭洞。
洞中,遭受弦殺術的攻擊,受到兔子抹額的啟發,你便開口讓我把抹額給你。魏嬰,你可知,抹額對於姑蘇藍氏弟子有著怎樣的意義?抄寫過三百遍家規的你記不下這一條嗎?還是你明知不可為卻非要為?
非父母妻兒不可觸碰抹額,這是我自小便固有的認知。但此時此刻,我竟如同被你攝走了靈識,你說我做,毫不猶豫地解下抹額。看著抹額那麼順暢地綁縛了你我的手腕,我心生異樣——怎會如此,完全可以讓你下蹲或靠側便能躲開弦殺術,我卻心甘情願與你共擁抹額?
不容我細想,我們便一步步朝琴走去。藍氏唯一女家主藍翼現身,我借抹額拉你一同跪拜,此時此景,莫怪我多想。
有些事情,是否冥冥之中都早已註定?總能洞察我心思的兄長指引你來到我的身旁,再一同落入寒潭洞;藍氏先祖創立的弦殺術攻擊你,讓我解下抹額視你為命定之人;同拜先祖,緣分註定,同尋陰鐵,命運相連。
你說要義不容辭地與我同尋陰鐵,將其永鎮寒潭,「藍湛,你攔不住我。我魏嬰雖然在雲夢江氏長大,大仁大義從不含糊,更何況我師祖因為陰鐵避世百年,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坐視不管。」鏗鏘有力的話如同給我一劑定心丸——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你我從寒潭洞中甩出,摔落在地,你正好壓在我身上。你身子傳來的溫感,呼吸傳來的氣息,近在眼前,那麼真切,但又如海市蜃樓般地不真實。心跳不由自主在加快。
正當我恍神中,你興奮地喊了聲「江澄」,一下把我拉回了現實。見你看著別人眉眼含笑三分春,身子卻還壓著我,心裡頓時不喜,怒目咬牙寒聲道:「起來!」迅速整理好衣冠,也整理好心情。
不喜這樣的自己。你的呼吸能帶動我的心跳,你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也能牽動著我的情緒,但你卻渾然不知,見誰都能呼朋喚友、巧笑倩兮。而我,只是其中一個。
你果真招人稀罕。江澄酸酸地說你最近和我相熟,讓你改投藍氏門下,別回蓮花塢,你忙說,雲深不知處哪有蓮花塢好,光三千條家規便會要了你小命。
你當真不在意抹額的寓意。即便我用抹額綁縛住你,你終歸也不屬於姑蘇。我看著你離去的背影,不由暗嘆一聲。
《陳情令》之藍湛:表面靜若處子,內心卻動若脫兔(藏書閣)
藍湛譜《忘羨》:情之所至,忘機無羨,忘卻旁人,無所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