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時,我們班有個學生特別調皮搗蛋,除了學習,幹啥都衝最前面。
有次我們班有個女生被隔壁班同學欺負了,女生回到座位一句話也不說,一直在趴在課桌上抽抽搭搭。
班長來到女生課桌前,問女生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女生一邊抽泣,一邊含糊不清地吐露著自己的委屈,大致就是說她被隔壁班某某某欺負了,那是個男生。
班長還沒發話,他二話不說就衝出去了,嘴裡還不停叨叨著髒話。他直接衝進了隔壁班教室,把那個人揪了出來,扔到走廊間,痛打了一頓。
那氣勢,把隔壁班的所有人都唬住了,沒有一個人敢勸架。大有一種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的萬夫不當之勇。
「你個癟犢子玩意,欺負女生算個什麼東西。有種下次衝我來。」
我們班圍觀的同學聽到這句話不斷鼓掌,「說得好,真夠爺們。」有同學嚷嚷道。
隔壁班的一個個只覺得臉上無光。
我們班長本來是想去勸架的,可是他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後竟然直接回到教室趴在課桌上裝睡覺。
那個被欺負的女生有些擔心她,會不會被班主任算帳。果不其然,沒多一會兒,他就被叫去了班主任辦公室。
他一進門,發現隔壁班的班主任也在,那個被他暴揍的小子也在。
「你看看,你看看,都給我們班學生打成什麼樣了,」隔壁班班主任說。
班主任正在說話,他搶先說「誰讓這犢子欺負我們班女生的。」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隔壁班班主任氣急敗壞地說道。
「咋的,還要剝奪我的言論自由啊,以為我政治課全睡覺了。」
你就這麼看著,也不管管。
我們班班主任不好意思再沉默了。
因為被打的學生要送進醫務室及時包紮,這費用自然應該他出。可是班主任知道他家困難,他媽要是知道他又在學校鬧出了這一遭,得氣死。
可是他又維護了本班聲譽,班主任說,這樣吧,先帶這個學生去醫務室包紮,費用我出,至於對我班這個學生的處罰,我再想想。
「可得重罰,這小子從小不學好,長大了不知道咋樣。」隔壁班班主任咋咋呼呼地說道。
這下辦公室只剩下了班主任和他。
「謝了,老陳,我知道你維護了我,我也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
我們班主任是他的親戚,論輩分他還得喊一聲叔,可是沒人在的時候,他一直喊的老陳。
「滾,我不需要你的感謝。」班主任有些生氣地說道。
「你說你是學啥啥不行,打架第一名啊。每次還得我給你擦屁股。」班主任說
「那不是…,」他的話還沒說完班主任就打斷了他。
「我知道,不用不說。」
班主任繼續說道:「當年你爸也這樣,幹啥都衝最前面,就讀書一個慫蛋樣,你和你爸當年一樣慫,你以後也只會和他一樣沒出息。」
「農民咋了,農民光榮,」聽到班主任這麼數落他爸,他異常憤怒。
「農民是光榮,但是你家吃不飽飯,養不活人,你的學費每次都是我墊的。」
「我一定會還你的。」
「我等著。」
回到教室,他就趴在課桌上一直悶悶不樂的。
他幫忙打架的那個女生過來安慰她,「怎麼了,班主任為難你了。」
「沒有,就是他老是損我爸,我受不了。」
「班主任也是為了你好,其實你對他蠻不錯的,這班上誰都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希望你好好學習,長大了有出息。」
「咋的,種地就沒出息啊,你是不是想和班主任說同樣的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更輕鬆的路走,為什麼一定要種地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學不進去,我基礎也太差,」
「我幫你啊,你從最基礎的開始學,有不會的就問我,我不會的幫你問老師。現在才8年級下學期,來得及的。」
「可以嗎?」他有些不太確定。
「沒問題的,我相信你。」她給他打氣道。
從此他真的有所改變,雖然變化不是特別大,可是好歹上課不再睡覺了,願意聽課了,城裡也有所進步。
後來他成功考上了高中,又恰好和女生分到了同一個班。
再後來他們考進了同一所大學。
前段時間,班主任生日,他們一起去看望班主任。班主任說,「我當年就看出你們倆有貓膩,看到沒有影響學習的份上,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有些這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對班主任說道:「叔,還是得感謝你當年對我教誨,始終沒有放棄我,不然我連高中都考不上,哪還有今天啊。」
「還是你小子最後在愛情的魔力下醒悟了,不然我說再多有什麼用。」
「其實當年我不是有意經常在你面前說你爸的,我想刺激一下你小子,看看你能不能醒悟,沒想到最後讓你醒悟的是愛情。」
「我知道,你說我爸的事我早就沒放在心上了,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叔,還有我們以後的喜酒你一定要來啊。」
「行,提前通知我一聲就成。」
「好勒,一定提前通知你。」
其實這樣的例子在我們學生時代有見過許多,只是更多的學生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好的引導而最終遺憾終身。
老師企圖用學生父親來刺激學生好好學習是一種教學手段,後來老師對學生之間懵懂的情愫不管不問也是一種教學手段。
孔子說:因材施教。請家長們多給老師一些包容,畢竟天底下沒有一個老師不希望自己教出的學生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