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史蒂芬金絕對想不到,他在這一年完成的長篇恐怖小說《它》在三十一年後會掀起一陣前所未有的電影創作風潮。
正如他在小說前言中說的那般:
孩子們,小說是包裹在謊言裡的真實,而這本小說中的真實再簡單不過:魔幻確實存在。
涅槃重生後的輝煌
在1990年改編為迷你電視劇之後,這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恐怖小說似乎就將就此沉寂下去,直到2016年Netflix創作播出了一部與《小丑回魂》小說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劇集《怪奇物語》。
同樣是源於一個小孩的離奇失蹤,同樣是有關於成長和勇氣的真誠之作,網飛的大獲成功讓好萊塢一眾電影巨頭紅了眼。
華納旗下以製作恐怖和獨立電影作品而聞名的新線電影公司此時恰好有一個已經延續了數年之久,卻仍停留在劇本階段的新版《小丑回魂》電影計劃。
有鑑於《怪奇物語》的巨大成功,電影被迅速推進拍攝製作。
此前《小丑回魂》的導演被選為《無境之獸》的凱瑞·福永,但是由於製作成本和創作理念的衝突,凱瑞福永最終退出了電影項目,接替他的是新人安德烈·穆斯切蒂。
相比福永,在有成功範例的基礎上,穆斯切蒂有更大的創作自由度。
華納原本想要穆斯切蒂直接參照原有劇本進行創作拍攝,但是在穆斯切蒂的堅持下,電影加入了更多原著的著名片段,刪減了許多在他看來過於「成人化」的劇情。
然而在濃厚的史蒂芬金風格下,最終的電影成片依舊籠罩了一股與生俱來的黑暗氣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新版的《小丑回魂》電影一經試映就獲得了出奇一致的正面評價,許多媒體紛紛表示電影在完美詮釋了原著靈魂之外,同時亦賦予了電影以新的時代和精神氣息,而幾位小演員的真誠演繹更是深得觀眾們的喜愛,令人對片中那個充滿恐怖意味,同時又燦爛明媚的德裡小鎮流連忘返。
到正式上映的時候,《小丑回魂》更是勢如破竹,先後創造了多項票房奇蹟,在IMDb和爛番茄上的評分更是一舉打入恐怖片的前五名。
作為一部製作成本僅有3500萬美元的低成本R級恐怖電影,《小丑回魂》的成功無疑是驚人的。
它為觀眾和好萊塢的電影人再度展現出恐怖類型電影獨具特色的魅力氣息。
小丑,從角色到演員
根據有關調查顯示,在青少年所恐懼的眾多形象中,小丑常年高榜首。
一成不變的誇張笑聲,詭異古怪的妝容,區別於平常人的特殊舉動都使得小丑這個本是為逗笑而產生的人物成為無數人的童年噩夢。
雖然DC的小丑與《小丑驚魂》中的小丑並不是同一個角色,但是兩個人物發自內心的癲狂與邪惡卻同樣使得他們的扮演者深受困擾。
還記得當年憑藉在《蝙蝠俠:黑暗騎士》扮演小丑而成功獲得奧斯卡獎的希斯萊傑,在電影拍攝結束不久,就因藥物過量死在了自己的公寓。
有人說,這是扮演小丑給他帶來的內心困擾所導致的。
無獨有偶,在《小丑驚魂》中飾演小丑一角的比爾·斯卡斯加德也因為電影角色而噩夢連連。
為了真實捕捉一眾小演員看到小丑時面露驚恐甚至尖叫的神情,導演作出了隔離比爾·斯卡斯加德和童星們的決定。
所以如今我們在電影中看到的那些恐懼畫面很多都是小演員們的真實表現。
在第一場與小丑對峙的戲份中,幾位小演員在首次見到由比爾·斯卡斯加德扮演的小丑時,甚至害怕的哭了,這使得比爾莫名感到有些內疚。
以往拍攝電影時,比爾十分享受能夠在片場和其他演員們進行互動和交流。
可在拍攝《小丑驚魂》的整個過程中,比爾為了完全沉浸和融入小丑的黑暗內心,幾乎全程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這給他帶來了一定的心理陰影。
另一方面,1990年在迷你劇版本的《小丑驚魂》中飾演小丑的蒂姆·克裡對這一角色的經典詮釋和深度演繹也給比爾帶來了無形的壓力。
再創輝煌的艱難
在好萊塢的電影史上,收穫好評的電影續作寥寥無幾,像《教父2》和《玩具總動員2》這樣名利雙收的續集佳作更是屈指可數。
雖然導演安德烈穆斯切蒂在《小丑驚魂》的結尾成功為續集作下了鋪墊,但是續集的創作依舊十分的艱難。
在1990年版本的迷你劇版本中,主創團隊聰明的將原著平行的兩條故事線一分為二,將二十七年前和二十七年後分別拍成來劇集的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
而2017年的電影《小丑回魂》也是依據這種做法,採取了先拍攝孩童時代的主人公們齊心合力打敗小丑的故事,而後根據市場效果,再來討論和拍攝二十七年後的成人部分劇情。
《小丑回魂》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作為史蒂芬金狂熱粉絲的導演安德烈·穆斯切蒂對原著的尊重和忠實呈現,同時亦融入了許多小演員們在拍攝過程中對各自角色的個人理解和即興創作。
簡而言之,還原度和靈活性是電影取得最終成功的重要緣由。
但到《小丑回魂2》時,相比無拘無束的孩童演員,成年演員對各自角色的固有認知限制了他們的表演張力。
續集電影並不乏大牌明星,特別是勞模姐和一美等一線明星的加盟更使得電影在發行預告片之初就充滿了噱頭。
然而這些演員的加盟並沒有為電影帶來正面加分的效果,這些成年演員都想要用力表現出和童年演員同樣的古怪機靈,卻無一例外的表現出了對劇情割裂的無力和機械式的人物塑造。
前作中對一眾主人公的內心世界營造,在續集中蕩然無存。
原本應該起到銜接作用的回憶片段,卻使用了許多與前作毫無聯繫的情節片段。而人物間的情感設置更顯得有些非比尋常,甚至是狗血。
相比第一部電影3500萬美元的拍攝預算,7900萬美元的投資相比前作翻了一倍不止,這就使得導演在創作上擁有更多的自由度,從續集的眾多特效戲份上可以明眼看出電影的資金投入。
可除了大大加強的特效戲份之外,電影在劇情上卻毫無創新。
前作中,一個簡單卻又縈繞全片的恐怖意象小丑和紅色氣球基本上就是電影全部戲份的主要營造者。
到了續集中,花裡胡哨的特效人物雖然讓人們大開眼界,卻沒能營造出一種整體連貫的恐怖氛圍。
當然電影也並非一無是處,如果你是《小丑回魂》的忠實粉絲,那麼《小丑回魂2》中依舊有許多戳中淚點和笑點的情節,比如女主貝弗莉拿起那張寫有情詩的卡片時,怦然心動的驚喜。
男主比爾蹬上老舊自行車時無憂無慮與自由自在。
可以看出,導演依舊想要保持第一部電影中那股充滿童真、友情與愛情的成長故事氛圍。
未息的恐怖狂潮
《小丑回魂2》雖然最終沒能重現系列首部上映時的奇蹟,但是憑藉吃老本,電影最終依舊在全球範圍內取得了4.37億美元的票房成績,蟬聯了兩周的全球票房冠軍,創造了華納在2019年的單部電影票房記錄。
許多評論家不禁調侃,華納的2019年是靠兩位小丑撐起來的,依據DC漫畫改編創作而來的《小丑》獨立電影,同樣在2019年創造了史無前例的票房奇蹟,超過十億美元的全球票房令無數電影人驚掉了下巴。
而受《小丑驚魂》成功的間接影響,2019年乃至剛剛開始的2020年都匯集了大量的恐怖類型影視作品,2019年初上映的《神童》,之後登場的「閃靈」續集《睡夢醫生》,以及《分裂》的續集《玻璃先生》,《忌日快樂》的續集《忌日快樂2》,羅伯特帕丁森主演的實驗性質懸疑電影《燈塔》,再加上成功獲得2020年首撲的《新咒怨》,光是電影就已經讓人目不暇接了。
而這還不是全部,在2019年,還有包括常青樹《美國恐怖故事》、《怪奇物語》、《城堡巖》等人氣劇的回歸,再加上諸如《德古拉》一類的新晉劇集。
可以想像,由小丑掀起的恐怖狂潮在未來還會持續。
最後要說的是,雖然《小丑回魂2》的表現不盡人意,但是它依舊為整個故事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完整呈現了原著中那個相隔二十七年的守望約定。
而整部電影中眾多對史蒂芬金作品和恐怖經典的致敬元素也是故事之外的一大看點,《閃靈》、《黑暗塔》、《猛鬼街》……以及史蒂芬金的驚鴻一現,令觀眾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