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2 21:28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媒體
深夜療心（ID：shangzhou2018）| 來源
有鴨蛋 | 作者
寒冬 | 編輯
我只是勇敢了一次，他卻勇敢了一輩子。
——謝芳
1
「救命啊——小偷殺人啦——」
1988年2月17日，
一聲尖叫驚動了長沙井灣子的平靜。
周邊鄰裡聞聲驚起。
幾個膽大的人打開家門，
往叫聲發出地跑去。
現場一片狼藉。
犯人被壓制。
一對中年夫婦受了輕傷。
一個年輕女孩因勇鬥小偷身中多刀，
癱倒在血泊中，已經神志不清。
趕來的人報了警。
年輕女孩被推進了手術室。
據當時接診的護士說：
「再晚點，怕是命都要沒了。」
經診斷，
女孩的下巴、胸部、手臂、膝蓋都被刺傷，
足足9刀。
女孩叫謝芳，
是飯店的服務員。
手術雖然成功了，
但她的身體卻落下了隱患。
先是四肢萎縮，
後來完全失去行走能力。
她無數次想死，
無法面對無力的殘酷餘生。
直到，一個男人出現。
2
在謝芳勇鬥小偷的同一年，
一個小夥子復員回鄉。
他叫謝海華，
住在謝芳家鄰村。
他是一名理髮師，後來入了伍。
也許是緣分在安排。
謝海華退伍當天，
從鄰居口中得知了謝芳的英勇事跡。
「世間竟有如此勇女子？」
帶著好奇、仰慕，
他決定會一會這個傳奇女人。
初次見面，
謝芳還臥病在床。
她身體很虛弱，
但還是和別人說笑，非常開朗。
謝海華痴痴看著，
心裡暗暗生出了情愫。
他覺得，謝芳比男子還要堅強。
那年，
謝芳22歲，
謝海華24歲。
情竇初開，芳華正茂。
3
那段時間，謝海華像著了魔。
每天登門拜訪，
要麼帶著家裡做的飯菜，
要麼帶著自己攢錢買的阿膠湯。
「阿膠很貴，
煮一盆只能喝十幾天，
卻要花幾十塊。」
但他還是給謝芳買。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如今已年過50歲的謝芳，
想起那段日子，
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郎才女貌。
家境匹配。
但兩人還是遭到了強烈的反對。
原因是謝芳的傷。
手術後，
她一直在積極復健，
但因為大出血和後續治療不當，
她的身體每況愈下。
但謝海華很倔。
「只要我們相親相愛就行了，
不管別人怎麼講，
我們在一起。」
如是不愛，他可以放手。
但若相愛，他不願放棄。
1988年10月，
謝海華拉著謝芳領了證。
一紙婚書，
是謝海華許下的終生諾言。
在外人看來，
謝海華極傻。
娶了個殘疾媳婦，
別說照顧家裡，
就連顧好自己都成問題。
但謝海華不曾後悔。
4
不久後，謝芳懷了孕。
這對年輕的小夫妻，
翹首以盼孩子的出生。
卻不料，
跟隨喜悅而來的，
竟是悲傷。
謝芳其實早有感知。
懷孕期間，
她感受到自己身體出現了不適，
手腳酸痛。
她以為只是小問題，
又怕謝海華擔心，
所以沒有說。
誰知，這點疼痛背後藏著大隱患。
孩子出生40天左右，
謝芳發現腳底出現劇烈疼痛。
疼痛蔓延很快，
手、手臂、腳、腿都出現了同樣的症狀。
謝芳這次怕了，
她連忙跟謝海華說了，
兩人趕緊去醫院檢查。
晴天霹靂！
醫生表示，
謝芳已經出現肌肉、韌帶萎縮的併發症，
最壞結果，是終生癱瘓。
謝芳很擔憂，
謝海華卻異常淡定——
「有病就治。」
他緊緊握著謝芳的手，
說出了這4個字。
夜裡，
看著熟睡的謝芳，
謝海華強忍的淚終於決堤。
他比誰都不忍謝芳受苦，
但為了讓謝芳安心，
他只能故作輕鬆。
5
謝海華不服。
他不願坐以待斃，
眼睜睜看著謝芳的身體日漸衰退。
「我就不信沒有一個醫生能治。」
抱著這個念頭，
謝海華帶著謝芳走上了尋醫問藥之路。
一個背包，
一張板凳，
這就是謝海華特意準備的出行兩件套。
上世紀90年代，
各地的交通樞紐還不便捷，
很多地方車走不進去。
一路上，
他們下了車後，
謝海華就讓謝芳坐在板凳上，
然後他託舉著板凳，背著謝芳走。
2017年，
謝芳接受《感動中國》採訪，
回想起這段經歷，
她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光人就七八十斤，
還有凳子、背包、衣服，
難以想像，
謝海華到底是怎麼背著走的。
這一背，
就是好幾年。
大大小小各種醫院，
從別人介紹的到道聽途說的，
就連土郎中都去試，
只要有一線希望，
謝海華就會背著謝芳去。
那幾年裡，
很多人都對謝海華印象深刻。
崎嶇山路裡，他背著謝芳，
走得非常非常慢。
在旁人看來，這傻極了。
但謝海華非常倔。
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一直用自己的方法，
為謝芳尋醫問藥。
為了治療，
兩人的生活基本停擺。
謝芳生活不能自理，
謝海華必須24小時貼身，寸步不離。
但這不是最糟糕的。
他們面臨的最大問題是：錢。
謝海華、謝芳只是普通村民，
治療的費用太高了。
他們賣掉稻穀，
跟親戚朋友借錢，
甚至到當地信用社貸了200元款。
有一次，
謝海華聽別人介紹，
在衡山，
有一個土郎中專治奇難雜症。
他們跋山涉水，
終於找到這個土郎中，
在鄉裡住了大半年，
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謝芳的病癒演愈烈。
因為無法活動，
加上奔波勞碌，
她又並發了類風溼性關節炎、重度貧血，
就連心臟都出現了毛病。
謝芳漸漸失去希望。
她不願再拖累謝海華，
於是提出了離婚。
謝海華毅然拒絕。
謝芳便故意無理取鬧。
但不管她怎麼鬧，
謝海華都會原諒她。
2013年，
謝芳再次入院。
因為併發症，
她被告知需要進行子宮、卵巢的切除手術。
謝芳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她想到了死。
得知妻子的想法後，
謝海華惶惶不可終日。
他只能日夜守護在謝芳身旁。
住院期間，
謝海華一直勸慰謝芳。
「一切都會好的，
我會一直陪著你。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
我們都要堅持下去，
堅持下去才有希望。」
這些年來，
他一直努力學習，
為的是讓謝芳感受生活的甜。
然而，不管他怎麼努力，
謝芳的身體都沒有絲毫好轉。
說起愛人的痛苦，
謝海華這個鐵一般的退伍軍人，
竟像孩子似的痛哭流涕起來。
「我覺得作為一個丈夫，
要保護好妻子。
我要讓她的餘生過得好，
我不想讓她受苦……」
6
不想讓愛人受苦。
這在很多人聽來，
只是美好的情話。
但謝海華卻將承諾化作行動，
一堅持就是32年。
謝海華每天的生活，
都圍繞著謝芳進行。
清晨醒來，
他先外出打理好農活，
然後，迎著早晨的陽光歸家喚醒謝芳。
刷牙洗臉，
穿衣穿鞋，
謝海華嫻熟得就像給自己做一樣。
但他最享受的，
是給謝芳梳頭髮。
溫柔撫摸，
輕輕梳動，
這個細碎的瞬間，
是他和謝芳說笑的時刻。
梳洗整齊後，
他就把謝芳抱到家門口坐，
然後準備兩人的早餐。
謝芳的手無法活動，
一日三餐都要靠謝海華餵飯。
謝海華總是很耐心，
一口一口，慢慢送進謝芳嘴裡。
每一次謝芳吃飽了，
他才狼吞虎咽吃起自己的飯。
很多時候，菜都涼了。
託——舉——抱，
是謝海華最常做的動作。
從年輕至今，
這已經成了他的條件反射。
他每天堅持給謝芳擦身，
從不讓她在床上大小便。
謝芳身體病了，
但他不能讓謝芳的心再受傷。
他要讓她活得有尊嚴，
過得儘量體面。
謝芳身體衰退之慢，
其實已經超越了醫生的推論。
這背後，
是謝海華日復一日的復健按摩。
雖然無法治癒疾病，
但按摩能緩解疼痛和肌肉僵硬。
如今，
謝芳甚至能坐輪椅。
這一切都是謝海華的堅持換來的成果。
《感動中國》欄目去拍攝兩人的日常生活時，
曾拍到特別動人的一幕。
謝海華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
謝芳推著輪椅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閒話家常。
那一天，
陽光正好，
微風正好，
謝海華和謝芳尤其好。
7
2018年3月1日，
謝氏夫婦受邀來到
「感動中國十大人物頒獎典禮」。
當謝海華推著謝芳上臺時，
所有人都不自覺眼角含淚。
掌聲響起。
沒人相信，
眼前這兩位笑意燦爛的慈祥老人，
竟承受著巨大痛苦。
《觸不到的戀人》裡，
有一句夢幻的臺詞：
「人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瞞的，
咳嗽、窮困和愛，
你想隱瞞卻欲蓋彌彰。」
愛意真的無法隱藏嗎？
我原本很懷疑。
但在謝海華眼裡，
我發現愛意真的藏也藏不住。
他總是凝望謝芳。
謝芳沒注意到時，他就痴痴望。
謝芳注意到後，他就怯怯地笑。
皺紋爬滿了他的臉，
但我卻看到了如少年般純淨的氣息。
當年的一次勇敢，
奪走了謝芳健康的身體。
但上天卻又派來謝海華，
讓她餘生溫暖。
「我只是勇敢了一次，
他卻勇敢了一輩子。」
這是謝芳的口頭禪。
唯有她知曉，
謝海華究竟吃了多少苦頭。
但謝海華不以為然。
從選擇謝芳那刻起，
他就已經把她當做自己的生命。
「有你在就有家，
你不在就沒有這個家了。」
他說得很鄭重，
一字一句，堅定無比。
32年了。
一場意外讓兩個好人相遇。
一個勇敢的好女孩，
遇到一個勇敢的好男人，
譜寫出了驚天動地的愛情童話。
這一路好難好難。
無數個日夜裡，
他們獨自啜泣，
祈禱痛苦早些離去。
但這一路又那麼彌足珍貴。
在苦難的風暴中，
他們以對方為自己的拐杖，
緊緊相擁，堅定前行。
最後，讓我們一起點個【在看】吧。
願你我如繁花，
四季盛開。
願愛情如微風，
帶我們一路遠行。
END
資料來源：
1、百度百科@謝海華@謝芳
2、感動中國人物——謝海華https://v.qq.com/x/page/q0617v4nujh.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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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鴨蛋，國家心理諮詢師，資深兩性關係觀察員，專業揭破，業餘吃瓜。本文來源於深夜療心（ID：shangzhou2018）一個專業又走心的心理平臺，關注深夜療心，每晚8點30分享美文，免費諮詢，回復來信，專業療愈你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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