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飯桌上圖圖突然問:
「你們覺得,渣男知道自己渣嗎?」
顧月夾菜手突然一滯。
像一根刺突然扎到了心上,抬眼卻瞧見圖圖和安南都在看她,她臉上有些尷尬,訕笑道,「也許是,知道的吧?」
顧月可沒想到,一個明星劈腿的八卦會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
渣男知道自己渣嗎?
這個問題應該問渣男自己吧!
比如說顧傑。
他應該知道自己很渣吧?要不然他們在一起兩年,分手的時候他怎麼會說:我希望你找一個真心愛你對你好的人,別再找我這種人了?
真心愛你的人,也就是說他不是真心的?
對你好的人,也就是說他也知道他顧傑對她不好咯?
別找我這種人,意思是,他知道他是個渣男,知道自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狗男人了?
本以為面上雲淡風輕,可到底是心裡計較著在意著。夜裡,顧傑毫無意外地再次失眠了。
窗外雨聲陣陣,攪擾著心事。
這兩年成都夏天的雨水格外的多,一年前他還伏在顧傑懷裡笑,告訴他,她以他為原型寫了一個故事。
他笑著問,你都寫了什麼?
她咧嘴笑得更開心,「秘密!」
「該不會都是黑我的內容吧?」
「哼哼,那你可別得罪我,我可是很記仇的。」
那天他怎麼回答的呢?記不太清楚了,不過絕對不會是不敢不敢之類的話。他這個人沒有承諾的習慣,他擅長的是和稀泥,不言語。
好像……當時他只是嘴角帶笑,沒有說任何話來著?
大概在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有一天他們會分手吧?
如今大雨依舊,卻早已物是人非了。
第二天去到公司,後面的小姐姐扭頭小聲問,「昨天你們發工資沒?」
顧月搖了搖頭,「你們發了?」
小姐姐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窮得快揭不開鍋了,再不發工資我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顧月笑了笑,誰不是呢?
顧月所在的公司平日裡發工資本來就晚,疫情之初,公司開始只發部分工資,到現在已經開始拖著不給了。
最近公司的氛圍死氣沉沉的,所有人都無心工作,公司開始嚴抓考勤著裝,罰款項目也越來越多,搞得大家怨聲載道,離職的人也越來越多。
妹子還在繼續說著,顧月一邊換鞋,一邊和妹子閒聊。
「我想辭職走人了。」
「你快要轉正了吧?」顧月有些微微有些詫異,轉念想又覺得妹子這個時候辭職也好。
「也是,繼續留下也沒什麼意思,。你還在試用期,拖欠的工資還不算太多,辭職的話說不定還能把錢要到手。」
「你呢?你不打算走嗎?」
「再說吧……」
「為啥?」
「因為拖欠我的太多了,我怕辭職錢要不來。而我最近窮的很,不敢辭職。」
「那你這麼耗著,拖欠的工資不是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你更加不敢走了。」
顧月一愣,像是被什麼擊中了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2
快要吃午飯的時候,前任顧傑的朋友居然給顧月發來了一條消息。
「你可以借我一點錢嗎?我最近手頭上有點緊張,過段時間就還你。」
顧月發給他一個問號表情。
關於顧傑的這個朋友,顧月實在無語到了極點。記得她和顧傑還在一起的時候,這廝就是一個無業游民,每天就在家打遊戲,氪金,或者打賞女主播。沒錢了就套卡,各種借錢的地方借個遍,還想賴帳不還。
顧月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加了對方,加上平時根本就沒聊過天,以至於和顧傑分手以後她都忘了列表裡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他來找她借錢?
他們什麼關係?
前任的朋友,吃了幾次飯,平日也不聯繫的人。
借錢,非親非故的,她為什麼要借錢給他?
對方又講了一遍自己的經濟狀況,現在急於一筆錢周轉,希望顧月能夠幫她一把。
「你表妹呢?你可以找她啊。」
「我不想和她有金錢上的糾紛,所以就想讓你借了一點錢。」
顧月覺得好笑。
「你不想問你妹借錢,你不想和她有金錢上的糾紛,因為你們是親戚,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就不一樣了,我跟你是什麼關係?我跟你就可以有金錢上的糾紛了?」
「你怎麼這麼說話?」
「那我應該怎麼說話?」
「我不欠你的吧?」
「我好像也不欠你吧?」
顧月無意再和他多費口舌,正準備把對方拉黑,那方消息又彈了出來:
「你做事這麼絕,怪不得顧傑要和你分手!」
顧月的心像被什麼猛地揪了一把,她還沒來得及反駁,那方已經先她一步把她拉黑了。
顧月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她想回擊,想反駁。
是他顧傑提的分手嗎?明明是她先提的分手,明明是她不要他了!
他知道什麼!
安南安慰顧月,「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何必跟這種人計較。」
圖圖也跟著附和,可顧月心裡堵得慌。
她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去計較,為這種人生氣更是不值得。
可是,她心裡憋屈。
憋屈自己談了一場委屈至死的戀愛,付出了一切,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得到。所有的痛苦都由她來背,所有的委屈都由她一個人受,到如今,面對潑過來的髒水,她還只能認栽。
為什麼?
3
那一年,顧月一頭扎進了愛情裡。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自己會和顧傑結婚的預感。
第一次見到他,她就不討厭他,甚至有些喜歡他明朗的笑容。以至於後來顧傑約她吃飯,顧月竟沒有拒絕。
不過,她也沒敢往深處想,畢竟2歲的年齡差距擺在那裡。她已經26歲了,再過2年就28了,和小年輕怎麼折騰得起呢?
可是顧傑說,「你怎麼就把所有事情想得那麼悲觀呢?你才26歲啊,你怎麼就認為我對你不是真心的,我就不會和你結婚了呢?」
顧月的心遊移不定,顧傑卻握住她的手,眼神誠摯。
「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可是現在我很清楚,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且我感覺得到,你對我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你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我們試一試行不行?」
他繼續說,「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在尋尋覓覓,尋找著那個與自己一拍即合的人。可是,很少有人能夠真的觸碰到愛情,一個人的生命裡,如果遇上一個自己喜歡,而對方正好也喜歡自己的人,是多麼的幸運呢?我很確信,你就是那個人,我不想錯過你。」
顧傑還說,他會用時間來證明她對顧月的真心。
他的話像一個魔咒,帶著莫名的蠱惑性。
顧月嘴上雖沒同意,心中卻有一顆種子悄然地發了芽。
她不知道要不要選擇相信他,她又期待又害怕,甜蜜和憂愁攪擾著她。
那段時間,顧傑總是來接她下班,和她一起吃飯,送她回家。不管顧月怎麼拒絕,他總能找到理由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顧月被纏得沒辦法,就說考慮一下。
他又催著問,「那要多久?」
顧月說,「起碼三個月吧。」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顧月。「那也太久了吧?3天怎麼樣?」
他還討價還價了。
顧月白他一眼,「嫌久你就趕緊放棄啊,不要來找我就行了。」
「那不行,我走了誰來喜歡你,誰來對你好啊?」
顧月頓時臉紅到脖子根,嗔道,「誰要你喜歡啊!」
「你啊!」他挑眉。
彼時顧月覺得顧傑是她見過臉皮最厚的人了,顧傑卻說,「臉皮不厚怎麼能追到你呢?」
他們在一起的那天,天下著雨,顧傑又藉口說下雨了,要來接她。
顧月不讓,說自己有傘,他卻說已經在她公司樓下了。
等顧月到了公司樓下,卻不見他人,便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兒。正說著,熙來往往的人群裡突然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顧月,顧月!」
「顧月!顧月!」
就好像走散在人群中的戀人,在熱切地呼喚尋找著自己的愛人。
顧月在人群中看見了他。
顧傑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大衣,撐著一把黑色的打傘,在人群中張望尋找著,呼喚著她的名字。
天啊!他怎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喊她的名字!
顧月當下羞得不行,可心卻跳得快了不少。
她想叫他不要喊了,喉頭卻一陣喑啞。
他看到了她,轉而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他朝她揮動著手臂。
那一刻,顧月的心徹底淪陷了。
她疾步朝他走去,越過人群,恍若有種他們在茫茫人海中,終於找到了彼此的感覺。
那一刻她不想想太多,只是想去到他的身邊,和他在一起。
她走過去,不自覺地要去挽他的手。
顧傑卻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滿臉壞笑道。「幹什麼?幹什麼?矜持呢?」
「你煩不煩啊!」顧月又氣又笑,當下有些惱羞成怒了。
她覺得顧傑總是不按套路出牌,可也因為他總是如此,才總是能夠讓她哭笑不得。
顧傑順勢就把顧月摟進懷裡,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你笑什麼啊?」顧月在他懷裡扭了兩下,「我告訴你,你之前說的會和我結婚我才同意的哈,你要是賴帳,你就死定了。」
顧傑只是笑著,摟著顧月的力道更緊了一下,讓顧月好一陣心慌意亂。
那個時候顧月覺得,或許她應該遵從自己的本心,去選擇相信顧傑。愛情本身就是一場豪賭,她選擇相信顧傑,就要去承受賭輸的後果。而顧傑,未必就會讓她輸不是嗎?
只是,她沒想過,在愛情裡滿盤皆輸的人,都是因為心存僥倖。
而她因為這一絲僥倖,輸得徹底。
4
和顧傑交往的兩年裡,他們分手了三次。
第一次是交往一年,顧月的父母提出見一下顧傑。
顧月覺得,他們已經交往了一年,讓顧傑見一見自己的父母是應該的。等到她和顧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顧傑卻沒有爽快地答應。
他只說,再看看吧。
顧月想著他可能是怕見到她的爸媽會緊張,還寬慰他。
「你看我們在一起也一年了,你都還沒見過我父母,我也還沒見過你爸媽。正好這次他們想見一見你,你就去見一見好不好?」
顧傑沒有說話,顧月便當他是默認了。
到了吃飯這一天,他們一起出發去飯店,到了飯店門口,顧傑卻不肯隨顧月一同進去。
他說,「我……我還是不上去了……」
顧月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卦,教她這樣騎虎難下。
明明他們都已經說好了,她的父母都已經到了,她不懂他為什麼突然就退縮了?
如果他沒有準備好,為什麼不一早告訴她?
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她拽著顧傑和自己一起進去,說盡了好話,只希望顧傑能夠陪自己見一下她的父母。可顧傑怎麼也不肯,他寧願在外面等她。
而彼時父母已經打電話來催,顧月只得一個人硬著頭皮進了酒店。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看到顧傑就坐在門口大廳的椅子上玩手機,看見她出來,他笑嘻嘻走上前來,右手自然地攬過她的肩:
「我好餓啊!」
顧月的眼淚一下子奔湧而出。
他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他怎麼可以這麼輕鬆?怎麼就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忘得一乾二淨?
這一刻顧月意識到,這個人根本沒想過,她這樣上去會有多難堪,她的父母會怎麼看待她和顧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