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你見過我家宗主,他在哪裡,在哪裡?」
蘇涉一聽到有金光瑤消息,大喜過望,猛地向前一步……
就在那一刻,陳情上的華光大盛,生生把蘇涉彈了出去……與此同時,避塵和隨便齊齊出鞘,一左一右架在蘇涉的脖子上。
「蘇宗主,我知道你是護主心切。可你,真的不了解他……」
魏嬰抬手,收了隨便和避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那個小男孩離去的方向出神……
「你,只看到了金光瑤的忍辱負重,受盡欺凌;你沒有看到,他比任何人都珍惜這世間的真情……絲絲能在謀害金光善的陰謀中活下來,就是因為當初,她曾經善待過金光瑤母子……當初在雲深不知處,面對眾世家子弟的冷嘲熱諷,他只能忍氣吞聲……是我兄長,也就是澤蕪君出面替他解圍,且待他如上賓……」
魏嬰看著蘇涉,手往放茶杯的地方抓了個空,才想起方才那杯茶已被自己打碎,只能訕訕一笑,緩解一時的尷尬。
藍湛微微一笑,把自己面前的茶杯,輕輕地推到魏嬰面前……
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附帶贈送藍湛一個大大的笑容……眉眼彎彎,笑容燦爛,比春天的桃花還要好看,比門外的陽光更為耀眼。
「此後,為了守護他心中的白月光……金光瑤頂著溫王盛世的壓力,把「落難」的澤蕪君藏在家裡,為他煲湯做飯,為他洗衣漿衫……後來雲深不知處重建,他慷慨解囊鼎力相助……那時的他,已經貴為仙督,不需要藉助任何人的力量,就可以統領整個修真界,可他,依舊對姑蘇藍氏百般的扶持,為什麼?」
魏嬰手裡捏著那張繪好的符篆,緩步走到蘇涉身邊……
「因為,澤蕪君是他結義二哥?」
蘇涉不自覺地往回退了兩步,試圖遠離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的低氣壓……
「非也,若金光瑤真的念義結金蘭的情意,聶明訣就不會橫死……他念的,是澤蕪君對他的情與義。對他這個結義的兄弟,澤蕪君從不曾有過任何的輕視,反而是百分百的信任,甚至給他了自由出入藏書閣的權利……蘇宗主,你真心對一個人好過嗎?」
聽到魏嬰的問話,蘇涉陷入了沉思,自己曾經真心對待的,好像除了金宗主,再也沒有別人……
「料想你也不懂,那我告訴你……愛,是喊著他的名字就覺得溫暖,是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幸福……愛上一個人,沒有理由,那是心有靈犀的互補,是一顆心最好的歸宿……為了愛一個人,就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願意為他無怨無悔地默默付出,更是捨不得他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魏嬰扭頭看向藍湛,無需多言,一個眼神就已心照不宣……
「這個道理,我懂,藍湛懂,金光瑤也懂……所以,他輪迴前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在澤蕪君身邊再待一天,儘管澤蕪君看不到他,也感覺不到他……」
「你說這些,究竟何意?」
蘇涉警惕地看著面前走來走去的人,實在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簡單,金光瑤雖然壞事做盡,卻也算是個重情之人,我並未曾把他殘存的靈識打散,而是讓他入了輪迴……告訴你這些,是看在你對金光瑤忠心耿耿的份上,也算是你們主僕情分的一個了斷……至於你,從暗算我家藍湛和糰子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所有機會……」
靈力慢慢聚在指尖,本來平平無奇的符篆,剎那間流光溢彩,靈波婉轉!
「你,你方才說,我要慶幸奪舍之人有個胞弟……」
蘇涉連連後退,雙眼緊盯著魏嬰手裡的那張符篆……
「為了那個孩子,我會網開一面……奪舍也好,獻舍也罷,我不想讓悲劇進一步的擴大……不過,我不會留一個不定時的炸彈給自己,更不會讓你有機會再次算計我所在乎的人……」
手掌快速前推,在蘇涉做出躲避的動作之前,符篆上的筆畫已化為星星點點的碎片,浸入蘇涉體內……
「嗯,嗯……」
蘇涉抬手摸著自己的喉結,再怎麼努力,也只能發出簡單的音節……
「蘇宗主,被你鵲巢鳩佔的這個人,本就是又聾又啞之人,你早該習慣……再有,這些細小的碎片不但能抑制你說和聽的能力,更會壓制你殘存的靈力……若他日,你敢再生歹意,動用靈力,有所的碎片就會化為片片刀鋒……到時,你就會知道何為「凌遲」……不過……」
魏嬰的話說了一半,就看到藍湛懷裡的小糰子,先抬胳膊,後揚腿,接著伸一個大大的懶腰,小嘴吧唧了幾下,在藍湛胸口蹭了蹭臉頰,找到一個更為舒服的位置,又重新跌入了夢境裡……
這個小傢伙,還真能睡……看來這清冷的檀香味有助眠的作用,我是如此,糰子亦是如此!
趁魏嬰看孩子的功夫,蘇涉試著偷偷運轉了一下靈力,結果靈力尚未運轉,來自四肢百骸的疼痛,已經讓他堅持不住……
「不過,只要你心存善念,不再為非作歹,陪那個孩子長大應該不是問題……蘇宗主,你可以試著用心對待那個孩子,你會發現美好的感情都是雙向的奔赴,那孩子對你的依戀和孺慕之思,才是你最應該好好珍惜的東西……我的話,言盡於此,望你好自為之!」
蘇涉將信將疑地看了廳中的幾人,狐疑地往外走了幾步,見確實沒有人阻攔自己,才放心大膽地走了出去……
「魏,魏兄,我的這個毒?」
聶懷桑見蘇涉出去了,才重新鼓起勇氣說話……
「聶兄啊這個不難,幸好這個蘇涉怕事情敗露,下毒的劑量非常輕……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有足夠的時間解毒……」
筆走龍蛇,一張藥方一揮而就……
「這個,每天一碗煎湯服用,連服七日,毒可解。」
「謝魏兄救命之恩,還以為我是相思成疾,沒想到,居然是被人暗算……魏兄啊,幸好,幸好有你……」
聶懷桑拿著藥方,匆匆忙忙出去找人買藥去了。
「藍湛,我這樣處理蘇涉,可還行?」
「你決定,就好。」
「藍湛啊,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你,你和蒔花女的故事,是你講,還是聶懷桑講?」
作者:雨至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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