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初入榮國府,第一個向林黛玉示好的丫頭是襲人。作為當時賈母派去照顧賈寶玉的丫頭。在賈寶玉摔玉後,不久就去安慰,令林黛玉非常感激,兩個人從小也算總角之交,一起長大。林黛玉更對襲人非常信任,以「好嫂子」稱她。可襲人卻私下裡與林黛玉漸行漸遠,慢慢與薛寶釵走近。那麼,襲人為什麼會與青梅竹馬的林黛玉分道揚鑣呢?這事要從兩方面看。
第一,於私
林黛玉的性格令襲人捉摸不定,擔心自己未來不受林黛玉接納。襲人立志給賈寶玉做妾,拼命工作的奮鬥目標就是爬到侍妾的位置,再不給人做奴才。
襲人從小家窮吃不上飯,老子娘將她賣給賈家。對她來說也是心理陰影。她不同於賈家家生子,祖祖輩輩都是奴才,襲人清白人家出身,不甘心做奴才,努力往上爬,一心給賈寶玉做妾。
襲人與賈寶玉林黛玉天天在一起。對二人的性格太了解。寶黛愛情的苗頭早被她發現。林黛玉是不錯,可問題也多多,尤其林黛玉「孤高自詡、目下無塵」,性格狐疑,不免多變。襲人見林黛玉與賈寶玉三天兩頭動輒生氣。猜不透是二人之間交流方式,自然以為林黛玉難伺候。一旦有一天林黛玉嫁給賈寶玉,襲人成了林黛玉房中人,那時候結局如何,襲人難免對自己以及未來兒女擔心。
於私,襲人擔心林黛玉嫁給賈寶玉後,是個尖酸刻薄王熙鳳一般的嫡妻,她的日子不好過。她從私心裡不喜歡林黛玉嫁給賈寶玉。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有了薛寶釵作比較之後更是如此。
(襲人道)提起這個話來,真真的寶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訕了一會子去了。我倒過不去,只當她惱了。誰知過後還是照舊一樣,真真有涵養,心地寬大。誰知這一個反倒同她生分了……
第二,於公
襲人為人雖有私心,卻從不是個壞女孩。她對賈寶玉稱得上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對賈寶玉的照顧關心,即便王夫人也不過如此。這也是她能以賈母房中丫頭被王夫人賞識的原因。
襲人認為賈寶玉應該走仕途經濟,讀聖賢書。可賈寶玉本人不愛學習,每日和姐妹們廝混,尤其與林黛玉形影不離。襲人既擔心二人之間有私情,發生不才之事。也擔心賈寶玉耽誤學習。尤其賈寶玉時常在眾人面前誇獎林黛玉:
寶玉道:「林姑娘從來說過這些混帳話不曾?若她也說過,這些混帳話,我早和她生分了。」
賈寶玉這一句話正是問題的關鍵,也說出了答案。不但襲人對林黛玉有看法,就算王夫人也因此不喜歡林黛玉。對賈寶玉來說這是他對林黛玉的知己之言。事實證明賈寶玉的莽撞做了錯事。對襲人來說,林黛玉是她規勸賈寶玉走正途的最大阻力。就像兩個思想分歧嚴重的人,哪怕曾經感情再好,在一起難免話不投機,最終分道揚鑣。襲人和林黛玉就是如此。
三十一回林黛玉還稱襲人「好嫂子」,襲人卻在三十二回就在背後當著史湘雲和賈寶玉對林黛玉頗多微詞。不巧這話偏偏被林黛玉偷聽到了,從此,二人徹底向左向右,再無親密互動。兒時的感情也喪失殆盡。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襲人與林黛玉算不得誰對誰錯,只是性格不同造成的分歧。襲人還是看人不準。她覺得寶釵好,寶釵確實好。可寶釵更比襲人全面周到,有寶釵,襲人就完全無用,她最後被嫁給蔣玉菡,與此不能說一點關係沒有。你說是不是?
【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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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石頭記】周汝昌校訂批點本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清·孫溫繪全本《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