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3月12日18時許,撫順市望花區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殘害少女案。當日撫順市14歲的初中一年級女學生小蘭(化名)在回家途中遭到變態狂祁軍酒後在距小蘭家僅30米的路邊,用一根0.8米長的刀鋸對小蘭的下體進行摧殘,造成小蘭Y部嚴重撕裂傷,肛管、直腸缺損嚴、Y道缺損、尿道缺損、直腸前壁缺損,經鑑定為三級傷殘。
醫生在經過13個小時的手術後,才把她從死亡線上搶了回來,這天正是小蘭14歲的生日。
這起案件震驚了整個煤都,女孩受殘害的程度讓辦案人員和醫生都流下了眼淚。罪犯在發案後的第十二天落入法網,在對其進行定點揭露時,出現了少有的場面:數千名憤怒的群眾喊著要把這個惡魔千刀萬剮。
案件滅絕人性的殘害
這一切緣於那滅絕人性的殘害,小蘭說:「那天晚上我騎車到同學家問作業,回來的時候天剛黑下來,就要到家了,這時對面走過來一個人,一下子就把我從車上打了下來……」記者不願讓小蘭再講下去,對於一個只有14歲的孩子來說,回憶那場噩夢是何等的殘忍和痛苦。
當地警方介紹了案件的經過。3月12日晚上,小蘭從同學家回來,經過案發地時還不到晚上7時,天剛剛黑下來。由於這個地方沒有路燈,天黑後很少有人出來,這也是小蘭出來的最晚的一次。小蘭騎著自行車一個人順著土路往家裡趕,就在離自家不到30米的地方,迎面走過來一名男子,一場慘絕人寰的案件發生了。
小蘭與歹徒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歹徒突然掄起手中的刀鋸將毫無防備的小蘭打倒在地,然後連打小蘭幾個耳光,並掐住小蘭的脖子實施犯罪。小蘭拼命地反抗,她使盡全身的力氣對準歹徒的手就是一口。喪心病狂的歹徒竟對小蘭的陰部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後用手中的刀鋸對小蘭進行滅絕人性的殘害。由於事發地點不足十米遠便有幾家住戶,小蘭的慘叫聲立即引來了附近的群眾。韓老漢當天晚上出來準備解手,聽到了小孩子喊叫聲,他打開大門出來時,喊聲沒有了。老漢回屋取來一隻手電筒。他打開手電筒一照,看到一個男子正在掐一個小女孩的脖子,老漢喊一聲「幹什麼的!」歹徒慌忙逃跑。
儘管歹徒實施犯罪的時間極短,但小蘭已受到致命的傷害。當時出現場的撫順市望花區公安分局刑警一中隊隊長陳巍說,當時「120」還沒有到,孩子被好心的鄰居抱進屋裡,一位鄰居還記得當時小蘭痛苦地對她說「嬸呀,你給我一刀吧」。案發現場地上有兩大片血跡,地上還發現了一塊人肉,還有一把近一米長的刀鋸。
醫生流下了眼淚
「120」急救車將小蘭緊急送到撫順市二院,婦產科主任王秀雲在家裡接到電話後匆匆趕到醫院,她說,當時孩子神情呆滯,回答問話語無倫次,臉已經腫得看不出模樣,頭部有傷口,下身流血不止。
王大夫接觸過各種病人,當時並沒有想到事情這麼嚴重,以為簡單地縫合一下就可以了,可是當她用手檢查陰部時沒有摸到底,她知道事情可能比想像的嚴重得多。果然,當王大夫把手拿出來時竟帶出了糞便。醫生開始進行人工排尿,卻無法找到尿道。「裡面的器官都分不清了,就像用絞餡機絞過一樣。」王大夫說。
當天晚上,二院從婦科、泌尿、普外抽出專家組成臨時搶救小組。小蘭被推進了手術室。當她的腹腔被打開後,在場的醫生都驚呆了,腹腔內汙染嚴重,孩子的直腸、膀胱都被損壞,尿道已無法找到。王大夫說:「我在婦產科幹了20多年,見過很多病例,可是從沒有見過被傷害到這種程度的。」
手術從晚上開始,一直進行到第二天早上,整整13個小時,有的醫護人員眼裡始終含著淚水,「這孩子太可憐了!」
王大夫說,現在孩子的生命算是保住了,以後還需要進行二次手術,「她還沒有發育,這種傷害是用任何方法也無法彌補的。」
警方:惡魔是個變態狂
警方通過對案件進行分析後認為,犯罪分子作案手段殘忍,極可能是一個心理變態者,而且可能有過猥褻、強姦的犯罪前科。同時犯罪分子選擇的作案地點偏僻,逃走時很快,這說明他對路線很熟,他是與小蘭迎面相遇作案,可以認為犯罪分子是住在案發地附近,或常來此處。
警方在案發地點一定的範圍內開始排查,一個叫祁軍的人很快進入警方視線。偵查員在祁軍家中搜出一件祁軍穿過的羊毛衫,上面有血跡,經過技術鑑定,證明是受害人小蘭的噴濺血。3月24日10時,警方在祁軍的姐姐家將正躺在爐臺上睡覺的祁軍抓獲。
祁軍被抓獲後,有關方面加快了辦案速度,從案審到批捕只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目前此案已進入審查起訴階段。祁軍,男,1965年生人,家住在離案發地不足30米遠處,1990年因進女廁所猥褻婦女被勞動教養2年,1992年又在一小學的女廁所內猥褻兩名小學生,並把其中一名扔入糞坑,因此被判刑3年。1997年,又因進入女廁所進行流氓活動被勞動教養3年。祈軍解除勞教後無業,他一直沒有結婚,同父母住在一起。家中一貧如洗,二位老人不願提起這事,他們說自己沒有這個兒子,「他死有餘辜。」這些天兩位老人一直不敢出門,「不知道鄰居用什麼眼光看咱們。」
群眾義憤填膺
抓獲祁軍的當天下午,幹警押著祁軍到小蘭接受救治的撫順市二院、案發地等處進行定點揭露。為防止發生意外,公安局出動了數十名幹警維持秩序。從望花分局出發到返回,一路上站滿了憤怒的群眾,很多人騎著摩託車或「打的」跟在後面,形成了一個長長的車隊。
在案發地古城子街,最先得知這個消息的李老漢敲著鐵盆挨家通知喜訊:「殘害小蘭的罪犯被抓住了,馬上就要押到這兒了!」男女老少歡呼著擁了出來。不大一會兒工夫,案發地四周就聚集了近千名群眾,居民家的房頂上、牆上也站滿了人。有的人手中拿著木棒、磚頭,旁邊煤廠的裝卸工人也停下手中的工作。案件發生後,古城子地區曾經人心惶惶,天黑後就連大人也不敢出門。
惡魔祁軍被警方擒獲時身上還沾有小蘭的血跡
幹警很快把祁軍押到現場,憤怒的喊聲連成一片:「嚴懲他!」幾位老漢扛著鎬把衝了上來,被維持秩序的警察擋在了外面。兩名中年婦女衝上前去,對著罪犯的臉上狠狠吐了幾口吐沫。一位拿著一把大刀鋸的老太太從圍觀的人群後幾乎是爬著來到前面的,警察把她扶起來不讓她接近罪犯,老人哭了:「孩呀,你讓我像鋸劈材一樣把這個沒人性的傢伙給鋸了!」
鄰居高貴香是看著小蘭長大的,罪犯指認現場的當天,她正在外面辦事。得到消息後,她打車趕了回來,她說要看看這個惡魔是個什麼嘴臉。
事後,一位幹警說,當時群眾情緒非常激動,如果沒有幹警在場,老百姓能把他「吃」了。這種場面只有在電影裡才能看得到。
相信對於兇手這樣的行為,大家可能會有一些疑問,新華社記者當時也對犯罪嫌疑人做了採訪:
時間:2002年4月4日15時。
地點:撫順市第一看守所。
(祁軍看上去瘦瘦小小,身高不到一米七,根本想像不到令人髮指的犯罪行為會是他做的。對於已經是第4次進到看守所的祁軍,這裡的環境他顯然非常「熟悉」。)
記者:「你好!我是新華社記者,今天來採訪,請你配合。」
祁軍答:「我知道。」
記者:「在採訪你之前,我去了你的家裡,我看到你重病的母親躺在床上,你的父親也已72歲了,你覺得你做出這樣的事對得起你的父母嗎?」
祁:「我的母親身體不好,我對不起他們。」
記者:「你的弟弟現在在家照看你的父母,你放心。但是,你會想到你的父母對我說什麼嗎?」
祁:「我知道他們恨我。」
記者:「你的父母告訴我,你罪有應得。」
祁:「我對不起他們。」
記者:「你能不能講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祁:「那天我喝了不少的酒,後來就出了門,想砍幾棵樹。遇到她(小蘭)時,她騎車碰了我一下,我當時就不知道怎麼了,把她扯下來。我就用鋸打了她。」
記者:「你還用鋸做什麼了?」
祁:「好象還用鋸鋸了她。」
記者:「你能記得鋸什麼位置了嗎?」
祁:「好象是她的下邊。」
記者:「然後,你還做什麼了?「
祁:「我就把手伸進去了。」
記者:「現在,你怎麼看你所做出的行為?!」
祁軍答:「我就是有點變態!」
記者:「你認為你的行為一個變態就能解釋了嗎?!」
祁軍喃喃地說,「你別問我這些,我也不知道。」
記者:「你是否知道現在那個小姑娘的情況?!」
祁軍答:「原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記者問:「你知不知道,她可能再也不能做母親了,而且可能一輩子要掛著兩個導管生活?」
祁軍答:「我知道了。」
記者問:「我聽說你的姐姐也有一個16歲的女兒,你喜歡她嗎?」
祁答:「當然喜歡。」
記者問:「可是你為什麼會對和你外甥女一樣可愛的小蘭下這樣的毒手呢?」
祁答:「我也不知道。我喝多了酒。」
記者問:「你為什麼37歲還沒有結婚?」
祁軍:「我不想。」
記者:「你難道就沒喜歡過誰嗎?」
祁軍:「喜歡過。」
記者:「你談過戀愛嗎?」
祁:「談過。只有一次。」
記者:「是什麼時候?」
祁:「大概18歲的時候,是我的一個同學,後來只談了一年多,她就搬走了。然後就再也沒有談過,後來也不想了。」
記者:「是你真的不想談,還是沒有合適的?」
祁:「不想。」
記者:「你為什麼會想做這樣殘忍的事情。」
祁:「我一喝多酒,看到和我第一個女朋友長得像的就想做這些事。」
記者:「你沒發現你的回答有問題嗎?你殘害的那些都是些孩子,怎麼會和你原來的女朋友長得象呢?」
祁:「她們都是胖胖的,眼睛長得像。」
記者:「小蘭我採訪過,她可是很弱很瘦的,怎麼會和你的女朋友長得像呢?」
祁:「我不知道,你別問了。」
記者:「你能不能講講前3次都是因為什麼判刑?」
祁:「都是因為一樣的原因,都是因為喝多酒,我就有點變態。」
記者:「你是怎麼知道你是變態的?」
祁:「是警察審訊我的時候,他們說我是不是變態呵,我才知道我可能是有點變態。」
記者:「你想沒想去醫院看看?」
祁:「我去過,1997年第二次判刑出來後,我去瀋陽看過病,醫生說我就是有點變態,可是要我每天去,我不行,就不看了。」
記者:「你在逃跑的這幾天是怎麼過的?」
祁:「我先是跑到瀋陽,在火車站住的,從朋友借了100元錢。後來就回來投案自首了。」
記者:「我在採訪警方的時候,是在你二姐家抓獲的,根本沒有自首情節。」
祁:「我是想的,可是他們已經抓著我了。」
記者:「你知不知道現在社會上對小姑娘奉獻了很多的愛心,可是她的後期醫療費要花20多萬元。如果法院審理可以提起附帶民事賠償的。」
祁:「我知道。我沒錢,這個事是我一個人幹的,和我父母沒關。你是記者,也懂法,是不是不會牽扯到我父母?!」
記者:「看來你還懂得一些法律常識。可是你為什麼會對那個可愛的小姑娘下這樣的毒手呢?」
祁:「我不知道,我現在大腦很混。不知道。」
記者問:「最後,你想對你傷害的那個小姑娘說些什麼?
祁軍答:「我對不起她。」
記者:「你也剛剛收到法院的起訴書,你會怎樣看待即將到來的審判?」
祁:「我既然犯了罪,就讓法庭審判我吧。」
記者:「你知不知道以特別殘忍的手段致人重傷害,可以處以死刑?」
祁:「我不知道,我等著法院判吧。」
記者與變態歹徒祁軍的採訪持續了一個小時。採訪結束後,祁軍帶著重重的鐵銬返回了監舍。
2002年4月28日上午,殘害撫順少女小蘭的變態歹徒祁軍被撫順市中級人民法院執行死刑。
小蘭在病榻上寫給關心她的人們的感謝信
關於小蘭
2002年4月2日,被社會各界的關愛包圍的小蘭在撫順市第二人民醫院外二科的病榻上艱難地寫下對大家的感謝:祝所有好人一生平安。這位朝鮮族小姑娘小蘭告訴記者:「我長大也要當醫生。」
作為一位從事醫療工作20多年的醫生來說,撫順市外二科主任徐政光告訴記者:「小蘭是我當醫生二十多年看過的最慘的病人,小蘭下身已經空了,成了一個大洞。」據徐政光主任介紹,小蘭第二次手術要在3個月至半年的時間內進行,小蘭可以保住女性的基本性徵,但是需要更好的手術治療。
小蘭媽:「我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小蘭的母親金女士昨天下午淚流滿面地告訴記者:「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金女士是在女兒受害的第二天晚上才趕到醫院的。當時,她正在山東龍口的一家朝鮮族飯店裡打工。她接到鄰居打的電話後,從沒乘過飛機的她,見女心切,乘飛機趕到瀋陽,從瀋陽又打車趕到撫順醫院。
金女士告訴記者:「我現在只想好好地陪著她,將來我不敢多想,只想把她身上的那兩支管子去掉,起碼從外表讓大家看起來是個正常人。」
如今留給我們的除了對歹徒的氣憤,更多的應該是深思,擔任公訴人的檢察官在發表公訴意見時認為,罪犯祁軍犯罪行為發人深思,使人警醒,在對被害人十分同情和對犯罪分子萬分痛恨中,也給人們留下深刻啟示。
啟示之一是此案是發生在嚴打整治鬥爭中,系頂風作案,說明社會治安還存在嚴重問題。切實加強社會治安,深入開展好嚴打整治鬥爭,堅決剎住暴力犯罪和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活動,刻不容緩。
啟示之二:祁軍曾被判教養2次、判刑1次,不僅沒有悔改,卻變本加厲。由此可見,加強對「兩勞」人員的管理和接續教育,強化全社會綜合治理功能和治安管理,給人民群眾創造一個安全、安定的環境,是政法機關及全社會的共同責任。
啟示之三:加強道德教育、法制宣傳教育,喚起人們的良知,使法律知識、法律意識深入人心,鼓勵見義勇為的行為,使群眾中出現更多的韓老漢,出現更多的見義勇為的英雄,更是當務之急。
啟示之四:城市建設、亮化工程一定要解決小街小巷居民社會、學校周邊的基礎設施不配套條件差等問題。把環境建設搞好,維護好廣大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