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生
在麻省理工學院(MIT)實驗室所在大樓空間廣泛分布的可供書寫的白板,MIT人戲稱為「白板文化」。我們也可以通過這個「白板文化」現象,從一個側面理解MIT的學術文化和特點。
在那個外形和內部結構很不規則的大樓裡面,只有位於地面一樓結構可以看得比較清楚(儘管平面分布也很複雜),此外只有乘坐電梯上樓才會有樓層的概念,而步行上樓則萬萬弄不懂是第幾層樓。
在「白板文化」中,一樓主要以黑板為主,以幾塊小黑板拼接成的大黑板面積很大,可以佔據一面牆。有的黑板與公告欄目合併在一起,構成一面信息牆。在這些黑板附近就有若干桌子和凳子,旁邊還有一些小吃店。大家可以坐著,一邊喝著咖啡吃著點心,一邊利用大黑板討論問題,顯示出自由自在的學術交流氛圍和風格。
樓上一些開放空間矗立的白板上,還留下一些學者討論問題的痕跡。這些位於開放空間的白板又可以分為兩類:一類位於非限定開放空間的白板,這類白板可供任何人自由討論使用;另一類主要位於一些研究生(主要為博士)工作區間的白板,它們主要供研究生討論問題使用。從白板上保留的痕跡看,這些學者們確實在討論一些科學技術問題。這些似乎表明,至少在CSAIL實驗室,使用白板進行學術交流是一種習慣。
還有一類白板位於教授(泛指正式教師)和博士後的封閉辦公室內。我兒子辦公室的白板原來寫的東西都已經擦拭乾淨,由於他11月3日就要在新科大給大二學生正式上課,所以我給他示範講課時書寫了一些我的專業內容(地球物理學專業——Geophysics),並告訴他上課時儘量做到微笑面對學生,讓師生之間有一種親近感,那樣會提高講課的效果,這是我幾十年來站在大學講臺上的親身體會。兒子說和他一個辦公室的秘魯籍博士後(博士畢業於紐約大學,專業是機器學習)平常的演算推導公式就喜歡在白板上寫,然後再將最後的正確結果記錄下來。
我和兒子也討論過為什麼他喜歡在列印手稿上修改,而不是直接在計算機的Word文檔上或PDF格式上修改手稿。他說這種習慣也是在與MIT一些教授接觸中感受到的一種「良好」習慣,在列印出來的手稿上修改和在計算機上修改效果不一樣。
從心理上分析,在列印紙上修改手稿精力容易集中,而計算機上修改有時會受到網絡資訊的誘惑(尤其是年輕人)。例如有時認為需要休息一會兒,不自覺地打開相關網站遊覽一些八卦消息,分散了注意力,也浪費了很多時間。
就像我多次提醒有的年輕科學網博主花費過多時間在網絡上,一定會影響他們自己的科學研究,因為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總是有限的。我曾經在王英安博主的博文《為何科學網爭吵多於實幹?是科學家突出的思辨習慣使然?》評論:「科學網上看不清楚誰是實幹家。」他回覆說:「實幹家都在做事,沒時間經常寫博客。」
心理學家研究也發現,現在對小孩教學中相對於以前明顯不同;對於同一個事情,以前也許只需教一遍,孩子們就可以記住的東西,現在也許需要幾遍。因為現在小孩擁有的信息量多,思想不容易集中。當然,作為一種寫作習慣因人而異,不可能千篇一律,最後效果才是檢驗這種寫作習慣優劣的唯一標準。
其實,作為一所世界級名校,MIT還有很多學術特色,例如豐富的學術信息量。兒子去MIT才7個多月,手機裡面保存了來自MIT各類未讀郵件900多個,包括事項通告與學術報告通知,並且以後者為主,未讀郵件是指只看了郵件主題,發現不是很相關沒有打開的郵件,加上部分已讀郵件估計總數超過1000個,平均每天5個。
我想,擁有這樣多學術信息通告量是一所大學的教授和學生長期受到良好學風薰陶的結果,這種結果經過長期積累,並在世界範圍內產生影響,最終導致世界上學術牛人和優秀學生紛至沓來,並產生正的「馬太效應」,這也是我的「中國大學發展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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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科學報》 (2013-11-04 第6版 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