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大雨798
十九世紀法國的兩位畫壇巨匠——阿道夫·威廉·布格羅(1825-1905)、皮埃爾·奧古斯特·雷諾瓦(1841-1919),二人相差16歲,算是處於同一時代。一個是唯美理性的新古典主義學院派的堅定守護者,一個是感性的印象畫派的追隨者與探索者。
布格羅以嚴謹的造型,樸素的明暗色彩,描繪出一幅幅以宗教人物、神話仙女、世俗女性、農村姑娘為題材的唯美、優雅的畫作。而雷諾瓦則是以強烈的藝術感知、斑斕的光影印象、躍動的繽紛筆觸,點染出一幅幅名流眾生的生活景致。二人都閱美女無數,留下身後兩種截然不同感悟的美女形象作品,亦或唯美動人,亦或激情四射……
兩種不同的藝術理念,在19世紀至20世紀被藝術評論家們輪番追捧或打壓。令人欣慰的是,歷史終究給了他們各自應有的藝術地位,使得二人璀璨的光芒,閃耀於美術史的燦爛星空。
威廉·布格羅1890年完成的一幅名為《波希米亞人》的作品,畫中描繪了一位妙齡的吉普賽女孩兒,坐在塞納河岸邊一棵法國梧桐樹旁的石凳上。
背景可以看到橫跨塞納河的阿爾切夫橋和遠處的巴黎聖母院。女孩兒悽美的臉龐,稍顯憂鬱的表情,讓人不禁頓生憐惜之情。略顯破舊的厚布料長裙,暫且能有助於抵禦深秋的微寒。灰暗的長裙外,暗紅與綠色紋飾的披肩,活躍了畫幅整體的灰暗色調,左上角已泛黃的樹葉表明了秋天的季節,畫面右下角女孩赤腳旁,石凳下方蔥綠的車前草隱含著小草的頑強生命力,與遠處的巴黎聖母院一起烘託著吉普賽小女孩,仿佛穿越時空和我們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
當我們看到她攬在懷中的一把小提琴,應該明白這是一個吉普賽女孩聊以為生的心愛之物——乞討的工具,畫家所表現出的並不是貧窮的屈辱,而是在讚揚通過自身的努力來擺脫貧窮的美德。
這幅畫有一個有趣的地方是布格羅曾經對作品做過修改。原來,在1889年他僱傭攝影師拍攝過一次所有沒有售出的作品,其中就有這幅畫的照片,照片上顯示,原畫作小女孩的背景是一堵光禿禿的石牆,並非後來的極具空間感的塞納河遠景。因為1889年沒有賣出這幅畫,到了1890年,想買這幅畫的人希望布格羅能增加一下這幅畫的空間感,於是畫家巧用心思,將石牆改畫為遠景的塞納河、石橋、巴黎聖母院,順便將籤名日期從原來的「89」改為現在的「90」,創作年份就由原來的1889年變為了現在的1890年。
威廉·布格羅在他油畫創作的早期主要是一些宗教題材的畫作,到中後期,多以世俗的鄉村女性為題材,這也符合當時十分流行的題材畫作。
布格羅所描繪的鄉村姑娘,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樸素的長裙,或以各種顏色、圖案的披肩作印襯,場景多為田野或樹林的靜怡環境。他與同時期的一些現實主義畫家所不同的是,他沒有刻意通過生活的不堪與苦難來「抨擊」不公正的階層落差,進而博得城市上流社會的同情去增加畫作售出的機會。
布格羅對於鄉村女孩的描繪,完全出於他自己對姑娘們的美麗善良、樸素的優雅,用唯美主義的理想心態完成此類畫作。以至於被同時代的畫家所詬病:「……這位畫家本能的情感並不具有鄉村氣息,他畫了一條補了補丁的襯裙,但卻暗示了一個精緻乾淨的身軀:他畫的農民婦女的赤腳,似乎是為優雅的靴子而不是粗糙的皮鞋而做的;總之,就好像童話裡那些被魔杖改造成鄉巴佬的公主們成了他的模特兒,而不是那些皮膚被太陽曬焦、肩膀習慣於重擔的胖臉蛋姑娘……」
布格羅在晚年這樣描述自己對於藝術的摯愛:
「每一天,我充滿熱情,懷著愉快的心情走進我的畫室,開始了我一天的工作,直至太陽落山,迫使我停下畫筆,我急切盼望第二天的到來……,如果我不能和深愛的繪畫事業在一起,我會非常痛苦。」
他在日記中寫道:
「……我每天七點起床,吃早飯,然後畫一整天,三點吃一頓清淡的午餐,這樣不會妨礙我的工作……」直至1905年春季,布格羅在巴黎的畫室遭到盜竊,使他心臟病加劇,後於1905年8月19日因心臟病在故鄉拉羅謝爾去世,享年80歲。
在雷諾瓦生命最後的20年中,即使類風溼嚴重限制了他的活動,使他不得不坐在輪椅上,右肩因關節變形,手不能像常人一樣握筆,便讓家人將手與畫筆用繃帶綁在一起,以強大的毅力繼續堅持作畫。1919年12月3日,這位偉大的天才藝術家在法國普羅旺斯-阿爾卑斯-蔚藍海岸的濱海卡涅溘然長逝……終年78歲。
布羅格存世作品800餘幅,雷諾瓦存世作品多達5000餘幅。
兩位巨匠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
自己篤定的夢想,並且終生筆耕不輟,直至赫然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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