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青青牧場

□郭建光

植物是有生命的，就好比年富力強的青年。神農嘗百草，有人說是神農氏族人遍嘗百草，有的人中毒而亡，而另一個族人繼續嘗試，先後有多少人前僕後繼，目的就是為了倖存的人更好地生存。我無從知曉這個解釋準不準確，可是我能夠理解的就是，在一株株綠色藥草間徘徊，尋覓那些光榮而崇高的藥師走過的痕跡，那深深淺淺的腳印在時光裡重疊，影影綽綽天光中踱來一位位歷史中的人物，他們的睿智在片片落墨成雨的藥箋上立體呈現。

聽從內心的聲音，我知道人生的年輪上一層風霜一層寒涼，還有一層層剝開又縫合的眼界，都在某一個時候豁然開朗。去年今日此山中，幾百畝的夏枯草田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而萬千蜜蜂翩然而至，把原本美好的日子釀成陳年佳釀，封閉後在合適的天氣一次次開封品嘗。

夢中的桃花山，在不見桃花的深谷遇見；夢中的核桃樹，在一年的初春時節郵遞給冬天一粒粒清爽可口的種子。那一定是生活沉澱後的萬千滋味。那一片紫色的雲，是葛藤在人間開出的絢爛的花。在湖邊的陡坡上寂靜地開放，只有遊動的魚從花藤下走過，是的，你來過，他來過……

原本以為過去的就不會重現，失去的就不會再來，遠去的無從尋覓，未來的，傻傻在某個空間等候。那是一隻目光堅定的鳥兒站在水中央苦等，誰的人生不迷茫？誰的青春不張揚？只有風，吹過每個人的青春，每個人的前世與今生。路邊的青草上有一隻瓢蟲悄悄溜走，有一隻蜘蛛在吐著絲線被時光撫摸。

前方的一座大山，從未見過的模樣在湛藍的天穹下泛著柔和的光。

其實，我不止一次在另一個角度審視這座山，這片田，此時此刻在苜蓿、油桐、豌豆莢的世界裡把塵世變得如此迷離而神往。

感謝那個把我帶到這一花一世界裡的人，前方的喧騰處，一定是誰的青青牧場，或者誰的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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