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揚雄《法言·問神》:「故言,心聲也;書,心畫也。聲畫形,君子小人見矣。」
「刀子嘴豆腐心」是真的嗎?不存在的 。
刀子嘴就是刀子心,簡單來說,一個人的人格架構,心理狀態,性格,世界觀影響了他的言行,如果言行刻薄,又怎麼會是心軟的人呢?
語言不是真實的感官經歷,但是語言是內在系統在外部的投射。
「刀子嘴豆腐心」這句話出了什麼問題呢?我們去看一下「刀子嘴」的意義是什麼?「刀子嘴」通常我們描述採取語言刻薄、攻擊性強這樣表達方式的人,「豆腐心」我們會形容為內心柔軟、細膩、本性善良的人,這出現的問題有:
1、說這句話的人很可能把自己的一次經驗就泛化出來放到所有類似的事情上,而是不是所有的「刀子嘴」都是豆腐心?顯然不。
2、「刀子嘴」是語言表達的方式,而「豆腐心」是內在系統,這二者不能直接構建因果邏輯。
3、「刀子嘴」用什麼樣的價值觀判斷能等同於「豆腐心」呢?顯然,我們也是找不到這樣的價值依據的。
而能夠把「刀子嘴豆腐心」在心裡篤定的人是如何做到的呢?我們以案例來進行說明。
案例一
一位女士與丈夫發生矛盾後,對我陳述了事情的經歷,又說:「我自己本身就是個暴脾氣,這些道理懂,氣一上來我就控制不住了,尤其是對方還要挑釁,我自己又修煉不夠,容易被激怒!我反省自己,控制自己……」
【案例分析】
「我自己本身就是個暴脾氣」是限制性信念,給自己一個標籤——脾氣很大的人,所以給自己行為創造了邏輯自洽的理由——因為脾氣暴,所以沒辦法去做別的行為選擇;「這些道理懂」但是不太接受,或者說不太適合;「氣一上來我就控制不住」是沒有合適的辦法、不願意控制了;「尤其是對方還要挑釁」意味著都是他的錯;「我自己又修煉不夠」是另外一個身份標籤,因為我是一個沒啥修煉的人,所以我可以這麼做,我不得不這麼做,我很弱小,誰能幫幫我;「容易被激怒」是說我是容易發怒的人,我是受害者!「我反省自己,控制自己……」是說即使是這樣,我也是在行動了,所以別說我什麼都沒做。
【小結】
這是一位內心有改變欲望但是缺乏改變的策略與力量的女士,她和所有人一樣,用自己的大腦去創造出來一個世界,並且對此深信不疑。當我們遇到這類的語言時,其實已經是碰到了一段真實的感官經歷被加工後存儲的心理劇情,並且這段劇情又被加工以後變成了上面的這段話。
由此可見,我們認知中存在的真實語言未必等於一個人的真實經歷,這是與我們的認知機制有關係的,在這裡不一一贅述。
案例二
這是一個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基本情況如下圖所述。
這位為了看演唱會而把1歲的孩子鎖在車裡的母親,她在視頻中面對大家的批評說了這樣一句話——不是,他睡著了。
【解析】
我們如何理解這種情景下的這句話呢?這是其潛意識中的深層結構經過扭曲、一般化、刪減而變成了意識表層結構(信念、價值觀、規條、人格架構),再進一步進行加工而出現了」不是,他睡著了。「
最簡單的解讀這位母親的劇情就是——不是我的錯。
更詳細的解讀如下:
1、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我是愛孩子的。
2、不是我的錯,我是負責任的母親。
3、我不是故意的,因為他睡著了,所以我迫不得已。
……
這位母親想用概略化的語言來說服他人,給自己的行為找邏輯依據,這樣可以不必承擔責任和接受批評,以滿足開脫自己責任的正面動機。而我們從投射原理去分析,這位母親在原生家庭中的共生關係中所經歷的也是耐人尋味的。
我們所有對外界認識的最初來源,也是我們建構世界觀的基本建築材料。有效的學習、溝通和模仿,都紮根於感官體驗。——羅伯特 迪爾茨
當我們明白了語言產生的機制,我們就知道語言來自於哲學意義上認知世界的基本信仰,這些基本信仰就是沒有任何加工的直接經驗,而這個直接經驗作為構建內在世界的基礎材料又會經過不同的加工來轉換成語言來服務我們,也就是說——我們的語言並不等於我們真實的經歷,即便是我們認為我們說的是事實的全部也不是(真實的)。
同時,我們也必須認識到語言是有」念力「的,這種」念力「經過加工又對自體和客體的內在系統產生影響,直接影響到感官的次生體驗。
結束語:
說什麼?怎麼說?為什麼說?如何說才有效果?這是一門非常重要的功課。
一些虐心的文學作品、影視劇讓人淚流滿面,郭德綱的段子又讓人捧腹大笑,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都是語言高手,即使是沒學過心理學也不妨礙他們能用語言來改造他人的世界。
語言與內在系統、潛意識結構之間是互相影響、互相作用的,並且自體與客體間也會有互動的影響,這就是溝通的作用之一,把握了這樣的關係及機制,一定會更好地服務於我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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