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午後,蓋過頭頂的雜草叢中,一個小賭場若隱若現。不遠處的幾個路口,4個「馬仔」正小心翼翼地望風。南海公安分局刑偵大隊民警潘志權和隊友悄悄靠近,分別包抄,迅速將4人制服,隨後衝入賭場,抓獲正在賭博的10餘人。直到處置完現場,潘志權摸了下鼻子,才發現鼻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處血漬。
潘志權如今仍清晰地記得去年3月抓捕「南獅一號」案嫌疑人時的這一幕。今年9月,「南獅一號」案宣判,相關涉案人員獲刑。「值了!」消息傳來,潘志權這樣說。
嚴懲黑惡犯罪,守護一方安寧。正是以潘志權為代表的掃黑民警站在看不見的角落,仗劍直面罪惡,才有了百姓安居樂業。
堅定無悔走上從警路
從小,潘志權心中就有個「警察夢」。
2006年,潘志權從警校畢業,原本滿腔熱血為入職珠海公安作準備,佛山的家中卻傳來母親身體不適的消息。為此,他放棄報到機會,回到父母身邊,選擇了一份與公安毫無關係的工作。
潘志權。/受訪者供圖
生活逐漸步入正軌,紮根在他心中的「警察夢」卻日漸萌芽壯大。「人生很短暫,更要多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潘志權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三年後,潘志權終於如願考入南海公安分局,至今一直從事打擊涉黑涉惡犯罪工作。
他笑稱,其實自己早與掃黑除惡結下了很深的「緣分」。
潘志權還記得,自己主辦的第一樁案子就是一起涉黑案件。當時,他負責審訊,卻突然收到威脅,警告他不要繼續追查該案。第一次主辦案件就遇上了「攔路虎」,這給了還是新警的潘志權當頭一棒。他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師傅,師傅告訴他,辦涉黑涉惡案件隨時可能遇到這樣的威脅,要做好迎接困難的準備。
深知穿上這身警服的不易,潘志權沒有就此退縮。在師傅鼓勵下,他未將威脅放在心上,而是更加仔細地尋找線索。半年後,案情水落石出,案子辦得很成功。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宗案件讓潘志權知道了作為一名掃黑民警的巨大挑戰,也成了他從警路上的「指路明燈」。
從警十一年,潘志權參與過不少南海涉黑惡案件的偵破,這讓他越發明白身上所背負的使命。2018年全國掃黑除惡專項鬥爭開展以來,有著多年經辦涉黑惡團夥案件經驗的潘志權成為了南海公安打擊涉黑惡犯罪的骨幹,專辦大案、專案。在掃黑除惡工作上,潘志權有自己的方法論——要全盤了解證據,用證據說話,讓證據鏈無懈可擊。
「涉及黑惡的案子,往往都很複雜。」潘志權說,真正做了警察,才發現並不像小時候在電影裡看到的那樣,只要抓捕嫌疑人即可,更重要的是如何在後續過程中將案子辦好,辦紮實。他明白,這身警服,不僅象徵著正義,更提醒著自己,要時刻站在罪惡的對立面,抵禦住威逼利誘,銬住罪惡的黑手。
啃下「硬骨頭」辦成鐵案
「我真的很感謝他。」「南獅一號」案宣判後,涉案人員關某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關某口中的他正是潘志權。
去年3月,南海公安抓獲20餘名嫌疑人,大部分嫌疑人供認罪行,但仍有2名嫌疑人始終保持緘默,關某是其中之一。潘志權介紹,在「南獅一號」案件中,關某是該團夥的中層人員,對偵辦案件至關重要。潘志權接手關某審訊工作時,他已經20天不肯鬆口。
潘志權(右二)走訪村居。/受訪者供圖
潘志權決定與關某進行一次深度談話。漸漸地,他得到了關某的信任。最終,關某如實招供,為進一步偵辦案件提供了關鍵線索。
剛辦完「南獅一號」案,潘志權又馬上抽身投入「東平二號」專案中。作為全市重點偵辦案件,去年,由南海警方偵辦的「東平二號」專案引發社會關注。該涉黑惡團夥在西樵一帶作惡十多年,壟斷土石方工程行業,令當地村民及建築同行敢怒不敢言。
辦理「東平二號」專案時,因涉及線索時間跨度大,證據收集困難,調查一直未有較大進展。原本負責審訊的潘志權被安排支援外調組,負責調查一宗土方工程個案。「主犯張某身體健康很差,審訊經常被叫停,而且他對案件、法律認識很清晰,對我們基本零口供。」潘志權說。
在張某身上無法找到關鍵線索,潘志權轉而將突破口放到人證、物證的收集上。他找到了許多電子證據,包括當年的報警記錄、視頻拍照等,並走訪多名證人,將張某供述與事主、旁證的指證相互印證,環環相扣,形成有效證據鏈。此外,他還主動與分案檢察官圍繞案件證據、偵辦方向等方面進行交流。通過線索挖掘,完善上百份旁證材料,將該團夥「行業控制性」特徵做實。
今年7月,「東平二號」專案宣判,該「涉黑」團夥相關人員鋃鐺入獄。潘志權團隊的這宗個案因證據材料紮實,得到了檢察官的稱讚。
「可能記不得以前辦過的許多案子,但這些大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說起曾經辦過的專案,潘志權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在他看來,辦理涉黑惡性質的案子是難得的經歷,能夠讓他得到鍛鍊和進步。也許在旁人看來,這份工作隨時會陷入險境,但潘志權堅定地相信:「社會上,好人總比壞人多,邪不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