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上海高校的研究生在聯誼活動上的「英語角」用英語熱烈交談。 (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1980年代學英語流露著封閉已久的國人對英語世界的好奇;1990年代學英語滲透著類似《北京人在紐約》這樣的文化衝突焦慮;2008年之後,學英語則出現了「渴望將中國的繁榮傳遞給外來者」的自豪。
「昨天的英語節目是你們做的?」
1982年1月6日,中央廣播事業局(現併入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局長張香山走進中央電視臺電教部辦公室,劈頭問了句。
導演徐雄雄和同事們面面相覷。就在前一晚18點20分,他們改編的英語教學節目《Follow Me》(《跟我學》,下簡稱《跟》)在央視一套開播。
徐雄雄支吾著承認,節目利用英國BBC的現成材料編制。「沒動用外匯,只花了些人民幣。」同事正要過來打圓場。
「我看了,」張香山轉身就走,丟下兩個字,「很好!」
誰都沒料到後來的轟動。中國日報(China Daily)同年報導說,「《跟》在中國擁有一千萬觀眾,與我國現有的電視機臺數吻合。」
政治的烏雲才剛撥開一道細縫,學習英語的狂熱灑遍大地。
隨著出國潮的興起和考試制度的確立,這股狂熱被饑渴已久的土地吸收、固定,成為改革開放以來不變的風景;而回溯三十載,狂熱之下的潛流,似乎很早就露出了端倪。
1981年9月,Katherine Flower來到北京。這位說話慢條斯理的紅頭髮倫敦姑娘後來給自己起了個中文名字:花克琳。
距離這個龐大國度的轟然轉向才過了3年。1978年,國家公派出國選拔考試恢復,中國向41個國家派遣了480名留學人員。當五十多位赴美公派留學生參加完卡特夫人為鄧小平舉行的招待會後,他們甚至分不清服務臺裡各自大衣的歸屬——所有西裝和呢子大衣都由教育部統一撥款定做。
當他們在大衣上寫下各自名字時,時代的變化已難阻擋。《北京日報》在1978年刊出文章,號召「努力掌握外國語這個武器,為把我國建設成為偉大的社會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