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奇諾之旅中,有一片段讓我自己感受很深。那一段是在講奇諾在旅遊的途中,走到一個荒廢看似很久沒有人用的鐵道,奇諾一邊跟摩託車講話,一邊順著鐵道往前走。
後來遇到一個清理鐵道的老伯,那老伯不僅清理雜草,還把鐵軌洗得金光閃閃。可是奇妙的是,那老伯不僅僅工作了快50年了,之所以一直做下去只是因為之前公司叫他清理軌道,沒叫他停下來就一直清理到現在,而薪水也「應該」是寄到自己的家裡吧!之後那老伯問他旅遊中有什麼趣聞,奇諾跟他講一個不用工作的國家,那故事聽起來像是在暗中告訴那老伯,他現在在做的工作,就像是那國家中只靠「壓力」大小決定自我在社會中價值的生活,但是卻做實際上無意義工作的人民一樣。
老伯仿佛有聽沒有懂似的,繼續做他的工作,奇諾在臨走前那老伯問了一個很詭異的問題:「旅行家可以旅行多遠呢?」
奇諾怎樣回答沒有做任何交代,只知道奇諾之後繼續往前騎,卻居然遇到也是跟之前老伯一樣工作了50年,所以對自己鐵道認知狀況都後之前老伯一樣的另一個老伯,所不同的是,他的工作是把鐵軌拆了(把一種努力工作的無意義感巧妙的往前推)。奇諾也一樣跟那老伯講同樣的故事,那老伯也同樣問奇諾同樣的問題。
奇諾又繼續的往前走,又同樣的遇到第三個老伯,這次那老伯是要把鐵道裝回去,把工作的無意義感推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但是更大的無力感是在,這第三個老伯問他有什麼趣聞時,奇諾已經不想再講哪個國家的故事了,甚至在奇諾要離開的時候,那老伯還是問同樣的問題。
「旅行家可以旅行多遠呢?」
那集影片中除了第一個老伯有講出那問話外,第二、第三位老伯卻都沒有,只是用停格畫成黑白素描畫來顯示出問這問題的荒謬以及一種深層的憤怒。我想旅行家真正旅行是不在乎旅行多遠的,實際上能多遠是一種無意義的客觀度量,這跟問說旅行多少國家,到過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不是重點。旅行不是對外宣稱上的炫耀,不是一種距離的顯示。是一種心理上的奔走與體悟的漫長過程,只要能增加心境上的轉變、學習與觀察,那跑到自己家門附近或是遙遠的北極都是一樣的。
然而奇諾之旅的另一種誘人的特性就是,奇諾不會像許多其他日本動漫中熱血誇張的動作去對這些老伯們說教,他總是面無表情地、淡淡地說幾句話就要走了,他雖然有很大的用槍本領,也甚少拿去拯救他所旅行的國家。他不是孫悟空,運用易於常人的本領去救完一個國家才離去,連對這些老伯們的「幫忙」也點到為只而已。這對習慣英雄或是快樂結局的現代人來說,也許是滿難接受的,但是卻有種異乎尋常的真實感。
可曾想過,許多令人訝異與驚奇背後的荒唐,不是完全僅止於個人的作為與選擇而已,而是某一個個旅行國家的大環境造成的,一個旅行家個人的信念或行動式的作為就會是一種真正的救贖嗎?
可曾想過,自己在實際生活中明明也常像奇諾那樣,覺得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世界,但是自己卻也是愛莫能助。反過來說,自己也有可能像那老伯那樣,無知的向另一個世界來的奇諾,問無知的問題,這樣的自己,又怎麼可能完全靠外來人的幫助呢?
奇諾所旅行的國家會引起心有戚戚的感覺,也許就象徵的現實社會中真的存在著那國家的現象,何必那一個奇諾的救贖。即使要救贖,也應當要深深的刻畫被救贖者的心路成長過程,或是一個國家漫長轉化的真實動力,否則一旦救贖了,反而像是一種影劇公式,那樣的救贖就像是一種天真脫離真實的麻痺,奇諾的無言與離開,仿佛正從虛構世界中的荒唐現象的繼續存在,去驚醒觀眾,在現實世界中那荒唐也是繼續存在著。
這就是奇諾之旅另一層之所以吸引人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