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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聊齋|狐仙與傻姑
雍正年間,一老書生娶17歲女子,婚後不久妻子被毒蛇咬死。多年後,一少女上門欲以身相許報恩,老書生拒絕。少女幫他找回一傻女,說是他前世媳婦。少女用特殊方法治好傻女,事後留下一隻死狐狸。
這書生名叫陳風,是個老秀才,很有才學。但他參加四次鄉試,結果也沒能考上舉人。為了生計,最後只好在村裡開了間私塾,帶著幾個學童過日子。
鎮上有個姓張的秀才,和他是早年同窗,二人關係很好。
張秀才看著老友孤苦伶仃,很同情他,和妻子商量想把小女兒嫁給他。夫妻倆問女兒的意思,那女兒阿秀很乖,說聽從爹媽的安排。
就這樣,陳風42歲時,娶了17歲的少女阿秀。阿秀嫁過來後非常賢惠,把丈夫照顧得很好,夫妻倆也極為恩愛。
陳風教書的錢,加上每年可從縣裡領4兩銀子,家中雖不富貴,但也能溫飽。
一天傍晚,陳風從私塾回家,在竹林下的小路上,看見一隻狐狸在地上翻滾,近前一看,身上纏著一條毒蛇。
陳風用棍子挑開那蛇,打了蛇兩棒,那蛇受了傷但最終跑掉了。那狐狸躺在地上,身上被咬了兩處傷口,還在流著黑血,看樣子中毒不輕。
陳風把狐狸捉回家,妻子看見忙過來幫忙,夫妻倆幫它擠出毒血,再擦上了藥酒。過了三天,這狐狸好了,陳風便將它捉到後山放了。
十來天后,這天阿秀上山採蘑菇時,被一條蛇咬了,跑回家還沒來得及講話,就一頭栽倒地上,此後再也沒有醒來。
陳風傷悲不已,娶妻不到一年,她就這樣走了!他看妻子傷口,知道是被毒蛇所咬,但此時後悔也來不及了。陳風含淚葬了妻子,打算就這樣孤獨終老。
轉眼十八年過去,陳風到了花甲之年,變成了白髮老翁。
這天他回家,看見屋外站著一個年輕的長裙女子,十分的漂亮。陳風請女子進屋,問她來此有何事。
女子起身大禮相拜,稱他是救命恩人,說她前來報恩的。
女子說她是山裡的狐仙,名叫玉蓮,當年毒蛇偷襲,恩人相救方得不死。玉蓮說:「當年夫人之死因我之故,我願意嫁恩人為妻,為您生兒育女如何?」
陳風連忙拒絕,說他一老叟將死之人,哪能誤仙子的婚配大事!
玉蓮看著他又說:「這些年過去,夫人轉世或已長成,恩公如此情重,玉蓮願以三年壽命為引,用一仙法卜卦,或許可以找到她身在何處。」
陳風聽了大喜,但聽說預測代價如此大,又有些猶豫。玉蓮卻盤膝坐下,開始了仙法尋人。
半個時辰後,玉蓮臉色一喜說:「夫人轉世之身,在五十裡外一農戶人家,現今十六歲。恩公若前去提親,施以厚禮,想必可娶回此女。」
玉蓮從袖中拿出一錠金子,足有半斤餘重,讓陳風拿去作聘資。
見到這周家姑娘時,陳風傻了眼,這姑娘穿著破爛衣裳,蹲在牆角玩泥巴,這是個傻姑。見有人願意娶她,他父母十高興不已,哪管對方是不是老頭子。
玉蓮幫傻姑洗浴打扮後,竟也十分漂亮,和當年的阿秀有七八分相似。
玉蓮幫傻姑檢查後說,她這個傻病,是轉世時魂魄殘缺所造成的,想要救夫人,唯有一個辦法,幫她補足魂魄!
這天晚上,傻姑睡下後,玉蓮看著陳風說:「恩公,玉蓮這條命是你救的,本打算對恩公以身相許的,但現在你找回了姐姐。我願意將我魂魄與她融合,這樣姐姐就能治好傻病。」
玉蓮說完,從嘴裡吐出一枚白色珠子,鄭重的交給陳風,讓他稍後服下。
安排好後,玉蓮身上浮現出一團團彩色光團,匯聚於頭頂,漸漸形成一個七彩小人的模樣。那小人緩緩飛到睡在床上的傻姑的頭上,猛一下撲了過去。
傻姑如做惡夢一般,大叫一聲昏了過去。再看玉蓮,她身子開始萎縮變小,最後變成了一隻狐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陳風去探它鼻息,已經死了。
陳風服下那枚白色珠子後,發現身上熱得十分難受。看傻姑還睡著,就忙去後屋洗熱水澡。他身上脫下一層又一層的皮。
洗完澡出來,一摸臉上十分光滑,拿來銅鏡一照,大吃一驚,竟變成了二十來歲模樣。
三天後傻姑才醒來,看見陳風就叫夫君,她很驚喜丈夫為何變如此年輕了。傻姑前世的記憶也完全恢復了,她用第二世的身子,繼前一世的姻緣。
陳風把狐仙捨命相救,以及她再世為人之事原原本本說了,夫妻倆都傷感不已。他們在山坡上修了一座大墳,厚葬了狐屍。
後來周氏生下一兒一女,都十分聰明。他們給女兒起名陳玉蓮。以懷念那個知恩圖報的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