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當中的「不合適」,往往很難一兩句話就講得清楚,所以當我的閨蜜田果背著大包小包,拖著行李箱,半夜出現在我家門前的時候,我沒有多說什麼。
田果是個性格衝動又直爽的姑娘,若不是我從小就認識她,哪裡會想到這是江南水鄉人家的女兒。不過她長得倒是清秀婉約,搭配上偶爾說出的吳儂軟語還是很有一番風情。
吳歡,就是田果的男友,或者說現在已經是前男友了。他是田果的學長,大學迎新第一天,衝動的田果就向他表白,然後她居然就順利脫單了。
在高三的時候,我倆列過一個「大學必須要做的10件事」清單,第一件就是談戀愛。所以知道她彼時如此迅速地完成了第一個目標時,我問她:「你不用為了跟我比進度,就這麼隨便吧?」她只是說,他拎行李的樣子好man,告訴她「這裡就是10號寢室樓,以後有問題還可以找我」的聲音好酥,「他真的好帥啊!」後面跟了一串星星眼的表情。
吳歡確實很帥,也很優秀,獎學金拿到手軟,籃球場無數迷妹送水,不過在學校提出他可以保研讀本校研究生的時候,他拒絕了。
田果告訴我,因為吳歡家經濟條件不好,他想早點就業賺錢,但是田果認為學歷可以帶來更多和更優質的就業前景,不同意他放棄。這也是他倆第一次爭吵的開始。之後不論田果怎麼哭鬧撒嬌,吳歡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畢業後去了一個北方城市工作,因為那裡有一份收入不錯的職位。不願異地戀的田果連家裡安排好的工作都不要,畢業後也去了那個乾燥又冰涼的城市。
這些年田果與我少有聯繫,只能從偶爾發出的朋友圈裡看出,她的身上少了很多少女的嬌氣,多了許多的煙火氣。
如今到底還是回來了啊。
我示意田歡坐下,並遞給她一杯水。她只抿了抿唇,身後居然出現了吳歡。他說:「她一定要現在就回來,我不放心她,唉,是我對不起她。」田歡沒有理會他,轉而抬頭看我:「你能不能送我們去大學?」
雖然我滿臉寫著不願意,但還是拿上車鑰匙,走出了家門。本來就是深夜,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連車廂裡都安靜得仿佛只有我一個人在。
到了校門口,我遠遠地看著他倆熟練的翻過鎖上的學校大門,變成兩個黑點越來越遠。
後來吳歡自己打車去了火車站,田果回來的時候仿佛輕鬆了許多,她說,他們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帶她去了寢室樓,告訴她,同學,10號樓就在這裡,但是以後恐怕不能再找他了。她說,看星星好朦朧,遠不及那天相見的日光來得燦爛熱烈。
也許愛情不是無果就是甜歡,玫瑰在日光下嬌豔在月光中又是清冷。
田果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我們再定個未來十年要做的10件事吧!」我從後視鏡看了眼她,「那第一件是?」她笑著說:「談-戀-愛!不過這一次你可得抓緊了,別再被我超過了。」「能不能別扎萬年單身狗的心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