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校修好之後,九月開學,因為增加了一個班,中心校又調過來一個公辦老師,這樣學校就有九個老師。
學校班級調整,我接受六年級的語文,並當班主任。還有就是之前和校長小姨妹白老師搭班那個二年級,現在已經是四年級了,我上那個班的數學。
這是我第一次當班主任,之前一直沒有當過班主任。
這個班從一年級到五年級都是我的一個族兄包班的,我這個族兄小時候父母因為得病沒有錢醫治雙雙死了,留下他一個孤兒,又沒有其他親人,鄰居看他可憐,把他帶著,靠生產隊的救濟糧生活。
我們這個姓在村裡是人口最多的,佔村裡總人口的八成。
後來高中畢業,因為家裡過去成分是僱農,所以被安排到學校教書。
族兄人很老實,雖然是民辦教師,但因為人太老實和窮的原因,近三十歲了還沒有對象。
忽然有一天,有人來給他介紹對象,說他們生產隊一個姓周的姑娘看上他了,想和他談對象。
那姑娘家原來一直是我們村最大的地主,她有三兄妹,上面兩個哥哥,她是個老么女(哥哥很大了,父母才生的小女兒)。
她初中畢業後和兩個哥哥一樣,雖然三兄妹成績都非常好,但因為是地主的原因,不能推薦上高中。
這姑娘長得水靈靈的,人見人愛,雖然家裡是地主,但要耍對象的話,村裡人還不個個爭先恐後,怎麼會就看上我這個族兄了呢。
族兄覺得自己是癩蛤蟆遇上天鵝肉了,雖然自己都覺得不相信,好像是在做夢,但這樣的好事總不能拒絕吧。
村裡人誰都覺得奇怪,但也僅僅是議論一下,誰也不會去深究,便都只好以為是看上他民辦教師的身份了。
直到兩年後,周姑娘拿著一張大學的表,表裡面的社會關係和家庭關係裡面填的是她現在和僱農兒子民辦教師處了對象,並且和自己的家庭斷絕了關係。
村裡覺得基本上符合情況,就蓋了章。
結果周姑娘就上了大學,再後來估計大家都猜到了——周姑娘黃鶴一去不復回了。
這是我當老師之前的事情,等我當代課老師的時候,我這個族兄已經娶妻生子了。
第一次到這個班上課,點了一下名,班上一共有五十六個學生,這時我卻發現班上最後單獨擺了一張桌子,一個個子矮小的小姑娘坐在那裡,前面一排的學生高出她一大頭。
這個班過去在學校最後面,他們班是我那族兄包班,我沒有他們班的課,即使有時去他們班那裡,也沒有太注意,所以當時也很有些意外。
為什麼個頭這麼矮的一個女學生孤零零的單獨坐在最後一排呢?
我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怕傷孩子的自尊心,沒有直接在班上問,準備方便時問一問我那個族兄。
「是她自己非要搬那裡去的,我幾次把書桌給她搬回來,等第二節課到教室時,她又搬回去了,很多次了,那個學生犟得很!」我問起族兄時,他說。
「那她為什麼要搬到後面去坐呢?她個子那麼矮。」
「唉,這件事說來話長,還不是她那個家庭!」
族兄嘆了一口氣,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