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罪犯怎樣走向殺人犯罪的深淵,又怎樣逃避打擊,也是人們急於想知道底細的一個謎。其實,事情並不玄妙,也算不得複雜。
王宗(王方)和王宗瑋的父母,多年來在東北機器製造廠中學當教師。在三個男孩子中,王宗(王方)和王宗瑋是老二、老三。歷史的和現今的許多事實證明,「二王」的父母對於自己的子女不注重思想品德教育,並常常護短、溺愛,從小養成好懶饞滑惡習的王宗(王方),念小學時候就混跡在扒手之中,在鬧市裡掏包行竊,開始了撬門砸鎖的生涯。1974年和1975年,他曾兩次被收審。1979年他在瀋陽大東區遼瀋衛生院當藥劑員期間,又因盜竊被捕,判刑三年。這次行兇作案的日子,是他新婚後的第三天!
過去王宗(王方)犯案,他的母親扮演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當她得知兒子要被捕法辦的時候,她扔下學生不教,帶者王宗(王方)北逃,將犯罪兒子隱匿在親屬家裡,兒子被緝拿歸案了,這位「人民教師」受到公安部門的拘留處分。有這樣的家長,在這個家庭裡長出「二王」也就不足為奇了。
再說老三王宗瑋,1976年12月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1980年復員,同年8月份分配到東北機器製造廠六車間當工人,在廠工作二年多,他舉止文雅,說話和氣。紅榜題名居然有他一個。難怪發事那天,公安局找到六車間黨支部書記,提到王宗瑋是殺人重大嫌疑犯時,他愣住了!可見王宗瑋已學會了一套偽裝的伎倆呢。
說他偽裝,並不是毫無根據的:
1976年初冬時節,瀋陽市大北監獄某駐軍值班室的三支手槍被盜,盜槍者就是王宗(王方)和王宗瑋。這次「二王」在廣昌山叢中最後使用的兩支槍,就是當年大北監獄所丟失的手槍。那年偵查盜槍者時,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竄進監獄值班室院子裡的一高一矮的穿棉猴的兩個青年,文字材料中記載下的體貌特徵,就是今日的「二王」。可見,王宗瑋在參軍以前就是盜竊槍枝的重大罪犯,他是混進中國人民解放軍隊伍裡的一個歹徒。他在部隊三年多,以打籃球為專業。再有一項悄悄吸引著他注意力的事,是偷藏子彈。他在1978年6月寫給王宗(王方)的一封信中秘密報告:「已弄到七六二子彈一百發。」他在部隊聽說王宗(王方)被捕了,驚慌地從內蒙古跑回瀋陽,怕是與槍事有關。回來一看,只是盜竊財物事發,才放心地回去。復員時,他不僅帶著大批子彈回來,而且還在行李卷裡偷藏著五顆手榴彈。從衡陽奪獲的手榴彈,經過對驗印號,就是他原在部隊的武器。這個於1974年,也就是在他17歲的時候,就成為王宗(王方)行竊同夥的王宗瑋,除其品質與王宗(王方)同樣惡劣之外,略高二哥一籌的是,膽子更大,心更狠,更狡猾。他復員後,潛伏著、期待著,並盡力製造麻痺別人的假象,積累掩護自己的資本。
王宗(王方)刑滿釋放後,這哥倆迅速粘連一起,狼狽為奸。據已得到的材料證實,在發案前的一些日子裡他們的犯罪活動最為頻繁。他們研究了偷盜對象、偷盜手段,備好了化裝衣著、行竊工具和在暴露的情況下掩護逃脫的槍枝。他們偷盜的對象是各軍醫院的小賣部,這是因為王宗(王方)在醫院工作多年;王宗瑋熟悉部隊生活,行竊起來是輕車熟路。在大年三十中午作案的前幾天,他們已繞作案四次了。農曆二十九那天中午,「二王」竄到陸軍醫院行竊。王宗(王方)撬門入室,正欲拿錢,被趕來的女營業員一把抓住,正要扭送他的時候,走進來一個大個子「軍人」,他嚴肅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營業員告訴他捉到小偷時,這「軍人」抓住王宗(王方),向營業員說:「交我處理!」營業員信任地把小偷交給「軍人」。「軍人」把小偷帶走後,營業員發現他倆騎著一輛自行車逃跑了!這冒充軍人者,就是王宗瑋。「二王」制定了一套化裝作案、掩護逃脫的戰術,很容易欺騙一些輕信的善良人。
佔有金錢的欲望,追求物質享受的惡念,驅使他們喬裝打扮,亡命冒險
北京,公安部大樓裡的刑偵局值班室。從「二王」在西裡坪跳車起,這裡便不斷地與湖南省公安廳、衡陽市公安局密切聯繫,幾位局長和主管追捕「二王」的值班人員,把大地圖鋪在地上,用彩筆把「二王」的行蹤描繪在上面。「二王」於2月18日下午離開茶山坳以後,去向不明,地圖上的行蹤線斷了。下一步怎樣進行圍捕?公安部的指揮所,要拿出作戰方案。匯聚在這個簡樸的值班室裡的同志們,憑著幾十年與刑事犯罪分子作鬥爭的經驗和對物證、情報的分析,判斷「二王」原計劃是乘四十七次列車到廣州,然後妄圖越海出逃。車上的遭遇,打亂了他們的行動計劃。衡陽遇險,致使他們無目的地逃竄。他們知道處處布下天羅地網,不敢繼續南去,北返也不安全。近一段時間內,他們可能流竄在衡陽、長沙、武漢一帶。公安部立即派出追捕「二王」工作組,到湖南、湖北參加追捕。
事態不出北京指揮部所料,「二王」在衡陽茶山坳消失在三天之後,突然在武漢市區裡出現! 公安部刑偵局從各地匯報的情況中理出了線索:3月3日晚上7點多鐘,武漢市第四醫院一位實習女醫生,到她工作的理療室去取鹹菜。她用鑰匙開開門,房裡漆黑。她剛要去拉燈,突然一隻男人的大手堵住她的嘴。另一個男人打開燈,兩個人一齊向她嘴裡堵毛巾,其中一個問她:「是誰讓你來的?」
女醫生拼力掙扎,把小個子手上包紮的紗布扯掉,咬破他的手。於是兩個人把女醫生拖進裡間的雷射室,按倒在地下,其中一個掏出手槍,用槍柄狠狠地向女醫生砸去。一陣疼痛,一陣昏沉,她失去了反抗能力。這兩個傢伙匆匆忙忙地跑掉。幾分鐘之後,醫生掙扎著爬起來,到樓下向值班人員報告,值班人員向市公安局報案。公安局迅速派出偵查人員來到第四醫院,勘察現場。發現二犯進入理療室後,把門從裡鎖上,從柜子裡拿出兩條毛毯,放在一號、二號兩張床上,並鋪上枕頭。在室內八張床中,這兩張床緊靠靠窗戶,是有意選擇易於逃脫的地點,清理現場時,在地上發現幾層染血的紗布和血跡,拾到一塊擊碎的手槍護手膠木。 公安部追捕「二王」工作組得到消息,十分重視這一情況。對已獲得的指紋和血跡進行分析化驗,確認指紋、血跡正是王宗(王方)的,「二王」就隱藏在武漢市。
武漢重鎮,自古以來就是水陸交通的匯聚點,長江、漢水,緩緩流去,鐵路、公路,四通八達。在這幾百萬人口的繁華的大都市裡,如何能找到兩個隱蔽著的壞人呢?
「二王」是瀋陽人,名王宗方、王宗瑋,為兄弟二人。「二王」案發後逃脫後,中國公安機關為抓捕「二王」,鄂、湘、贛、皖、豫等南部重點省組織了大規模的調查、追蹤。9月13日二人在江西廣昌縣被發現,當地軍警配合,於1983年9月18日將「二王」擊殺。後經法醫檢驗,二人胃裡空空。
至此,二人共潛行7月有餘,橫行半部中國,捉拿的廣告遍布大街小巷。經過「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洗禮的平日作威作福的中國公安人員,由於「二王」二人,並且只是二人,竟不得公開身穿制服,只得便衣,實為公安界的奇恥大辱。
此事件在中國社會上引起眾多的議論。例如,說王宗瑋是部隊的校槍員,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槍法準於奧運會射擊冠軍的遼陽王義夫(王義夫只是固定目標,不是移動目標),心理素質強於王義夫(王義夫倒在奧運會比賽現場,自己是最大的敵人);「二王」是因生活所迫,第一次作案;專殺公安,不害百姓;他們仗義疏財,替天行道等等。
當然了,以上只是傳說,當不得真。
王氏兄弟給當時人們的震撼不只是生活和行動上,在心理上也留下了很多印記。王宗瑋,王宗訪,兩個普通人讓老百姓感覺到生命的威脅近在咫尺,於是謠言猜測滿天飛,將兩兄弟說的神乎其神。以下是其中的一個版本:
弟弟王宗瑋是瀋陽部隊的試槍員,何謂試槍員?就是兵工廠生產出的槍械送到他們手中驗槍,打靶失準了就說明槍械不合格!可見其槍法神準。哥哥王宗訪也是部隊的神槍手,體型高大善於搏擊。某日王宗訪與副團長夫人偷情被中校發現並關禁閉拷打,不由得騰起殺心,遂與三弟商量一番,盜出槍枝將副團長斬落馬下,兩人攜兩隻AK,兩隻54,手雷彈藥若干,亡命天y。一路上殺人越貨,武警公安輪番堵截,於鬧市槍戰,二人彈無虛發,槍槍斃命,部隊與群眾損失甚大。
在七八個月內,二人一路從瀋陽殺過河北,穿過北京,越過河南,深入安徽,後又潛入江西,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簡直是殺出個黎明。
這個損失的數字是五花八門,百八十的有,三四百的有,一兩千的也有,竭盡中國人盡情誇大之能事。後二人落魄江西某山區被發現,武警公安解放軍出動數萬人圍剿,竟被二人手中的兩隻AK壓得無法前進。最終不得以使用重武器輪番地毯式轟炸12小時,才有大膽的武警帶著警犬上山拉出兩人已經糊掉的屍首。
傳說果然是嚇死人,後來有條件了看了看關於東北二王的傳記文學和現場紀實,才明白事情不是那麼沒影。王宗瑋身材瘦小,在空軍某部隊服役,平時很文靜;王宗訪個很高但乾瘦,被勞改過,事發前剛剛釋放。被盜槍枝僅三支54及若干子彈,以及二人從某公安局搶奪的另一把54,別無它物。之所以要逃,就是二哥剛出獄心還很野,想要偷搶財物,並從一貨站盜得味精若干。被發現之後殺掉保安,開始流亡,一路上反抗致使幹警群眾死傷二十餘人,遠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恐怖。最後圍剿也沒有使用重武器,都是被衝鋒鎗解決掉的。
「二王」被擊斃後: 北京那間簡樸的公安部刑偵局值班室裡沸騰了!聚集在電話機旁的局長、處長、值班員,大家一起歡笑,互相祝賀。他們已經在這個不算寬敞的房間裡連續指揮工作了幾十個小時了,有的眼睛熬紅了,有的嗓子幹啞了。可是此刻,個個變得渾身充滿活力,疲憊、睏倦、飢餓,頓時像霧一樣從他們身上散去,都成了無比輕鬆、幸福的人。
公安部領導同志通過電話向中央領導同志報告擊斃「二王」的喜訊。中央領導同志審慎地叮囑:「要驗明正身!」。
「二王」案件的其它意義,還在於使公安部發出了「文革」以來的第一張A級通緝令、引發了意義深遠的「83年嚴打」,並且間接催生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武裝警察部隊的組建。從這一點上來說,「二王」的意義,實在不容低估。
所以說:為人不識二王事,要談悍匪也枉然!
(VIA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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