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航科舉考試失利,決定去湖北雲遊散心,玩了幾天忽然思念起家鄉來,於是便坐船回老家襄陽。同船的還有樊夫人和她的侍婢嫋煙,樊夫人生得國色天香,體態婀娜,和裴航打了聲招呼,就再也不出來見人了。裴航被樊夫人的美貌吸引了,他給嫋煙送禮,請她將自己寫的詩帶給樊夫人:
同舟胡越猶懷思,況遇天妃隔錦屏?
倘若玉京朝會去,願隨鸞鶴入青冥!
詩裡有很明顯的仰慕和相思的意思。嫋煙很爽快地答應了,可是詩送去很久,也不見回信。裴航耐不住性子,找嫋煙尋問,嫋煙說:「詩已經交給夫人了,可是她看過後就是不表態,你說怎麼辦?」裴航沒辦法,只好另想主意。
他買來許多美酒和新鮮的水果,藉口要親自獻給樊夫人,樊夫人見他如此熱心,這才答應見他。嫋煙把裴航領進夫人住的船艙,裴航終於又看見了樊夫人,只見樊夫人花容月貌,氣質如蘭,舉手投足宛如仙子。
雙方見過禮之後,樊夫人說:「我是有丈夫的人,我丈夫在漢南,好在這一路你對我沒有什麼失禮的舉動,你我也算有緣,將來還有一段姻緣。」說完寫了一首詩給裴航:
一飲瓊漿百感生,玄霜搗盡見雲英。
藍橋便是神仙宅,何必崎嶇上玉京?
裴航看完詩,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再找樊夫人和嫋煙,人已經不見了。
第二天,裴航趕緊收拾行李下船,改走旱路。途經藍橋,感到口渴,見路旁有幾間低矮的茅屋,門口有一婆婆在編麻繩,他跳下馬走過去做了個揖,求婆婆給碗水喝。婆婆笑著喊道:「雲英,端碗水出來,給這位公子喝!」裴航很驚訝,他想起樊夫人詩中有雲英的名字。
正想著,一雙潔白的手從門帘後遞出一碗水來。裴航接過水喝了一口,立刻感覺像喝了瓊漿玉液一樣,全身散發著香氣,無比的舒服。裴航借著還碗的機會,掀開門帘,看見一個少女,長得清秀芳麗,氣質雍容,有如仙女。少女見到裴航,害羞地把身子轉了過去,裴航看著少女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一會兒,裴航回過神來,他問婆婆說:「我想在你家休息一下,可以嗎?」婆婆回答說:「只要你不嫌髒亂,儘管住下。」裴航又對婆婆說:「你孫女豔麗非凡,我願意用重金娶她,可以嗎?」婆婆說:「她已經許配人家了,只是還沒成親。我年老多病,身邊就這一個孫女,你要想娶她除非答應我一件事,如果你能做到,我寧願悔婚也把她嫁給你。」
裴航忙問是什麼事?婆婆說:「前些時候,有一位仙人路過,給了我一種仙藥,吃了可以身輕體健,但是需要用玉杵臼搗藥百日方可服用,我要你幫我把玉杵臼找回來。」裴航聽完說道:「不就是玉杵臼嗎?這有何難!就以百日為期,我一定把玉杵臼給你找回來,但這期間你不能讓你孫女嫁人。」婆婆答應了他的請求。
裴航戀戀不捨地離開茅屋,他一路直奔京城,為了快點找到玉杵臼,他專門在人多熱鬧的集市高聲求購玉杵臼,並開出了極高的價格,時間長了人們都以為他是「瘋子」。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忽然有一天,一個老翁找到裴航,老翁是販玉的商人,他知道虢州藥鋪卞老闆,有玉杵臼,聽說裴航急著要買,所以就來了。老翁給裴航寫了一封信,叫裴航拿著信去找卞老闆。裴航謝過了老翁,拿著信來到虢州,果然在卞老闆處買到了玉杵臼,他興衝衝地拿著玉杵臼趕往藍橋婆婆家。
婆婆看著裴航拿著玉杵臼回來,大笑著說:「你是個講信用的人,我也不能因為疼愛孫女,而不講信譽,我同意把孫女嫁給你了。」這時少女走過來對裴航說:「雖然奶奶同意了我們的婚事,但是為了表示孝心,你要給奶奶搗藥百日,我才嫁給你。」裴航欣然答應,婆婆取出藥交給裴航,此後,裴航白天搗藥,晚上休息,婆婆晚上會把玉杵臼收回去,自己搗藥。
轉眼到了百日,婆婆吃了裴航搗好的藥,大笑著說:「我現在就回府去,為你們把新房布置好。」臨行前婆婆吩咐裴航在原地等著,一會有車來接你。不久果然有香車寶馬,把裴航載到一所大宅院中,院中四處是瓊樓玉宇,少女的親人紛紛出來迎接裴航,其中有一女子,豔麗無比,自稱是少女的姐姐,裴航趕緊施禮。女子笑著說:「裴公子不記得當初我們坐同一艘船去襄陽的事了嗎?」裴航恍然大悟,連忙問女子的身份,有僕人告訴他,那是你娘子的姐姐,叫雲翹夫人,是劉綱天師的妻子,她已經修成了「真人」。
這時婆婆出來把裴航夫妻接進府中,讓他們自己挑選樓宇居住,並給他們吃了絳雪瑤英丹,從此後,夫妻二人逍遙自在,一起學道修仙。
這是《清平山堂話本》中的一則故事,講的是裴航憑藉正直與誠實的人品,贏得佳人的青睞和美滿姻緣的故事。
故事雖然老套,但故事講述的道理卻千古不移。首先做人一定要正直,不能貪財好色,那樣只會給你帶來災禍,另外做事一定要講誠信,人無信不立,失去信用,你在社會上將寸步難行。
裴航正是因為品行端正,見到美人不起邪念,誠實守信,答應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所以經過考驗,才有完美的人生結局。
故事雖小,道理深刻,讓我們一起看傳奇故事,學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