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寒窗苦讀，怎願甘拜下風

今天是小六質檢出成績的日子，從上個月15號考完以後就不斷有家長在班級群裡問什麼時候出成績，從一開始的「什麼時候出」過渡到「怎麼還不出」到最後帶有憤怒的「到底還出不出了」，明顯感覺到家長們的一路情緒變化。導致向來對成績心如止水的我今天看成績單的時候也緊張不已，就如同當年看高考成績的那般忐忑。想必這段時間不少學生也是在焦慮惶惶中度過。

有時候想想這還只是小升初家長們就如此焦慮了，那以後的中考、高考豈不更甚。比起現在的小學生們，我們以前實在是不要太幸福。學校就在家附近，老師就是隔壁鄰居，不知道應該稱他是教師兼職務農，還是農民兼職教師，總之在農忙時節的時候他總是上著上著課就收稻穀去了，或者這節課你看他卷著的褲腿滿是泥，就知道他肯定剛剛從田裡上來。自由散漫的年代沒有那麼多對小孩子的要求，我們只是每天負責瘋，一群人瘋，瘋完了就被打，打完了第二天還接著瘋。

而我們的學生現在要學語文、數學、英語、思品、科學，早上早讀之前還有早自習，晚上晚自習以後很多同學還要加班。今年由於疫情的原因暑假推遲，整個後半階段的學習都是在高溫酷暑中進行，而我們小山村的學生只能以毅力來對抗炎天暑月。為了躲避教室裡的高溫，晚上班主任帶著學生們在操場路燈下背書的畫面歷歷在目，微風習習，皓月當空，還有稀稀朗朗的星星點點在一閃一閃，一切看起來很和諧，一切又看起來很陌生。這個場景讓我想到了十多年前我們奮戰高考的畫面，原來他們拼搏的時間竟要提前這麼多。

想起之前有一次考試完之後叫了一個學生去辦公室，本來是準備鼓勵一下她的，結果我還沒說話她便開始大汗淋漓，問她是否不舒服，她答沒有，只是因為緊張，怕自己沒考好。當時我愕然了，一個小學生竟對一次小小的模擬考成績這麼在乎。那天我花了很長的時間試圖讓她明白過程比結果更重要，只是不知道她聽懂了沒有，或者說我講透徹了沒有。

小小的肩膀要承受大大的重量，我們一邊不忍一邊「助紂為虐」，只是，大山裡的孩子，除了讀書，還能通過什麼方式來改變自己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