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不通,一天不上班,整天拿著手機玩,到晚上,約上狐朋狗友大吃二喝的,哪來的錢呢?」50歲的吳軍(化名)對突然放棄幹了12年廚師工作的兒子吳某雄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2020年5月15日,平羅公安的電話打給他時,這位憨厚的父親才終於明白,兒子攤上大事了!他不僅參與網絡賭博,還成為了網絡賭博兩款遊戲的總代理商!
在得知平羅警方在抓捕自己的消息後,2020年5月18日,心虛的吳某雄曾乘車到吳忠黃河大橋,把自己的手機扔進了波濤滾滾的黃河,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徹底毀滅罪證。但在警方凌厲攻勢下,5月22日下午1:30分,吳某雄來到平羅縣公安局姚伏派出所投案自首。
至此,寧夏公安偵辦的「淨網2020」1號專案45名核心骨幹成員悉數到位。這起涉及陝西、甘肅、內蒙古等17省份,涉案資金近3570餘萬元特大網絡賭博案大獲全勝!
夢斷「掙快錢」的遊戲創業
提起這起特大網絡賭博案件,必須從主角白某的創業經歷說起,今年31歲的他於2013年從陝西某職業學院畢業後,先後在四川成都幾家公司就職,2016年回到銀川自主創業,成立了一家樂遊互動科技有限公司,主要從事計算機軟體開發、技術服務、網站、小程序建設等,同時,代理推廣一個扶貧項目,但一直是慘澹經營。
看著好多人鑽網絡監控的空隙,打著網遊幌子,開發網絡賭博遊戲掙大錢,白某沉不住氣了!2018年5月,他找到在「發小」張某,稱「上班沒意思,還不如跟我一起創業。」幹了4年多快遞員工作的張某沒有多想,立即辭職並投奔到白某的麾下。
2個月後,連高中都沒畢業的張某搖身一變成為寧夏棋趣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的法人,白某每個月給張某7000元的工資。其實,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白某看重的不過是張某當過4年的快遞員的經歷,認識人多,拉他「入夥」就是為了讓他推廣公司開發的麻將、炸金花和捉麻子等賭博遊戲。
果然,張某「不負眾望」,僅用了短短10個月的時間,其就為白某控股的公司掙了36萬餘元。白某其人是一個典型的「甩手掌柜」,其對公司的正常運行一問三不知。
2020年5月15日,代理「璽悅娛樂」已掙了3萬多元的代理商吳某雄與白某聯繫,稱其聯繫不到公司的張某,估計出事了,讓白某切記把遊戲數據刪除。他沒有想到的是,此時,平羅警方正在對白某的公司進行搜查,而他們聯繫不到的張某已被警方抓捕歸案。
閒聊,讓網安隊長撥雲見日
2020年初春,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席捲了全國,在抗擊疫情期間,平羅縣公安局網安大隊大隊長馬桂軍發現身邊有人在玩一款「逍遙娛樂」棋牌遊戲,聊天中當得知,必須花錢買「房卡」才能參與這款遊戲,而且還挺花錢。
憑著多年警察的嗅覺,馬桂軍敏銳地發現:「一款正規棋牌遊戲,為啥還花錢呢?不對呀!」,抱著對這款遊戲好奇和探究,他下載了這款遊戲的APP進行試玩,「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他驚奇地發現,這是一款打著娛樂的外衣,幹著網絡賭博勾當的遊戲,且其參與人員眾多。
為了弄清楚這款賭博的遊戲規則,3月26日至3月31日的五天五夜裡,馬桂軍帶領網安大隊民警不舍晝夜沉浸其中,最終摸清了這款手遊的運行情況和基本的犯罪證據,他們立刻把案件情況向縣局主要領導進行匯報。
打擊網絡賭博案件
對於石嘴山警方而言
是一個新的挑戰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面對網絡違法犯罪
石嘴山公安堅決說不
4月1日,石嘴山市公安局黨委副書記、主管刑偵副局長唐永波主持召開專題會議,聽取案情匯報,對案件進行會商,案件性質定性為開設賭場罪和非法利用信息網絡罪,決定由平羅縣局成立專案組,不破此案,決不罷休!
4月30日,區廳將案件定為寧夏「淨網2020」1號專案,掛牌督辦,至此,石嘴山警方吹響了打擊網絡賭博案件集結號!
為破案,44天沒有休息
「我們從4月1日到5月14日的四十四天裡,我們專案組成員沒有休息過一天,有時為了一個線索,參戰民警工作至凌晨四點,連天晝夜滿負荷運行是常態。」提起偵破的辛苦,負責網上線索收集的馬桂軍臉上始終露出微笑,看不到絲毫的倦意。
說起來容易,幹起來難!由於,寧夏尚未有成功偵破的網絡賭博案件案例可供借鑑。專案組先後聯繫前往江蘇徐州、浙江台州等地公安機關學習當地警方已成功的案例取經,然後制定偵查方案開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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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蛇打七寸。」「案件攻破的核心是必須獲取網絡賭博公司的伺服器數據!」破案的玄機被身經百戰的區廳網安總隊案件偵察支隊羅陶源支隊長一語道破。
「那段時間特別苦,但也是參戰民警最興奮的時候,大家始終抱有必勝的信心,決不能讓這條大蛇溜掉。」市局網安支隊賀顯柱對手下的愛將們一臉的心疼
「為了抓取遊戲總後臺伺服器數據,我們用了十天十夜,抽絲剝繭,一條線一條線捋,最終抓住了『七寸』!」專案組成員孔磊說。
宜將剩勇追窮寇。在區廳、市局及網安、技偵等相關業務警種的傾力指導支持下,專案組遵循「追源頭、斷鏈條、摧平臺、打生態」的專案工作要求,採取線上與線下、公開與隱蔽、傳統與創新相結合的方式,偵查員先後4次輾轉廣東深圳、浙江杭州調取涉賭手遊源數據及涉案人員交易流水,200多次奔赴寧夏銀川、吳忠、固原等地調取近百名主要涉案人員涉及17家銀行30餘處開戶行的財付通、支付寶、銀行等交易流水,調取電子數據達8TB。
「我是4月8日從疫情防控第一線抽調回來,一直工作到5月19日,我的工作重要是是到各銀行調取證據。」專案組成員、縣局禁毒大隊教導員楊梅說,「多的時候一天步行近10公裡,晚上回到局裡再加班分析資金來源。」
「由於前期沒有接觸到任何嫌疑人,如何抽絲剝繭發現公司、總代理、代理關係和資金往來,我加班加點繪製一張分解圖進行串並,為偵查破案提供了方向。」提起案件的偵破,剛工作兩年的刑偵民警範玉娟一臉興奮。
功夫不負有心人。專案組對涉賭平臺源數據、涉案資金交易信息、涉案公司和涉案人員身份信息等進行分析研判串並,對涉案人員的虛擬身份進行落地核查,犯罪團夥的組織架構、犯罪人員身份信息、犯罪證據越來越清晰明確,一個特大網絡賭博犯罪事實浮出水面。
全鏈條打擊 主要骨幹悉數落網
2020年5月15日,自治區公安廳副廳長、「淨網1號」集群戰役指揮長陳加先發出指令:啟動「淨網1號」集群戰役主戰場集中收捕行動!
號令一出,動若風發。在區廳網安總隊的全力支持下,市局的網安、技偵、刑偵、宣傳等部門的全勤出動,平羅公安組織精幹警力160人,兵分八路,對涉案公司成員及八款涉賭手遊核心人物45人進行抓捕,歷經三天的集中抓捕,45人全部到案,犯罪嫌疑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經審訊,犯罪嫌疑人白某、張某、梅某等人於2018年註冊成立了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主要從事網路遊戲的開發運營。2018年年底,看到其他省份有人利用開發棋牌類遊戲從事網絡賭博漁利,便聘用遊戲開發人員陳某、魏某、王某等人先後開發了黃河娛樂、逍遙娛樂等八款棋牌手遊(均為麻將、撲克類遊戲,八款手遊域名均指向白某、張某成立的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後將八款手遊交於吳某雄、候某峰、候某東等八個運營團夥,運營團夥採取微信朋友圈發布推廣連結、人傳人拉人頭等方式發展、拉攏代理和玩家利用棋牌手遊從事網絡賭博,賭資通過微信紅包、鄉聊紅包等方式進行結算,開發運營維護公司以及各級代理通過售賣房卡提成方式進行非法漁利。
(偵查員冒雨抓捕嫌疑人)
「疫情期間,我媳婦沒事可幹,就玩上了這款遊戲,3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輸掉了3萬多,直接影響了家庭的開支和房貸、車貸。感謝公安及時打掉了禍害!」在平羅縣刑偵大隊,家住平羅縣城的馬先生痛訴「璽悅娛樂」。
據白某交待,這幾款遊戲實行塔式代理制,寧夏最頂層級人微信暱稱為「總代」,由總代開始發展下線及下級代理,依次類推。各級代理收入主要是自己的下線及下級代理的購點卡收入提成。自己的下線購點卡,總代理提成15%,其他85%由其發展的下級代理抽取,代理抽取層次不超過三級。
「我代理這款遊戲時,發生了2次輸錢人不結帳的問題,一次是178元,另一次是149元,我直接給下級代理馬某轉過去,他再將錢轉給贏家。」代理人吳某雄說到。
更可笑地,用戶下載安裝遊戲後手機桌面出現逍遙互娛遊戲快提方式,遊戲首頁有滾動條顯示「本遊戲禁止賭博,發現進行封號處理,嚴重者報送公安機關」提示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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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池縣個體私營業主郭先生:「我也是通過熟人把我拉進來玩,在免費給予的5個點卡用完後須進行房卡充值,充值額分為11張10元,22張20元不等,每張點卡可玩8局,時長大約8分鐘左右,8局一結算,根據輸贏點數多少折算成現金進行點對點的微信轉帳。剛開始,贏點輸點沒在意,2個多月下來,上癮輸錢成為常態。
隨著調查深入,特大網絡賭博真相大白。該案涉案公司、商戶二十餘家,發展拉攏參賭人員達5萬餘人,其中獲利超5000元以上代理近千人,涉案人員涉及陝西、甘肅、寧夏、內蒙古、山東、河北、吉林等17省份及我區22個縣區,涉案資金近3570餘萬元。
為確保應收盡收打深打透,使得「淨網2020」1號專案取得最佳效果,7月13日,平羅警方開展了「淨網2020」1號集群戰役二輪打擊,截至目前已到案42人,追繳非法獲利64萬元,「淨網2020」1號集群戰役平羅主戰場取得了完勝。
「這起特大網絡賭博案件的成功告破,是深入推進「淨網2020」專項行動取得的又一重大成果,有利打擊了我區網絡賭博團夥囂張氣焰,彰顯了公安機關打擊賭博犯罪的堅定態度和強大戰鬥力,也創造了寧夏警方全鏈條打擊網絡賭博犯罪的先河!」自治區網安總隊政委劉懷鋒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