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編輯部
有印度裔馬來西亞家長接受採訪時曾說,一個理想的馬來西亞人應該掌握四種語言,它們分別是承載馬來西亞國民性的國語(馬來語)、迎合世界潮流發展的英語和華語,以及為了保證足以傳承的淡米爾文。
在馬來西亞,政府出資公辦的幾大類學校裡,能夠保證足夠課時的通用語言只有馬來語和英語,身為少數族裔的華裔和印度裔想要維持文化傳承、拒絕在種族上被同化而堅持不放棄母語教育的話,只能選擇華文小學和淡米爾文小學。
然而,隨著行政原因、生育率下降和少數族裔的政治弱勢等因素影響,華小和淡小的就讀人數不斷下降。從 2008 年到 2018 年間,馬來西亞全國華小學生人數從 63 萬多人下降到 52 萬人左右,而淡小人數則從 10 萬人左右減少到 8 萬人左右。
另一方面,政府大力扶植的國小成為馬來人的首選,再加上伊斯蘭教的強勢和排外,對於華人和印度裔來說,華小或者 「體制外」 的教育機構已經成為小學階段的教育避風港。
國小的強勢其實是馬來西亞獨立之後在英國殖民者制定的方針基礎上,經過多次改革一步一步形成的結果,以馬來文作為國家意識的代表放在首位,母語及其代表的種族文化其次,全國上下形成 「一個大馬 」的共識是最理想的狀態。
但理想狀態還有另一面,那就是維持伊斯蘭教育的絕對地位。因此伊斯蘭從一開始就有 「國教」 的地位,例如在公立教育的代表產物也就是國小中,教育部規定的每周 1380 課時中必須要有 180 課時的 「回教教育」,加上國小高達 95% 的土著學生,少數族裔確實 「岌岌可危」。
因此對於不願被同化的少數族裔家庭,以及越來越多的中產家庭來說,政府主導的公辦不僅無法滿足需求,甚至已經威脅到自身的生存。
同時,新時代中的亞洲經濟形勢也使得華語變得更加重要,成為就業經商的一種必備技能,再加上宗教和種族認同等原因,中產家長乃至底層家庭們也開始尋求更多元化的教育選擇,例如華小、私立學校、國際學生甚至是出國留學。
當今大馬的專題文章 《國民融合不再?新世代如何在種族泡泡成長》一文就詳細分析了這種趨勢。
當我們關注北上深這類大都市裡的中產家長們在子女教育問題上的各種現象時,更多的注意力會被放在經濟差距和由此引發的教育資源分配不均衡上。
比如民辦學校的掐尖招生,不僅加劇了教育資源的過度集中,還把教育傳導給低齡階段,甚至在學齡前就引發 「踩踏」,像是課外培訓市場的狂熱,提供高價學位的中介黃牛等等。而民辦學校崛起和超級中學掏空教育資源的本身也是一個資本戰勝公平的故事。為了更有效的分配教育資源,新的政策要打破的也教育和經濟之間的利益鏈條,例如提倡素質教育、禁止課外補習班。
這也是尋求均衡的公辦教育無法滿足中產階級多元化教育需求的體現,只不過在單一種族的中國,「如何維持來之不易的社會經濟地位」 是焦慮的源頭,而在多種族的馬來西亞,種族和宗教之爭使情況顯得更為複雜。以下是我們節選的一部分 《國民融合不再?新世代如何在種族泡泡成長》文章,全文連結在結尾處,強烈推薦閱讀。
國民融合不再?新世代如何在種族泡泡成長
1980年代,阿妮塔(Anita Mennan)出生園丘地區,當地居民大部分跟她一樣都是印裔。
她自小與其他友族一起上學,畢業後投入職場工作,與其他族群的同事溝通互動都不成問題。
但她的17歲女兒阿茲瑞拉(Azriela George)則截然不同,這個孩子從國民型華文小學畢業後,轉至私立中學就讀,成長過程沒有結識任何的馬來朋友。
「我自己的成長過程中,有馬來朋友也有華裔朋友,她卻沒有,這實在令人難過。她沒那樣的機會,他們要去哪裡相遇呢?」
不同因素驅使下,許多大馬人放棄到國民小學就學,阿妮塔就是一例。部分專家擔心,學校族群分布的失衡會影響國民融合。
畢竟,2000年國小的土著學生比率為91%,但至2016年,土著學生比率更進一步推高到97%。
這也意味著,7到12歲的土著孩子,也是馬來西亞兒童人口的多數,目前正成長於「單一種族的泡泡」之中。
阿茲瑞拉為何離開國小?
教育部消息人士透露,華裔進入華小的比率估計高達99%。由於華裔佔了大馬非土著的顯著比例,隨著華裔不到國小就讀,國小變成以土著學生為主,而顯得不夠多元。
比方說,馬來半島的土著主要為馬來人,半島的國小裡非穆斯林學生算是「極少數」,導致許多非穆斯林父母難以接受。
回到阿妮塔的女兒阿茲瑞拉的案例,雖然她畢業自私立學校,但她剛剛上小學的時候,其實去的是巴生谷的一所國小。
阿妮塔與丈夫兩人都是國小畢業的印裔,本來沒有多想,就把阿茲瑞拉送入當地的國小。
不過,他們從未想過,自己的女兒會是全級唯一的非穆斯林學生,學校因而難以照顧僅有印裔學生的需求。
譬如,當所有學生上「伊斯蘭課」時,阿茲瑞拉無法像其他國小的非穆斯林小孩那樣,轉而上「道德教育課」,她被迫坐在班上陪聽宗教課。
阿妮塔信仰基督教,她形容自己的女兒上伊斯蘭宗教課的情況說:「其實學校非常包容,讓她坐在班上,她不需要考試或參與課程。但是,我還是感覺非常不舒服。」
莉亞娜(Liyana Osman)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她認為,國小「全馬來人」的環境因為缺乏多元,經常淪為保守主義及族群情緒滋長的溫床。
她將大女兒送往國小就讀,惟女兒卻似乎從學校學習到某些令她覺得頭痛的看法。
「她會告訴我說,馬來人必須跟馬來人坐在一起,而華人必須要跟華人一起。」
「她也會說,她不可以上衛理中學(Methodist secondary school),因為她的老師說,那是給基督徒的學校。」
馬來亞獨立前,許多學校是由基督教傳教士所成立,目前這些學校已依照國家教育體系的課綱授課。
莉亞娜認為,大馬是個多元的社會,而學校灌輸女兒這種想法非常有問題。「我想我應該去廢棄她這些想法。」
國小單元與伊斯蘭化問題
雖然他認為國小教育素質可以媲美私立學校,但伊斯蘭和族群單一化的問題卻最終使他卻步。
國民大學民族研究所教授張國祥受訪時透露,政府的教育政策研究單位(EPRD)之調查顯示,非土著家長不選擇國小的5大理由當中,就包含了國小伊斯蘭化及同質化的擔憂。
張國祥也是國家教育顧問理事會(MPPK)成員。
他補充,非土著家長可以接受校方在周會上進行伊斯蘭祈禱,甚至可以接受教室牆壁上出現伊斯蘭經文,但卻不喜歡教學時間用作伊斯蘭活動。
「這並不是說,學校的周會不可以祈禱,而是攸關國小如何分配時間。有時候,國小會花半天的時間來慶祝伊斯蘭曆,例如先知誕辰等等重要節日,這就用掉了原本教學的時間。」
根據張國祥,華裔家長拒絕把孩子送入國小的原因還包括,他們認為國小水平較低、紀律較差,抑或校園設備較不足。
一名華裔母親瑪莎(Marsha Beh)指出,「我兒子進入華小是為了學習語言和紀律,我們聽到(國小)有不少紀律和霸凌事件。當然學習多一個語言無妨。比起像上國小的我只會兩種語言,他(兒子)可以掌握三種語言……」
但事情過去並非如此。
《當今大馬》委託民調機構Vase.ai所執行的研究顯示,越年輕的華裔,就讀華小的比率則越高。
這項調查研究於2019年8月初執行,全國共有1049人接受調查。
研究顯示,1970至1974年出生的華裔受試者之中,35%在華小接受了教育;至於1990至1994年出生的華裔受試者之中,則有高達80%在華小接受教育。
此外,隨著中國崛起,華語地位也相應提高。
就讀國小的茹麗蓮,因為自己無法以中文會話、閱讀或書寫,而在工作面對許多不便。
「我那時差點和(來自臺灣的)客戶吵架。我和上司使用直接翻譯(軟體),把英文翻譯去中文。我們也很難打入中國市場。」
「所以,經過與(華文教育的)丈夫斟酌和比較後,我最終同意把唯一的孩子送去華小。」
莉亞娜的二女兒扎拉(Zara)之所以決定入讀華小,語言學習是考量原因之一。全國目前約有9萬4000名非華裔就讀華小,佔華小學生的18%,而扎拉就是其中一例。
國民型華小除了提供學習華語的機會,莉亞娜也希望女兒能在華小學到勤奮與紀律精神。女兒的老師給她大量的功課,而莉亞娜認為這能夠讓孩子學習如何承受壓力。
最重要的是,莉亞娜認為,女兒需要體驗弱勢少數的感受。
「我希望她能夠體會,東西不會伸手就來的那種感受。」
國內穆斯林更為排他
此研究要求受試者以分數來表達對不同宗教公民的偏好程度,0代表最不喜歡,100則表示最喜歡。穆斯林受試者對於穆斯林的喜好程度極高,而對於其他人卻較低。
與此同時,穆斯林受試者給興都徒、佛教徒及基督徒的評分,遠遠低於興都徒及佛教徒對馬來穆斯林的喜好程度。
毫無意外地,同一項研究中,馬來受試者對華印裔的評價,也遠低於華印裔對馬來人的評價。
這或許解釋了非巫裔學童在國民中學所遭遇的問題。雖然國民中學的學生族群比例較為多元,惟教職員工仍舊是以馬來人為主。
逃離種族主義
文章一開始所提的基督徒母親阿妮塔,並未放棄國立教育體系,在女兒阿茲瑞拉小學時期就教導她國文,希望她進入以國文為媒介語的國中後,能夠適應新環境。
不過,阿茲瑞拉完成中一課程後,無法適應由單一種族及宗教所主導的國中環境。
阿妮塔舉例,校方決定前三個班級的學生,必須強制學習阿拉伯文。
她認為,這等同不經意地區隔了不同的族群,因為非馬來家庭不會讓孩子學習阿拉伯文,而這些班級最後就只有馬來人。
她補充,當家長要求開辦華文課時,學校則以找不到華文老師推搪。
然而,真正令阿妮塔難以接受的是,校方總是安排她那身材嬌小的女兒坐在課室最後面,而有些老師甚至說了種族歧視的話。
「我記得,她有天問我說:『老師為什麼說印度人很臭和愛喝酒』?」
他們認為,印度人是比較低級的公民,所以就自動這樣標籤她。似乎在告訴她 『你做得不好,是因為你本來就註定不好』。」
不僅如此,阿妮塔也發現女兒的老師經常翹班,或進班睡覺,她檢查女兒的課本及作業時,發現老師根本沒有批改作業。
「我曾找老師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會推說必須先跟老師預約,或者說老師不在。」
「我被迫多次在工作日請假訪校。一陣子之後,我發現這實在沒辦法,我就沒有繼續了。」
後來,阿妮塔夫婦終於決定放下對國立學校的期待,轉而把阿茲瑞拉送去私立學校。阿茲瑞拉的妹妹今年11歲,他們也已決定讓她畢業後到私立學校就讀。
「我希望我的孩子擁有各族朋友,但是當老師不斷地故意針對她,批評她很差,那她未來的生命會如何呢?那將會變成我無法逆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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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學校的崛起
隨著私立學校的學費逐漸廉宜,大馬不少中產階級也開始把孩子送到私立中學體系就學。
目前大約只有4%學生進入私立中學,仍屬於特例,但它日益受落的情況下,值得給予關注。
2008年,選擇進入私立學術學校(private academic secondary schools)共有1萬3658人,十年後,人數則飆漲了五倍,達到8萬7326人。
此數據包含了私立小學,但不包括國際學校的學生。這十年間,國際學校的註冊人數估計翻了四倍。
同時,國立中學的註冊人數則在同期10年間下降了12%,或減少30萬人,至2018年的200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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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人學校的爭議
張國祥認為,即便族群互動議題非常複雜,但其實解決方法可以非常簡單。
他認為,解決方案就是徹底廢止多源流教育,落實統一源流教育,把所有背景的孩子放一起,共同學習與成長。
然而,民眾卻難以接受這種方案。
政府自1980年代開始就嘗試推行多項實驗計劃,以解決多源流教育所產生的互動問題,惟招來董總及教總等華教組織的劇烈反彈。
反彈部分原因在於擔憂這些實驗計劃是進一步同化華小的企圖,並以拉薩報告作為最終目標,讓國語成為所有學校的教學媒介語。
最為人皆知的是1980年政府推行「綜合學校計劃」(Program Sekolah Integrasi)以及2000年代推動的「宏願學校計劃」(Program Sekolah Wawasan),擬讓特定的國民型小學與國民小學學生一起參與課外活動。
宏願學校則更進一步,希望將參與計劃的國民型小學及國民小學使用同個校園,因此學生可以共用食堂及操場,惟教學及校務行政則仍舊分開。
此計劃下的宏願學校至今仍舊存在,惟2017年以吉打州一所宏願學校為例的研究顯示,這種模式促進族群互動的效果有限。
參與這項研究調查者,包括60名馬來學生和29名淡小學生。
研究顯示,來自國小的所有馬來學生,下課時間仍舊只是跟馬來學生互動,而淡米爾小學只有7%印裔學生則說他們與不同族群交流。
研究者蘇雷斯(Suresh Kumar N Vellymalay )及布瓦妮絲瓦利( Puvaneswary Murugaiah)認為,這是因為不同族群的孩子都有各自熟悉的語言、文化及信仰,而宏願小學提供的互動機會仍然有限,不足突破族群內部既有的連結。
「雖然他們共用校園的設施,也一起參與學校裡的活動,但是他們建立友誼及互動的機會有限,因為各校仍舊維持的行政系統及課程。」
張國祥認為,若要促成有意義的統一源流教育討論,論述必須有所轉換,即不讓任何族群吃虧。
他主張政府設立新的國立學校,盡收國立學校、母語學校及伊斯蘭學校的優點,進而使它成為所有家長在送孩子就學時的首選。
張國祥理想中的學校,是從早上7點上課至下午3點,這些時數再分為學術科目、族群教育(包含母語及歷史教育)及宗教教育。
「我相信,當你告訴人們這個計劃時,至少人們會開始願意討論統一源流教育。」
現階段,針對單源流教育是否是國家正途的問題,社會正反意見參半。
《當今大馬》委託民調機構Vase.ai 推行的研究顯示,半數的人贊成將所有政府資助學校包括宗教學校整合在一起,另有將近半數的人反對。
「馬來西亞的多元是一個資產,而不是負債……如果政治人物的觀點是狹隘的,那麼就看不到這個觀點。」
贊成多元流教育者支持的主要理由是相信這能促進團結,而反對者的反對理由,主要為擔憂種族歧視問題,以及失去自身的語言及文化歷史教育。
對於董總中委羅志昌,他無法苟同「語言是國民團結的隔閡」的說法,更強調多源流教育不是國民團結的絆腳石。
「這是一種偏見。華教體系裡一直都倡導愛國意識。像我這樣念華小獨中又留臺,整個很華教體系的學生,可是我在臺灣念書時,831國慶時還會升起馬來西亞國旗和辦國慶之夜。」
他認為,各族之間生活相處其實毫無問題,只要國家和政府鼓勵各族之間更多的交往,以正面的態度回應社會矛盾,融洽的關係就能自然而然地產生。
「馬來西亞的多元是一個資產,而不是負債……如果政治人物的觀點是狹隘的,那麼就看不到這個觀點。」
區隔反成較容易的方案?
社會心理學家阿南緹贊同,多元文化是一種資產,若廢除母語教育學校對國家是一大損失。
但她也相信張國祥的統一源流學校倡議有其價值,這樣孩子成長的大部分時間,都會跟他族生活在一起。
惟阿南緹同時強調,唯有課綱提供少數族群適當的語言及文化空間,並視之為校園重要的語言及文化,那麼統一源流學校計劃才行得通。
她補充,若在年輕歲月沒有機會與其他族群建立深厚友誼,大馬人就會喪失共同生活的能力。
她曾在研究時訪問一家跨國大公司的多名僱員,以了解不同種族的同事的互動情況。
此研究的範圍包括共有冰箱等日常小事、不同種族的群組裡應用什麼語言、他們可不可以一起吃午餐等等。
「各方如何保持尊重並探索彼此差異,並理解差異而不是將之視為一種問題,這方面還真是有不少的挑戰。」
舉例來說,馬來同事的清真要求下,華裔員工無法在工作場所吃豬肉食品,進而有所怨言;馬來員工則擔心,公司裡共用的碗碟及洗碗的海綿,曾接觸到非清真的食物。
此外,馬來員工也會投訴華裔同事,在他們在場之時仍以華語溝通,而不是使用大家所共通的英語或馬來語。
但她也相信張國祥的統一源流學校倡議有其價值,這樣孩子成長的大部分時間,都會跟他族生活在一起。
惟阿南緹同時強調,唯有課綱提供少數族群適當的語言及文化空間,並視之為校園重要的語言及文化,那麼統一源流學校計劃才行得通。
她補充,若在年輕歲月沒有機會與其他族群建立深厚友誼,大馬人就會喪失共同生活的能力。
她曾在研究時訪問一家跨國大公司的多名僱員,以了解不同種族的同事的互動情況。
此研究的範圍包括共有冰箱等日常小事、不同種族的群組裡應用什麼語言、他們可不可以一起吃午餐等等。
「各方如何保持尊重並探索彼此差異,並理解差異而不是將之視為一種問題,這方面還真是有不少的挑戰。"
舉例來說,馬來同事的清真要求下,華裔員工無法在工作場所吃豬肉食品,進而有所怨言;馬來員工則擔心,公司裡共用的碗碟及洗碗的海綿,曾接觸到非清真的食物。
此外,馬來員工也會投訴華裔同事,在他們在場之時仍以華語溝通,而不是使用大家所共通的英語或馬來語。
僅剩橋梁或也將消失
馬來西亞多元族群和多元宗教的融合,教育只不過是繁雜拼圖中的一小塊。
舉個例子,將所有學校融為統一源流體制,無法解決新經濟政策因為偏袒土著所帶來的族群撕裂。
經濟學家佐摩(Jomo Kwame Sundaram)曾在一份研究經濟政策如何影響國民團結的報告中指出,雖然新經濟政策旨在解決種族經濟鴻溝,但它卻也導致許多人感覺受損而積怨,進而引發移民、資本外逃及種族動員(ethnic mobilisation)等現象。
如此政策也引發職業的種族分流。2017年,81%公務員為土著,而大部分非土著則在私人界工作。
以目前的發展趨勢,阿妮塔相信,她的女兒未來很可能會在私人界就業,繼續疏離於馬來穆斯林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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