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鉛筆道 付豔翠
編輯 | 吳晉娜
因為一些「莫名」原因，成人娃娃的銷量爆炸了。
「挺讓我意外，雖然有些重，但和真人沒什麼兩樣。」
「不僅能解決男人的生理需求，不涉及違法，還能賺錢。」
「成人體驗館的悄然興起後，我們成人娃娃工廠的銷量都有所增長。」
……
一類成人娃娃流行於「在家裡用」。「可能大家在家裡隔離期間，確實沒事情幹。」一位成人娃娃創業者向鉛筆道透露。
另一類流行於「在街邊用」。近期，各大城市悄然興起了一家家成人娃娃體驗館——讓成人娃娃這個「秘密」出圈了。「街上人少了，大家進線下店就不用擔心尷尬。」
從供應商的數據來看，近期成人娃娃的需求確實提升了數倍。一位廣州成人娃娃工廠負責人向鉛筆道透露，不論是出口還是內銷，訂單量都翻了數倍。
國外訂單翻了2倍。以前工廠每月總產量大約4000個，其中3600多個都是出口。疫情之下，出口生意已經直接翻倍，增長到7000~8000個。
國內訂單則直接翻了5-7倍。以前一個月賣三、四百個，現在已經增加到2000個左右。就連成人娃娃工廠的客服都感慨，這半年來，已經「忙瘋了」。
如今，成人娃娃更像是一個情感生意。品牌商們會根據娃娃的長相，為每一款娃娃設置一個人設，將其打造成「奢侈品」，讓這些娃娃從一個個令人羞恥的玩具，逐漸變成擁有粉絲的完美情人。
這些成人娃娃產品價格高低不等，光是進價就在3000到2萬元之間，那些全身關節可動、有肌膚紋理和血管、甚至可以對話的娃娃，最貴的還能賣出8萬的價格。
像其他情趣行業的產品一樣，傳統渠道從廠家經手品牌商、批發商、零售商再到顧客手上，還有電商渠道，基本都可以保持50%以上的毛利空間。
當前，雖然成人娃娃行業的用戶意識還處於市場早期，國內的用戶大多分布在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但隨著國內用戶的性觀念的逐步開放，已經有一些創業者開始涉足這個市場。
註：本文內容主要來自鉛筆道記者採訪和網絡公開信息，論據難免偏頗，不存在刻意誤導。
成人體驗館悄然興起
「今天朋友帶我來了一個剛開的體驗館，剛開始很不能理解，有些接受不了。試了一次，挺讓我意外，雖然有些重，但和真人沒什麼兩樣。」北京的消費者王亮在體驗過一家「機器人女友」成人體驗館後評價道。
最近，他發現全國很多城市，包括北京、深圳、上海、天津、成都等，都出現了這種成人娃娃體驗館。王亮感慨，這種體驗店的出現其實挺有想法，不僅能解決男人的生理需求，不涉及違法，還能賺錢。
隨著成人體驗館的悄然興起，成人娃娃工廠在國內的市場也迎來一波利好。
「最近一周，我已經接到好幾個諮詢訂單了，都是想開體驗館的。」廣州一家成人娃娃工廠負責人張義也向鉛筆道透露，隨著國內各地成人體驗館落地，他工廠的生意更忙了。
其實，因為疫情原因，成人娃娃工廠生意就已經比以往好了。張義介紹，往年，成人娃娃的銷售多依賴靠出口，他們工廠的月產量能達到4000個左右，其中過去有3600多個都是出口到日本、義大利、歐美等國家。今年疫情下，因為大家不能出門，成人娃娃的出口生意已經增長到每月7000~8000個。
「整整增長了一倍還多一點。」他感慨道。
張義透露，往常工廠只有不到10%的產品出售給國內用戶。「以前國內一個月賣個三、四百個，現在已經增加到2000個左右。」
另一家深圳成年娃娃工廠的客服李佳，對工廠娃娃的銷量增長更是深有體會。
「我們工廠本來都是當天發貨，最近經常有一部分貨要拖到第二天上午才能發出去。」李佳透露，他所在的工廠算是在行業有10年沉澱的大廠，擁有不少經銷商資源，所以一直不缺訂單，疫情期間用戶需求上漲，工廠也直接爆單了。
李佳介紹，他負責的客服號，以往每天消息的發布都有規律，一般都是每隔2小時發布一條成人娃娃成品或者出貨的視頻。但現在因為有不少用戶發來諮詢的消息，他已經忙到沒時間發視頻了，只能改成每天發布3、4條消息。
因為一直有大量出貨中的訂單，庫房裡隨便一個犄角旮旯都堆滿了產品，李佳有些無奈地表示，「每天拍視頻都要坐在箱子上拍。」
對於行業的火爆，成人用品零售品牌「櫻之燃」創始人劉翔並不意外。劉翔表示，成人用品的銷量確實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候反而最好。在2~3月份時，他的線下零售店銷量漲幅就達到60~100%。
「一是街上人少了，大家進線下店就不用擔心尷尬；二是可能大家在家裡隔離期間，確實沒事情幹。」他分析道。
花8萬買個「女朋友」
事實上，成人娃娃早已經「出圈兒」了。
「如果逼真，我寧願要玩具，真實的女人太難伺候了。」
「我是一個女生，我也會買一個娃娃當做自己的情感寄託，我買這個矽膠娃娃的初衷是很漂亮，而且能夠陪伴我，並不是像某些人所想的那樣。」
……
在淘寶店鋪的商家評論裡，眾多消費者表達著對成人娃娃的需求，不分男女。
事實確實如此，上述成人用品零售品牌創業者劉翔介紹，在「娃圈」，購買成人娃娃的用戶也分兩類。一類是「拍娃黨」，主要是解決心理需求，另一類才是「啪娃黨」，為了解決生理需求。更多的用戶是兩種需求兼而有之。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還是來源於成人娃娃品牌的IP、運營玩得好。」劉翔透露，成人娃娃品牌做的更像是情感生意，品牌商們往往會根據娃娃的長相，為每一款娃娃造一個人設，每款都擁有不同的身份背景、不同的故事。
被稱為「中國實體娃娃老字號」和「充氣娃娃第一股」的公司「蒂艾斯」，就是靠著打造娃娃人設聚焦了一眾粉絲。
蒂艾斯為了打造成人娃娃的人設，可以說是花盡了心思。它會根據她們的人設為她們創作相關同人VR遊戲。這讓這些娃娃從一個令人羞恥的玩具，逐漸變成擁有粉絲的完美情人。而且粉絲不再逃避對娃娃的需求，反而自發地創造故事，豐富娃娃IP本身的內涵。
有些粉絲還會上傳自己與成人娃娃的故事，增強「娃圈」粉絲的粘度，吸引新粉。
早些年，一個被診斷出重度「顱內蛛網膜囊腫」的自由職業者小野寺樺戀，就因為想擁有家庭但又怕耽誤別人，於是便買了蒂艾斯的娃娃「蝶」，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他把自己和小蝶的故事發到了博客上，還感動了無數網友。
「在成人娃娃品牌的運營下，品牌娃娃成了貨真價實的奢侈品。」劉翔透露，早期，國內沒有成人娃娃時，有人通過代購在日本買一款幾千塊錢的娃娃，需要2萬元。
這麼多年過去了，國內的成人娃娃行業也發展了起來，產品更是遠銷海外。不過劉翔介紹，這個行業產品的價格也非常混亂，進價差距能從幾百到上萬元不等。
造成價差的原因，往往與娃娃的尺寸、材質、品牌、功能等因素有關。娃娃的身高一般在1~1.7米之間，材質則有的是矽膠，有的是TPE材料。
「上個月，我從一家工廠了解到，1米的娃娃價格只要550元，1.7米的基本2~3千就能搞定，但有的進價卻又在3000到20000元之間不等。」劉翔表示。
上述工廠負責人張義介紹，近幾年最新的材料是安全環保的矽膠和TPE（熱塑性彈性體）。矽膠可塑性高，仿真度就能做到更好，製造出來的娃娃仿如人體真實肌膚的觸感，有的皮膚甚至連血管都看得到。高端產品還能安裝機械骨骼，甚至還可以有體溫，娃娃的頭髮全都是用的真人頭髮、眉毛也是一根根植入。
不過這樣下來，成人娃娃的成本也更高。為了節省成本，現在不少公司只將矽膠用於娃娃的頭部製造，身體則選擇成本較低的TPE材料。
「我們半矽膠類型的娃娃出貨價一般是7000元，全矽膠娃娃也在2萬元以上，日本進口的一般在5萬上下，有些品牌產品的價格甚至達到8萬上下。」張義透露。
線下銷售或有新機會
情趣用品作為暴利行業，傳統渠道從廠家經手品牌商、批發商、零售商再到顧客手上，基本可以保持100%毛利空間，保守預計，電商渠道毛利也有50%。我國情趣用品生產企業平均毛利率在40%-50%之間。數據也顯示，蒂艾斯在2016年的毛利率就達到了54.8%。
疫情期間，雖然行業「出圈」了，但其實成人娃娃行業的用戶意識還處於市場早期，這也是業內共識。
「能夠接受成人娃娃的人群還是有限，我們的數據顯示，國內的用戶大多分布在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張義坦言，國內用戶的「性觀念」確實沒有國外開放，也更保守。
不過，張義表示，從最近興起的成人體驗店來看，國人這方面的認知已經有很大提高，成人娃娃行業也迎來新的一波紅利期。他透露，他身邊也有朋友問他成人娃娃創業相關的事宜，想要入局這個行業。
值得一提的是，天眼查專業版數據顯示，我國今年上半年共新增超過2.9萬家計生情趣用品相關企業，其中第二季度新增超過1.9萬家，較去年同比增長5％。
對於成人娃娃行業的創業機會，張義認為，研發成人娃娃的控制算法，提高其AI智能互動是大勢所趨。他坦言，現在成人娃娃的AI功能並不智能，互動過於簡單，應該讓娃娃能夠通過傳感器，接收語音波段，增加與用戶的情感互動的同時，也能增強成人娃娃的動作互動。讓用戶體驗到戀愛的感覺。
劉翔則認為，我國成人娃娃的市場還沒被完全開發，其中，老年人的需求也可能是這個行業在線下布局的新機會。
在他看來，對於成人娃娃產品而言，淘寶上的用戶還是以年輕人為主，而線下的消費購買力沒有得到充分的滿足，也沒有渠道和平臺把這種購買力觸發出來。
「我之前買了一個玻璃展櫃，又花1800買了一個1.5米的成人娃娃，放在我的線下無人零售店裡。結果不到一周，我就通過監控看到娃娃被一個大爺偷走了。」劉翔透露，通過這次實驗，他發現，單從生理需求來說，一些中老年人可能是成人娃娃的重要受眾。
他解釋，其實成人娃娃最早的受眾，是一些有條件跨境採購或者代購的宅男，但他們的情感需求一般大於生理需求，反而是中老年人的實際需求會比較大。「那些孤寡老人，也有自己的性需求，但其實成人娃娃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選擇。」
為此，他透露，自己也正在通過一些辦法來觸達用戶。未來他可能會從廠家要一些實拍照片，先在線下無人零售店裡做成成人娃娃的真人海報進行展示。用戶可以通過軟體自主提交定製需求，他再根據需求去向廠家下單。
當然，雖說此次疫情讓成人娃娃行業突然出圈，也讓業內人看到行業新的機會，但從長遠來看，是否能保持發展勢頭，甚至讓更多用戶認可，還是要打一個問號。
（應採訪對象要求，文中除劉翔外，人名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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