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萍鄉，高考日，在考場外等待的母親

​ 2010年6月，江西省萍鄉市。

照片是十年前的。那些年一到高考時候，就會被學校派出去做招生宣傳。所謂宣傳，就是高考那兩天在考點門口找地方掛上橫幅，見人就發傳單，跟推銷保健品的沒啥差別。

那年在萍鄉做宣傳，就在萍鄉中學和安源中學兩個學校門口蹲守。老牌的萍中管得嚴，閒雜人等不得接近校門，安中鬆些，就有大堆的家長等在不鏽鋼伸縮門外。臨近考試結束，門外的人愈發多了起來。

守候在外的家長父母各半，有意思的是，父親們多是坐在馬路牙子上看手機，站在伸縮門外的母親居多，她們也不怎麼聊天，都盯著教學樓，不少人的神態中顯露著焦躁不安。伸縮門的高度很礙眼，她們時不時還要踮起腳。翹首以待這個成語用到這時候最合適。

我注意到一位母親，她始終站在最前面，手上拿著一瓶水，拎著一個裝著雨傘之類的塑膠袋，挎著一隻不知真假的香奈兒包。

她始終面帶微笑。這種微笑應當是面對著什麼人才會展現，她的微笑卻面向的是教學樓。她在以這種堅持的信念鼓勵著在考場中拼搏的孩子。

她竟然如此專注，無論我從哪個角度向她舉起相機，都沒被發現。考場外的的大多數家長也都是這樣，這就是所謂的心無旁騖吧？

終於，鈴聲響了。不一會兒，考生陸陸續續走到了校門口，漸漸地越積越多。

看學生們的表情，更多的是開心、釋然，沒什麼人眉頭不展。既然是人生必經的一個臺階，邁出去就不怕了。

那位母親迅速衝進去，先站在門邊的臺階上張望，過了不久等了，又急切地站在中間花壇臺階上。她握著手機，掛電話、掛斷、再掛、再掛斷，無數次重複。

她在打給誰呢？孩子能帶手機麼？即便是帶了，這時候也不會想到開機吧？

她臉上的微笑越來越少，表情甚至有些僵硬。終於，她看到了，嘴角又翹起了，笑得更開心。無論多麼焦急，母親不會將情緒傳遞給孩子，她給孩子的就是寬慰的笑容。

可惜的是，我沒拍到相遇的那一刻。遮擋太多，我總不能緊貼上去，旁邊的保安一直在盯著我。

用另一張母女相逢的照片作為替代吧。家長見子女，都是這種神情。

在這種環境下想成功拍攝，幾乎不可能。本系列照片都是亂糟糟的，這種亂，也是真實。

明天高考，今日整理照片，找到這幾張十年前的照片。祝福的話就不寫了，反正寫了考生也看不到。

讀書辛苦，高考磨難。十幾年來最累的，是孩子的父母，尤其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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