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菜戲子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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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徐超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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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桃菜

 到李老師的故鄉作客，在他家圍牆外邊，一棵楊桃樹生得正繁茂，樹上花果纍纍。我行近細看，這是四季楊桃，果蠅及白蝶在樹上飛舞。我抓住樹枝有意無意稍一搖蕩，黃熟的果實便落了半地。李老師說，這是他父親種植的，沒有人摘它來食，任它落地，連同落葉，一併掃到樹莖中發酵做肥。既不使用農藥，也沒有特意下肥，任它自給自足，竟然能夠長期盛產。

也許我高州是果菜之鄉，這土特產楊桃甜中帶澀，果並不好味，只能做綠化樹，任其粗生野長。我摘一個青黃交接的楊桃，端在手裡察看，這楊梅比起城裡小販的要瘦小得多，沒有肥厚的果肉，只有明顯的鳥雀啄食痕跡，或者說是蟲咬的瑕疵。接著我摘了好幾個，除了還沒有成熟的外，那個稍微轉黃的楊梅，無一倖免受到蟲鳥侵食。

我想起三十年前，有個遠房親戚，她家種有五棵優質軟枝楊桃，甜脆可口，肥厚淋漓，那是因為她使用茶麩肥的緣故。在果實變色時節，噴了農藥。表面光鮮厚實的楊梅，看一眼就引起小孩子的食慾了，因此，她經常挑著楊梅到學校旁邊去賣，用果刀切開楊梅，醮上陳皮糠，或辣椒粉，或酸醋液，根據個人口味，隨時製作，風味獨特，過舌難忘，往往不到一個時辰就賣光了。現在李老師這棵楊梅，我見大就摘，整整裝了一大袋，我想著拿回家時候，也如那位遠房親戚那樣，如法炮製，看看是否還有那時的味道。

回到家裡，妻子見狀也很高興，嘗試著做一道涼菜。洗淨，除角邊，把有蟲蝕的果肉削去，切成丁，放上鹽粉搓擠抖動，倒掉滲出的果液，然後伴上花生油及醬油，一碟土製涼菜就這樣做成了。家人吃著的時候，大為驚嘆：「這麼甜酸可口的涼菜，實在少見。吃一口就胃口大開，用來佐粥是最好的小菜了。」我記得小時候在農村，母親為了趕時間，許多菜都是用來做涼菜的，如青瓜、蘿蔔或大白菜，就用鹽淹得半熟，伴上香油而送粥的，想食辣的就加上一點土辣，可口省時，開胃爽脆，至今難忘。

可是現今，很少見有人做這樣的涼菜了，我想，這是由於人民生活漸漸富裕起來，注重綠色環保了，認為從小販那裡買來的瓜果青菜，皆有農藥殘留，非得煮熟煮透不可。小販們為了賣相，不在商品上留下蟲害痕跡，也大量使用農藥及化肥。我出高州四十年，不經過自已種植的果菜，是斷然不敢用來涼伴的。反倒，那些最賤價的薯葉及有蟲洞的青菜，那才是最環保的，也得煮熟來吃。

吃著這道楊梅涼菜，我想起那位遠房親戚，我奇怪於她的楊梅甜脆可口，那些整日吱喳著尋食的小鳥，怎麼不先吃呢？難道它有預感，吃了會中毒，損害健康？它憑什麼判斷出哪棵樹噴了農藥？難道僅看了果實肥厚、光鮮的表面就知道有毒嗎？——可是我們人類，不光是小學生，就是很聰慧的成年人，專挑肥厚、光鮮可鑑的瓜果蔬菜，蟲鳥都知道吃了會中毒的瓜果，那些聰明人中毒很深了還不自知啊！

 戲子當道

     我剛從博物館出來，還在想像那些文物的掌故，忽地博物館大門前的一個平臺上，一位中年婦女著裝古怪，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執來的戲服，在這個平臺上載歌載舞。吸引著一大批閒人看客，看看這個小姣想表演些什麼。聽旁邊經常在此擺買的小販說，她原來是粵劇團的演員，後來粵劇團因經濟利益下滑，養不起那麼多員工，她被解僱下崗了，心裡不服，時常在此唱粵劇，仿佛很久沒上過舞臺了，一時技癢，忘情地在這裡高歌。或者說，有人唆使她，說文化局的領導來這裡視察，她更是在這平臺露一手，以便得到領導賞識，重視她，讓她重上崗位。

看她的言行舉止，輕盈徐疾，飄然而至。仿佛穿越時空，從明朝中來：她好象刻意地把自己修飾一番，扮成一個明朝的淑女，還自稱是崇貞的妃子，不斷地向觀眾宣說自己的愛情故事。先前我剛參觀了博物館的展品，有一幅明朝仕女圖，我總是疑惑這個歌技女子，是從那幅仕女圖走出來的……，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昔日的演戲生涯中，她一定是個出色的演員。只可惜這裡是平臺而不是舞臺，沒有燈光伴樂，沒有同伴配合，單純自娛自樂，明顯地她的神經有些錯亂。

戲裡的愛情故事多麼堅貞不屈，捨生忘死，經過一番悲烈的過程，最後的愛情一定是甜蜜的。現實生活的愛情，卻一踏糊塗，她變得成痴成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總想挽回昔日的輝煌，去到那裡皆是她的舞臺而即席表演。滋擾著那裡的安寧！她成了民眾的公害。據說她離了婚，先前還有幾個男人追求她，但都遭到無情拒絕。現在瘋瘋癲癲，就再也沒有男人理睬她了。她還有一個細佬，但遠在外地工作，也顧及不來。

戲子當道，擾亂社會規則，還大言不愧是「XX精神」，成了大眾的焦點，譁然聲討。阻隔群眾入館內參觀，管理人員費了好些功夫，才將她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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