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身高僅有80釐米、依靠電動三輪車謀生的廖紅來說,電動車「意味著行走與謀生」,電動車的電瓶丟了,恰如鳥兒被折斷翅膀。
還好有熱心人為他解難。發現電瓶被盜後的次日下午,一個助殘慈善機構知情後主動找到廖紅,為其裝上了新電瓶。
實際上,這臺電動車當初也是一個好心人送給他的。
△11月11日,長沙開福區德雅路86號,廖紅的三輪車電瓶被小偷偷走,這是他賴以生存的工具。圖/記者楊旭
廖紅一家五口租住在長沙市開福區清水塘街道德雅路86號一間民房內。11月10日午飯後,他打算騎電動三輪車主動尋些活,卻發現車子怎麼都啟不動了——原來,位於座位下的電瓶全都不翼而飛。他懷疑是被人盜走的。
廖紅說自己患有「脆骨病」,平日需要拄拐杖行動。一家人現在都在長沙謀生,其中三人有殘疾。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身高僅有80釐米的廖紅做過擦皮鞋、幫人修圖、微信賣水果、拉貨等多份工作。
11月11日,瀟湘晨報記者來到廖紅一家五口租住的屋子。他告訴記者,電動三輪車對於他而言,意味著行走與謀生。
殘疾男子電動車電瓶被盜
11月11日,廖紅幾乎一天都待在家,因為他幹活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不能用了。他回憶,10日凌晨自己3點多鐘起床,騎著這臺電動三輪車從城北的家中開往南邊,去往離家20多公裡的紅星大市場進了些水果。賣完水果之後,他返回家中,將車停在了院子裡。
午飯後,廖紅打算下午再出去攬些活,正打算騎上電動車時,發現擋風罩齊齊整整地罩住座位。座位的下方被上了鎖,因為裡面裝著車子的「心臟」——電瓶。坐上之後,他嘗試多次發車未果,「我當時還以為沒插電」。嘗試過程中,廖紅感覺座墊有些鬆動。仔細檢查,發現座墊部分被人撬開,而裡面的電瓶已經不翼而飛。
11月11日,記者在廖紅租住房的院子裡看到,座位下方空空如也,裡面只剩幾根裸露的電線。一系列跡象讓他懷疑,電瓶是被人為盜走的。廖紅告訴記者,當中一共有兩組電瓶,共花費了1600元。「其中一組電瓶用了差不多兩個月,另外一組一個月都不到。」
這臺電動三輪車曾一度是一家人出行的最主要交通工具。它不僅能載著廖紅出去找活幹,也曾一度要用來接送同樣身體殘疾的姐姐。
身高80釐米的廖紅拄著拐杖在電動三輪車周圍來回踱步,同時也向記者講述了這臺車對於這個家庭的重要性。
三輪車是好心人送的
廖紅一家來自湘潭湘鄉,除了他之外,母親和大姐都有不同程度的殘疾。
雖然已經30歲,但廖紅的身高只有約80釐米,行走主要依賴拐杖。他說,病情最嚴重的是35歲的大姐,母親也需要依靠輔助工具才能行走。「我們沒有去醫院做系統的檢查,但聽別人說這種叫『脆骨病』。」他說,自己的骨骼遠比一般人脆弱,平時最怕摔跤。
過去,廖紅的父親一直負擔著養活全家的重任。廖紅20多歲時,父親因意外猝然離世。二姐夫見狀後長時間處於失聯狀態,「他可能擔心所有責任都會壓到他頭上」。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斷了後,一家人開始不得不考慮擺在眼前的生存問題。
父親去世後,廖紅獨自從老家來到長沙闖蕩。在長沙找的第一份工就是擦鞋。過去的幾年內,在長沙烈士公園北門附近晨練的市民,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這個提著工具籃的瘦小身影。由於工作熱情、動作又麻利,越來越多的人願意了解他。得知他特殊的家庭狀況後,不少被他打動的好心人會給予他一些生活上的幫助:有的人提供一間雜屋給他住,也有人送他手機,還有人為了方便他行動和幹活,送了他一臺電動三輪車。
之後,其他家庭成員陸續來到長沙。三姊妹中唯一的健全人二姐做家政,母親在家給孩子們做些後勤工作,大姐去烈士公園附近賣些自己做的手工品;而廖紅則儘可能地多幹活:除了擦皮鞋,他也曾去培訓學校給人修圖,也會做微商販賣水果,更多的時候,他會騎著電動三輪車到處轉悠給自己找活。
「情況好一點的時候,全家一天賺八九十塊錢。」而一無所獲也是常態。
裝上新電瓶有如「安上翅膀」
11月11日中午,記者看到,廖紅家租住的屋子裡緊密地擺放著3張「床」。他介紹,其中一張雙人床是母親與兩個姐姐睡的,房間對側的床比學生宿舍床還要略小一號,屬於二姐12歲的兒子;而無縫對接「插」在兩床中間一個狀似沙發的就是廖紅的床。
約半小時後,一個身形比廖紅更小的女子坐著電動輪椅回來了。她是大姐廖映紅,她說,在之前自己出去賣貨都需要坐著弟弟的三輪車,最近有好心人送了一臺電動輪椅,才得以讓兩個勞動力「解綁」。
說到弟弟車子電瓶被偷一事,廖映紅連續喘了好幾口氣,似乎在極力穩定情緒:「怎麼(偏偏)偷了我們家的東西。」
事發後,廖紅向轄區派出所報警,暫未獲得回復。發稿前,廖紅告訴記者,11日下午,一個助殘慈善機構知情後來到出租屋為他裝上了新的電瓶。他形容,這有如「安上了翅膀」。
瀟湘晨報記者駱一歌長沙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