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勇氣,這個夏天,李紅旗和海龜先生走上了《樂隊的夏天》的舞臺。
在《樂隊的夏天》節目中,海龜先生樂隊把「理想國」主題賽視作自己在這個節目的最後一場表演,他們選擇了對這支樂隊而言「意義非凡」的一首歌,樂隊第二張專輯的同名主題曲《Where Are You Going?》。
他們在臺上近乎決絕地唱著:「我 們寧願 / 絕望也不信 / 自己的靈魂 / 沒有內在的美德。」
在綜藝舞臺這樣一個極其逼仄的表達空間內,持守誠實和忍耐並不容易,作為一名有信仰的人,秉信「愛和寬恕」的李紅旗擔心自己在《樂隊的夏天》這樣一檔包含競爭和淘汰賽制的節目裡會產生與人競爭的求勝願望:
「我需要努力擺脫掉比較和競爭的氛圍,相信所有樂隊是一種相互補充的關係——可這並不簡單。」
「搖滾樂有兩點是吸引我的原因,第一點是它的常識,第二點是它的勇氣。常識就是知道比如像國王沒有穿衣服,作為一個有常識的人,不管父母怎麼說,他就是沒有穿衣服;勇氣就是不管國王身邊有多少兵丁,或者再困難,就是要把事實說出來。我覺得這兩點特別吸引我。」李紅旗如是說。
海龜先生:
十五年龜速遷徙, 帶著神的恩賜與保守
文 | 郭小寒
轉載自比特之音
(郭小寒,看理想 主講人)
1.
在哪裡呢,我的朋友?
海龜先生第一次登上《樂隊的夏天》的舞臺,鵝黃色的追光燈鋪落在李紅旗和其他樂隊成員長衫覆蓋的身上,宛如聖光溫馨寧靜。
與其他同臺樂隊表現出的躁動、張揚、青春、熱血不同,當主唱李紅旗以唱詩般的虔誠呢喃出一串只屬於海龜先生的「龜語」時,有觀眾被這氛圍打動將手按在胸前輕哼跟唱,隨後,樂隊重新唱響了十幾年前最初編曲版本的《男孩別哭》。
時間在那個瞬間回溯到2006年,海龜先生成立已經兩年了。
一年前他們自主發行了融合Ska、Punk、Grunge、Reggae等風格的EP《Pogo不如跳舞》,並進行了EP的巡演。在成都的小酒館,他們收穫了超出想像的歡迎,而僅僅一年後,他們卻面臨樂隊是生存還是死亡的抉擇。
「大學畢業了,我的家人反對我繼續玩搖滾樂,敦促我找一份正經的工作。」李紅旗回憶。面對來自家庭的巨大壓力,李紅旗、蔣晗和老麻幾個人不知道自己除了音樂外還可以做什麼,「那個時候很迷茫,但總有個聲音告訴我們,這件事是對的。」於是三個人就死磕著。
掙不到錢,在最慘的時候,樂隊三個月只接到了一場能拿到錢的演出,600元最後分到每個人手上的錢只有150塊。「這些錢只夠大家在演出結束後喝頓酒。」
不賺錢也成為李紅旗的父母反對他繼續玩搖滾樂的理由。在現實的困難面前,苦悶和憋屈難以言表,李紅旗憤怒地想像著自己堅持下去成為Rock Star的那天:「就想回家的時候擺一堆鈔票砸在家裡,把鈔票砸在世界的臉上,砸在我爸媽的臉上,讓他們看到我自己去做搖滾樂依然是對的,我不需要走你安排的路子。」
在南寧,海龜先生的大男孩們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位置——沒有樂迷,掙不到錢,在醉酒的夜裡他們只能絕望地發問,然後又像童話裡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幻想著「靜靜地聽,有個聲音在說愛你,閉上眼,跟隨她,就像跟著希望……」
那一時期所有的窘迫、苦悶和迷茫,化作靈感,或者希望,被他們寫進了自己傳唱度最高的那首《男孩別哭》——在那些看起來歡快輕鬆的旋律下浸透著無助的哀傷。
男孩別哭 / 美麗世界的孤兒
可我的心 / 我的家 / 在哪裡
在哪裡呢,我的朋友?
2.
快來說hello
我們穿過了茂密的叢林
就在樂隊幾乎撐不下去的時候,成都小酒館的主理人,搖滾樂攝影師蔡鳴給樂隊發來邀請:「來成都吧,這裡的環境也許能讓你們活下去。李紅旗後來回憶:「當時沒有一個理由說服父母讓我們繼續,他剛好給了我們一個理由。」
2007年,樂隊搬到了成都,開始在以麻糖、小酒館、藍堂這樣的酒吧、Livehouse為據點,靠商業演出、拼盤演出和和音樂節維持生計。
而海龜先生特有的、裹挾著南方城市熱浪與陽光的音樂,在這座崇尚享樂主義的盆地城市也收穫了出乎意料的歡迎,每一次他們演出到《草裙舞》的時候,臺下的舞池都會幻變成南方夜晚掛滿彩燈的沙灘,觀眾們在其中盡情享受舞蹈和派對的狂歡。
一年之後,海龜先生就在小酒館舉辦了樂隊的專場。
那天小酒館芳沁店滿滿當當擠了五百多人,李紅旗長發打卷,繫著一條波西米亞風格的頭巾,老麻套著睡袍一樣的長衫,而蔣晗穿著女式背心,露著滿身絢麗的紋身,帶著一頂警察風格的黑色大蓋帽。
這場演出在當時頗為轟動,海龜先生不僅在成都活了下去,而且找到了歸屬感。
▲海龜先生成都第一次專場現場照
成都,安逸、潮溼,就像一個溫暖的漩渦,讓海龜在這裡停留。亞熱帶的夏季漫長溼潤,誕生在聖誕節的海龜先生想擁抱陽光、沙灘、玫瑰,他們消解搖滾樂的批判精神,只想追逐快樂,盡情跳舞。
在小酒館持續兩年的「永遠年輕」系列搖滾跨年演出裡,海龜先生人氣飆升。他們還代表了西南本土搖滾勢力登上了成都非常有影響力的熱波音樂節,收穫了大批粉絲,也獲得了跟隨這個音樂節而來的北京音樂媒體和樂評人的關注和追捧。
▲海龜先生演出現場_攝影師:九尚
3.
放下了自己,才可以去認識你
2008年5月12日那天,四川發生了強地震,彼時李紅旗正在和朋友打遊戲,輸了遊戲賭氣的他並不打算撤出搖晃的樓棟,最後是被朋友們強行拖拽到小區的廣場上。
烈日炎炎,避震的人群擁擠在小區的廣場上,很多人甚至沒來得及換一身得體的衣服,大家三三兩兩聚成群落,相互寒暄,討論地震,繼而把話題延伸到家長裡短。這種突然而至的龐大和荒誕的連接讓李紅旗不知所措:「就在三十分鐘前,大家根本都不認識。」
隨後震中地區災情報導的不斷湧現,則給了李紅旗更強烈和直接的衝擊,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大規模生命逝去的信息與體驗,死亡就在身邊每天發生,從而不得不開始關心「活著的意義」,李紅旗說:「第一次,我開始在良心上無法接受虛無感——這些震前我所篤信的世界觀。」
他開始意識到人不是一個個原子,人需要找到一個共同體來滿足歸屬感,來分擔痛苦和快樂。
而對這些問題他是無解的: 每天起床李紅旗想到的都是「生命如果沒有意義,我活著和死去有什麼區別? 」「作惡或為善真的都沒有意義麼? 」「人怎麼來的,要去哪裡? 」「我的音樂到底想說什麼? 」諸如此類的問題。
他陷入深深的自責與反思之中,沒法再像之前那樣毫無壓力地奏唱那些歡快的、沙灘陽光的音樂,這種消極延伸到了樂隊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那段時間特別地糟糕,也覺得自己很無能。」
在這樣的消極和抑鬱中,李紅旗有一天晚上接到朋友的簡訊,「我現在一個很酷的地方,你要不要來」。他沒做多想便去了,到了發現是一間教會在為512大地震舉行禱告會,很多不同年齡的陌生人在為此流淚禱告。
他在現場也流淚了,因為覺得找到了一群和自己一樣善良的人。 但隨著信仰的深入,他漸漸明白那不過是「自以為義」的「鱷魚的眼淚」,如果不和那真善美的源頭連接,自己和「良善」一點關係也沒有。
放下自己,謙卑克己,才能重新認識自己。就像他們的《瑪卡瑞納》唱的:「其實你一直就在這裡,從來就沒離開過我,放下了自己,我才可以去認識你。」
這首歌的旋律在地震之前就已經完成,每次演出李紅旗總是以龜語演唱,有了信仰之後,李紅旗感受到強烈的負擔和責任感:
「人生的底色是絕望的,在這樣的基礎上,任何抵抗都會帶來希望。 」雖然自己的生活習慣還是很爛,但整個創作上的方向、人生的規劃都重生了。
4.
我們寧願絕望也不信……
該往哪兒走呢?
2010年夏天,海龜先生到北京巡演,首次在愚公移山的演出就來了好幾百觀眾,摩登方天空的沈黎暉和烏莉第一次看到他們的演出,就決定籤下他們。樂隊成員商量之後,大部分人同意北上,開始陸續從成都移居北京。
談及在北京的生活,李紅旗說:「北京是一個幸福指數巨低的地方,在那裡生活是一種交換。每一個去到北京的人,都知道是要拿出以前見識的一些東西去交換的,賣個好價錢,要不去那兒幹嘛?」
蔣晗更積極一些,他融入了北京鼓樓與五道口的夜生活,與school的樂手與觀眾們打成一片,酒精充沛的夜晚,兄弟情誼、音樂現場、寒暄說笑,他更快地適應了北京。
這一年,樂隊的同名專輯《海龜先生》發行,這張集合了他們從初中到大學,再到成都時期所有生活中的煩惱苦悶、無所事事和歡樂嬉鬧的專輯,憑藉《瑪卡瑞納》和《男孩別哭》這樣的金曲攬獲了大批的粉絲。
但畢竟這是經歷了太久時間磨合凝結的一張唱片,在樂隊眼裡,《海龜先生》只代表他們的過去,南寧、成都、青春躁動、信仰來臨之前的狂歡。
他們急迫地想用「下一張」來表達當下的所想所思,用音樂超越自身的情感體驗,去關注更多人的精神世界。
「信仰就是在生活中可以超越殘酷的現實,幫助自己不斷矯正,重新燃起盼望的東西,我想將這種盼望分享給別人。」李紅旗找到了自己和生活平衡與和解的出口,他想將這種體驗通過音樂分享出來,給更多人聽到。
這份願景和期盼就是海龜先生的第二張專輯《Where Are You Going》,在專輯的同名曲中,李紅旗唱:「我們寧願絕望也不信/ 自己的靈魂沒有內在的美德……主啊,該往哪兒走呢?」
▲《Where Are You Going》專輯封面
5.
若賺得全世界,賠掉了生命,
又有什麼益處?
《Where Are You Going》這張專輯中一半的歌來源於信仰。這張專輯是樂隊成員的思考趨於成熟以及渴望成熟、嚴肅和價值感的表現,也是樂隊在音樂製作中更尊崇自己內心的表達。
早在2014年,樂隊籌備新專輯的時候,李紅旗就和蔣晗打好招呼:「不要想著我們能火了。以前的那些歌我寫不出來了,繼續表達以前那些主題我會良心有愧。」
李紅旗的信仰牽動著整個樂隊的改變。蔣晗接受李紅旗的轉變:「我又不喜歡看書、不喜歡學習,但是還是想給這個世界帶來一點什麼,所以我就要依靠著他做的東西。就像《海賊王》一樣,路飛是精神支柱,但他也需要廚師、醫生、副船長。」
李紅旗單純而迫切地想要把自己覺得有意義的東西傳達給樂迷,他將《Where Are You Going》這張專輯的受眾想像為「一些受過傷害的,並曾經用某種方式戰勝過傷害,然後又繼續遭受傷害的一些人」,理想中他們的年紀應該在40多歲到50多歲之間,「他們經歷了苦難,知道生活的本來面目就是苦難」。
但實際上,來到Livehouse聽歌的人依然以90後為主,演出現場,觀眾不滿意新歌在意境和表達上的層層輾轉,此起彼伏地喊著「躁起來!」 李紅旗反而想跟臺下的樂迷分享一些關於「延遲享受」的體驗——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有點著急,大家躁完回家也就出了把汗——『人若賺得全世界,賠掉了生命,又有什麼益處呢。』」
樂隊的堅持和臺下觀眾的願望產生了分歧,進而引發了對抗,「他們來這裡是覺得自己身上和我們有契合點,他們就是來尋找這個契合點的,可是最後卻發現契合點不在這裡。」
對抗的結果就是很長一段時間內,大眾對新專輯的評價呈現出兩極化,很多樂迷並不為此買單,但樂隊並不後悔:「在消費主義的浪潮中,搖滾樂的受眾不斷地被收編改造,你發現音樂不停地在質疑和沉溺,卻無法解決問題。」
2016年,時間證明了海龜先生所付出的努力並非無意義,在海龜先生「最佳拍檔」的巡演中,首輪Livehouse巡演剛一開票,各站便接連宣告門票告罄。
在第二輪的12城巡演被升級為千人級別的劇場巡演後,依然在多場賣爆,海龜先生得到了應得的認可,也為所有在回歸內心世界和向消費市場妥協之間徘徊的樂隊作出了榜樣。
6.
時間過去了十年
一切又好像從未改變
2017年底,李紅旗和家人搬回了成都, 「人生活在世界上總要對一個城市、一個群體、一種關係有所委身」。在經歷了幾次遷徙之後,李紅旗覺得屬於他的那個城市應該是成都。
蔣晗還繼續留在北京,樂隊需要演出,排練的時候李紅旗就來北京集中工作一段時間,樂隊一起出行演出、參加音樂節,其他行政事務全全交由公司處理,如果有整段的時間,李紅旗就靜靜地呆在成都,創作,思索,生活。
這樣的輾轉慢慢形成了默契,每個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又匹配好了與他人的空間與關係,反而輕鬆透氣了一些。
蔣晗笑稱樂隊變成了「異地戀」,但距離產生美,效率也有所提高,「每次見面都特別開心,一起玩一起喝酒,都特別愉快,包括做音樂的新鮮感都有提高。」以前膩在一起,音樂上可以時不時偷個懶,現在聚少離多,湊到一起排練切磋,也更珍惜時間抓緊進度。
李紅旗回到成都後,在阿修羅鼓手莫宏明的撮合下,他又加回了老麻的微信,聯絡起來。自然而然的,他就跟海龜先生排練起巡演的曲目,雖然排練次數不多,但默契仍在,「有些東西可能也不需要花很多時間溝通,它還是在那」。
「(自己)像一個特別叛逆的小孩,不懂事的時候總和家裡人吵架,一氣之下就用最原始的離家出走的方式來宣告自己的立場和決心。 」老麻回憶當初離隊的情景,「不過離開樂隊十年回來之後發現樂隊和大家好像都沒有變。 」老麻說。
2019年上半年的16城巡演,吉他手老麻的回歸,最初版本的《男孩別哭》可以再次完整演繹了。
李紅旗覺得老麻的回歸也是自己和過去的某一部分終於和解,一切就像畫了一個圈最終又連接在一起,那些超越時空的友誼和默契從未離開或者消失。
時間過去了十年,一切都早已不同,但一切又都好像從未改變。
▲2019年老麻回歸後的巡演現場 攝影師: Panda
2019年3月,樂隊發布了成立15年來的第3張專輯——《咔咪哈咪哈》,這是動畫片《七龍珠》中龜波氣功的發音。
如今海龜先生練成了一套「龜波氣功」。登臺表演前,成員們會站成一圈,手掌前推,仿佛「龜波氣功」的能量正在匯聚。
▲海龜先生 音樂節後臺「龜波氣功」發波
如果說《海龜先生》輕鬆、歡快,《Where Are You Going》嚴肅、內省,那麼《咔咪哈咪哈》更像是前兩張專輯的一種融合,更加睿智和豁達的海龜先生樂隊試圖把思考隱藏在歡快和輕鬆的氛圍感中。
「《咔咪哈咪哈》比前兩張稍微聰明一點」,李紅旗在歌詞裡埋著諸多線索,供真誠的人去捕捉,「這張專輯是一次有意思的嘗試,也許說話的時候可以不用太大聲太嚴肅,那樣容易把人趕跑了。」
▲《咔咪哈咪哈》專輯封面
也許是覺得過去在《Where Are You Going》中有太多的說教,從而使樂迷在聽歌的過程中產生了牴觸,也許是樂隊經歷過北京的生活後將一部分精力又分配到自身和家庭。
如今他們委婉謙虛地覺得,表達自己身上的問題會更誠實一些,新專輯中的《我》就是在經歷了太多之後,樂隊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自身後的一次審視和表達。
遷徙的海龜先生用緩慢的遷徙和改變完成著關於自我的救贖與出口,並試圖用音樂傳遞更多能量。他們並沒有很快前進,也沒有迅速爆發,而是帶著內心的疑惑這樣緩慢地行走、尋找,從南到北,又從北到南。
如今雖然分隔兩地,但海龜先生更加篤定了,「我們三個從最懵懂的時期,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就建立起來了一種信任、信念,這個東西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做的這種東西,是我想建立一個世界,它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我不是為別人去做這個事情。」
經波折之後,海龜先生如今想明白了「活著的意義「這個問題,就像李紅旗說的:「我希望大家願意承受身體上的痛苦,願意承受工作上的不幸,但是一定要保守自己最純真的那顆心。靈魂的自由是第一自由。」
7.
及時止步,這是神對我們的保守
回到《樂隊的夏天》,在「少年時代」主題賽這一場,海龜先生翻唱了《藍精靈》+《忘記他》,這對樂隊來說是一個挑戰也是一個隱喻。
童年對美好和同類的嚮往隱藏在秘林之中,值得一生去尋找。但在比賽現場,海龜先生最終因為票數較低而被淘汰,沒有遺憾,他們坦然接受了這個現實。
▲海龜先生在節目演出現場
他們並不想成為大放光芒的人,李紅旗將之結果視為神的恩典——藏身主裡。在他看來,能夠克服自己原有的一些執念,來參加這樣一場比賽,也是神的指引。
海龜先生到這樣的環境裡走一趟,像是一種考驗,既要傳達他們特有音樂理念和精神訴求,又要克服在比賽機制下產生的與人競爭的求勝願望,那種孔雀開屏的心理,從而更堅定遵從自己內心的指引,作屬於自己的表達。在完成遮掩過的考驗之後,又安排海龜先生優雅而得體地退場。
「這是神對我們的『保守』」,李紅旗解釋。
當問及海龜先生的成員對未來有什麼打算,李紅旗說:「希望樂隊能一直堅持下去,做更親切、更清晰的表達。我自己的話,努力把糟糕的習慣改過來。」貝斯手蔣晗則樂觀地回答:「未來希望我可以早日搬回成都和紅旗、老麻會合!」
海龜先生,還在用他們緩慢的龜速探索,遷徙。
作者介紹
郭小寒。音樂行業資深從業者,前「樂童音樂&樂空間」聯合創始人。著名音樂企劃、推手,曾為野孩子、周雲蓬、萬曉利、小河、南京市民李先生、丁薇、曹方、程璧等音樂人做過唱片和主題演出企劃統籌。目前已在看理想上線《中國民謠小史》及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