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受罰
帶刺的荊條甩下,白嫩的肩背上滲出猩紅血珠。
不過撞倒膳食,便受到如斯酷刑。
「南韻,」施刑的嶽公公輕一咳嗽,手上甩鞭的動作卻未停止,不動神色地絮絮說著,「也怪你命不好,非要摔壞陛下賜給宸貴嬪娘娘的白玉蓮花鐲。
「那可是貴嬪娘娘的受封之禮,整個皇宮只有這一隻。整個司珍坊都受你連累,你說該不該嚴懲你……」
南韻痛得話都破碎,「嶽……嶽公公,我……我還有……妹妹,一定……不能死!求求你……饒了我吧……」嶽公公卻不理會,「芳姑姑留話,不打完四十鞭,不好回去復命。」說完話後,手上的力度愈發加大。南韻在慘叫中,暈死過去。
彼時,大雨過後,夜空湛碧如洗。淡淡的月華為皇宮鍍上一層金邊,皎潔得如同神話中的月宮。
今夜是端午,又是冊封之日,宮中舉辦家宴,眾嬪妃盛裝出席,其樂融融,一直到酒酣盡興,宴席才結束。陌歌因著自己的孩兒,大皇子元和學會了走路,高興得多貪了幾杯,現下已有了醉意,乘坐步輦離去。
經過巷道時,忽聽宮人微驚了一聲,不由蹙眉詢問。紫鵑前去查看了回復道:「娘娘,前面有一渾身帶血的宮女暈倒了,奴婢這就叫人將她帶走。」
陌歌點點頭,「好歹是條人命,留她一瓶藥膏吧。」
紫鵑領命,從懷中掏出一隻藥瓶放在南韻的面前,輕聲道:「我家娘娘心善,不管你是為何受罰,總得活下去才是。希望你今後謹小慎微,別再受傷了。」
南韻被小太監拉起,她的眼皮已經重重地垂下,手中緊緊捏著藥瓶。再次暈厥前,她極努力地望向步輦上風華絕代的女子,唇角都快咬出血,一字一句道:「奴婢……謝……宸貴嬪……娘娘。」
2.更衣
天氣漸熱,尤其是過了端午後。幾個妃嬪難耐酷暑,便約著在清涼臺避熱。此地挨著太液池,遠離宮房,是皇宮裡乘涼絕佳之處。
皇后得空尋了調配香料的藥材,英妃和陌歌也閒也無事,三人一同製作香料,其樂融融。
忽地,卻聽外面的院子裡傳來哭聲,隱隱約約,還夾帶了小太監的無情聲,「宋小主,這人死不能復生,何況……您還是趕緊回去,萬一被其他主子瞧見了您的臉……」
隨後,便是這太監不悅地吩咐其他宮人,「還不趕緊將宋小主扶回去,若是驚嚇了其他主子,有你們好受的。」
皇后聽及,不明所以,忙讓春竹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很快,春竹回來稟明,原來是辛楣殿的宋更衣在巷道內哭泣,只因她的貼身侍女染病而亡,而她不忍分離,這才驚擾了眾人。
英妃嘆了口氣,「倒也是個可憐人,在這深宮裡唯一體己的人沒了,是該傷心欲絕。」
皇后點點頭,「本宮身為後宮之主,需體恤、愛護妃嬪。這宋更衣本就無福,現下遭遇死別,總該要去撫慰下她。」
陌歌不解,問道:「這宋更衣是誰?我怎麼毫無印象?」
英妃解釋說:「也不怪你無印象,我們都未曾見過她,這宋更衣在宮中本就是個隱形人。她是前歲選秀入的宮,只因閨名冒犯了舒太妃的名諱,便被分配到辛楣殿,自此沒了後路。聽說她翌日就不幸染了急症,臉上長滿毒瘡,日夜以淚洗面,還傷了眼睛,真真是可憐。」
陌歌瞭然,三人一同前往辛楣殿。
這辛楣殿靠近冷宮,宮殿四周雜草叢生,宮內陰暗潮溼,同冷宮裡的待遇所差無幾。
瞧見皇后到來,宋更衣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她面部蒙著面紗,看不出情緒,過了許久才跪下,不住地磕頭,「妾……妾身拜見各位娘娘。」
看著她們錯愕地望著自己臉上的面紗,宋更衣一隻手撫著面龐,語氣悽憐,令人動容,「妾身冒犯,只因臉上染了惡疾,怕驚擾了各位娘娘。」
春竹畢竟懂得醫術,走至宋更衣身前,「小主,奴婢得罪了。」待她揭下宋更衣的面紗,眾人全都倒吸了口涼氣。
那哪裡是人的臉,面上顆顆毒瘡,叫人心生恐懼,目不忍視。
自知嚇壞眾人,宋更衣忙將面紗復又戴好,聲音愧疚,「妾身該死,各位娘娘難得看望妾身,妾身竟如此不知好歹,請皇后娘娘治罪。」
皇后並不氣惱,反而憐憫道:「辛楣殿本就不適宜住人,你和宮女先後染病,應儘早離開這裡才是。」她邊說著,邊掀起門帘欲走進寢殿。春竹想要攔著,被皇后阻止了。
寢殿內灰塵撲鼻,陰暗潮溼,屋外的陽光竟一點也透不進這裡,長此以往住下去,不生病才怪。
屋子裡只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堆了幾張畫,皇后展開,皆是一張張自畫像,不難猜出,畫的應是宋更衣。
沒有毒瘡的她,容顏清秀,雖沒有過人的美貌,卻有著一張令人舒心的臉,眉眼溫和,令人觀之可親。
宋更衣忙搶過畫,塞入床下,雖看不清神情,語氣卻不免有些自嘲,「這些都是妾身隨手塗鴉,讓娘娘們見笑了。」
皇后望了眼春竹,春竹頓悟,說道:「方才看小主的臉,其實並非難治,只要小主每日塗藥,容顏定會恢復。」
宋更衣一時驚訝,「妾身的臉真的……能……恢復?」
皇后微笑,「你放心,本宮定會命最好的御醫為你診治。從今往後,你再不會低人一等,本宮會為你做主。」
陌歌也笑,「既然如此,倒不如遷入鹹福宮的霽影軒吧。」
3.道恩
下午,司珍坊按例送來新制的珠釵飾品,只是為首的宮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紫鵑在旁記錄時,問她話也不回答,眼角還掛著淚。
紫鵑大怒,「你這宮女實在放肆,來人,將她拖出去掌嘴。」
那宮女這才慌神,忙磕頭求饒:「貴嬪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悲傷過度,這才……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饒命啊。」
陌歌本在飲茶,忽而看見她皓腕處的燒傷,不由問:「你的手怎麼了?」
宮女抹了把淚,才道:「昨晚宮女所一處屋子走水,奴婢為了救人才傷了手。方才奴婢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傷心好姐妹沒了,這才冒犯了紫鵑姑娘,還請娘娘饒恕。」
「原來如此,罷了,你以後莫要再犯,下去吧。」
這時,宋更衣恰巧進來,忽地意識到時機不對,忙說:「娘娘正忙,妾身稍後再來。」
陌歌笑了,「無礙,宋更衣快坐。」
彼時,正好一陣風吹來,掀起宋更衣臉上的面紗。那宮女與她擦肩時餘光一瞥,微微愣怔,待面紗再次垂下後,宮女忙福了禮,快步離開。
陌歌看著宋更衣,關切地問:「你如今搬入霽影軒,與我這鹹福殿同在鹹福宮,今後我們便是鄰居了,你可還住得慣?」
宋更衣起身,鄭重跪下,朝她一拜,「若非皇后娘娘與您,妾身仍在苦海中熬著,奴婢過來便是謝娘娘救命之恩。娘娘於妾身,真真是再造之恩。」
陌歌忙將她扶起身,「不論從前如何,都過去了,你要好好恢復容貌才是。」
「恢復誰的容貌?」一個男音響起,很快明黃色身影步入殿內。他眉角帶著疲倦,周身瀰漫著淡淡的龍涎香,雙眼間卻掩蓋不了氣吞山河的不凡氣宇。
「皇上怎的過來了?」陌歌忙迎上去,笑著道,「李喜說皇上晚上才來,公務繁重,可是忙完了?」
皇上握緊陌歌的手,颳了下她的鼻尖,笑道:「朕就是忽地想你了,稍後就走。」正說著,低頭卻看見地上跪著的蒙面女子,問道,「她是?」
許是頭一次見著皇上,宋更衣蒙著面的臉上浮現出絲絲窘意,「妾身宋氏拜見皇上。」
陌歌忙同皇上解釋,說起宋更衣如何被分到辛楣殿,又說起這兩年她的委屈辛酸,是怎樣一日一日咬著牙熬過來,還說她一個小主,失去容顏後,卻淪落到連宮人都能欺負的地步。皇上聽及,深感同情,讓她在鹹福宮好生休養。
又聊了些許,皇上該去忙了,「陌兒,朕晚些時候讓人接你聽戲。」
皇上走後,宋更衣由衷地道:「皇上對娘娘真是用心。」
小憩了一會,陌歌便讓紫鵑給她更衣梳妝。一切方完畢,便聽見外面有人通傳,說是皇上的人來接娘娘了,還說皇上為了給娘娘驚喜,讓娘娘單獨前往。
那是未見過的小太監,許是猜到陌歌疑惑,他答道:「奴才是李喜公公派來的,從前在司藥坊當差,今天才到御前侍奉,所以娘娘覺得奴才眼生。」
陌歌瞭然,隨後便跟著那太監往御花園走去。可當從長廊轉至鯉魚池旁時,那太監忽地跑起來,未等陌歌明白,轉眼間便消失無蹤。
彼時,天色尚有餘暉,最後一縷日光如金線般照耀著整座皇宮,磅礴好看。可陌歌卻來不及欣賞,她很快明白,自己已步入別人的陷阱中。
等待著她的,將會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心計。
4.抽薪
果然,餘暉剛一散盡,原本寂靜安寧的鯉魚池就傳來一陣嗡鳴聲。只見一群蛾子密密麻麻地朝陌歌飛過來,很快便將她包圍其中。有幾隻還在她的脖頸處叮咬,瞬間就起了紅斑。
她急得大喊:「來人,來人!」
原本有數名宮人打掃的鯉魚池,此刻卻不見一人。她趕緊奔跑,蛾子卻緊追不捨。無奈之下她只得將衣袖扯下遮住面容,卻也只能抵擋一時。
正當她無可奈何之際,一個人影突然衝過來,抓住她的手,急切道:「娘娘,快!跳入水中,蛾子怕水!」
她轉頭,那人背著身,穿著太監服,應是打掃的宮人。她點點頭,鼓足勁,閉上眼就往池中跳去。緊隨的蛾子遇上水便無法飛,他們在水底憋了須臾,再起身時蛾子已經飛離。
陌歌不懂水性,只得任那太監抱著遊回岸邊。
「娘娘趕緊回宮換身衣裳吧,萬不可染了風寒!」
那太監仍舊背著身,說完話就欲離開。陌歌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你等等,你叫什麼?你救了本宮,本宮理應打賞你。」
可那人卻越走越快,幾欲逃離一般。也就在這時,正後方的涼亭裡竟傳來一聲怒喝:「來人,將他給朕拿下!」
突然衝出來的宮人將太監按在地上,待摘下帽子時,陌歌這才看清那人,一時竟愣在原地。
只那一眼,她便明白所有。
她原以為背後那人是想用蛾子嚇她,不想真正的局是在這裡。那人不是別人,是她少時的故人——顧寧。
旁人雖不知曉她與顧寧的過去,前陣子兩人卻因舒太妃謀反再次相見。那時顧寧受舒太妃控制,曾在御花園調戲、威脅過陌歌,不論那一幕是否被人瞧見,眼下是躲不過去了。
皇上與瑄妃從涼亭過來,陌歌始終望著他,千言萬語,她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蛾子早已消失,任何證據都未曾留下,如何解釋。
顧寧搶先說道:「全是草民的錯,和貴嬪娘娘無關。草民早先收到消息,有人要害貴嬪娘娘,心急之下只得假扮太監混入宮中,只求娘娘平安。娘娘什麼都不知曉,還望皇上公正處置。」
瑄妃忽地抬手,指向陌歌的脖頸處,臉色緋紅,欲言又止,「皇上表哥,那……那不會是……」
皇上是天下之君,更是一個男人。他緊緊地盯著陌歌的脖頸,那分明是男女歡愉的痕跡。上面紅紅點點,無比清晰,是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忍受的屈辱。
又想起方才眼前看見的,水池中兩人拉拉扯扯,一同鑽入水底。
不需要人解釋,他已心知肚明。
怨恨、怒火、想殺人的衝動,一股腦地湧上心頭,他怒火中燒地盯著陌歌,一字一句地問:「朕在你心裡,究竟算什麼?」
不等陌歌回答,他已甩袖轉身,語氣接近冰寒,「將宸貴嬪送回鹹福宮,沒有朕的命令,永遠不許出來。至於他,每日酷刑,關入死牢。」
幾年的恩寵,在一夕間化為烏有。整個鹹福宮人走茶涼,宮人們全被撤走,空蕩蕩的寢殿內只剩下陌歌和紫鵑。陌歌始終一言不發,滴水不進,只呆呆地坐在臺階上望著天邊倒掛的彎月。
本該是悽涼的,她卻緩緩笑出聲來。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不會是生病了吧?」紫鵑嚇得掉下淚來,緊張地伸手撫向陌歌的額頭。
陌歌笑了,「別擔心,我很好。我笑是因為皇上生氣,說明他在乎我,心裡有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難過呢?」
「可……可皇上認為顧寧與您……現下皇上懲罰,這鹹福宮已成為冷宮了!」
「所以我們必須查出真相。」
5.羞辱
失寵的頭一個早上,陌歌就有些不慣。平常梳洗完畢總有宮人準備好早膳,現在只有冷粥,不過能填飽肚子已是滿足。
紫鵑不肯吃,陌歌怎忍心讓她挨餓,兩人僵持不下。倒是宋更衣端著熱騰騰的早膳過來,陌歌頗為感動,「是我連累了你,你剛出辛楣殿,卻又入了冷宮。」
宋更衣直搖頭,「娘娘萬不可這樣說,是您救了妾身,何況能來鹹福宮是妾身的福氣。一切都是誤會,待皇上氣消了,娘娘的恩寵更甚。」
送走宋更衣,紫鵑感嘆說:「還好有宋小主,她雖然也在鹹福宮,但至少吃食不少。」
皇后與英妃是偷偷趕來的,一進門皇后就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地怎麼會誤會私通呢?」
陌歌將昨夜事全部道出,英妃皺起眉說:「好一個釜底抽薪。你受皇上寵愛多年,要想除你實屬不易。除非沒了這份寵愛,而這份寵愛來自皇上,所以只要讓皇上親眼瞧見你背叛,那一切都將毀於一旦。」
皇后焦急地道:「本宮這就叫人找出那個假傳聖旨的太監,只要嚴刑逼問,不信他不說實話!」
陌歌搖搖頭,「背後人既然敢找他,定是不會留他活口。而我脖頸處的紅斑,昨晚就退了,不留痕跡。還有……」
還有,顧寧。顧寧如今身陷死牢,只因為要救她,這份深情她記在心裡。可她斷不能看著他為此而死,她不能欠他一條命。
見陌歌聲音漸小,她二人也都緘默不言。
此事太過困難,關乎到君王的尊嚴和地位,若沒有證據,如何洗除罪名?
倒是春竹打破寂靜,「依奴婢看,還是要追查蛾子的來源。雖說御花園有蛾子不奇怪,但這樣帶著目的性成群結伴地攻擊人,實在是蹊蹺。」
皇后只好點頭,「如今也唯有這條線索了。只是陌歌,你受委屈了。」
陌歌握住她的手,綻放出一朵笑容,「無礙,其實這樣也好,反而能更冷靜,更能找出幕後主使。」
臨走前,她們留下許多點心才離開,只是救得了今晚,明天又是飢不果腹。連續三日,宮人送來的都是發黴發臭的食物,紫鵑與之爭論,得到的卻是一句,「皇上下旨,一切都交由瑄妃娘娘做主。」
「瑄妃真是可惡,會不會就是她設計陷害的娘娘?」
紫鵑正發牢騷,遠處卻有腳步聲而來,接著就見一人身穿芍藥紅繡海棠婉紗絲絨裙,臉上掛著得意的笑走來,頭上一對薔薇戲蝶金步搖熠熠生輝,正是瑄妃。
她在宮女的攙扶下落座,低頭把玩著護甲,不鹹不淡地道:「遠遠就聽見有人咒罵本宮,給本宮掌嘴!」
陌歌眼看瑄妃身後的嬤嬤轉動手中戒指機關,一枚細針而出,若是刮在臉上,必定皮開肉綻。她連忙喝住:「嬪妾的宮女自有嬪妾管教,下人說錯話,該由主子受罰,娘娘責罰嬪妾便是。」
「好啊,給本宮好好教訓宸貴嬪!」
「這……」嬤嬤犯了難,小聲地附在瑄妃耳邊,「若是傷著臉,留下傷口,到時候恐怕不好交代……」
「這簡單,你就在其他地方弄點無傷口的好了。」
嬤嬤很快領悟,兩個宮女按住陌歌,而嬤嬤狠狠地用兩指掐在陌歌背上,她力道之大,疼得陌歌當即就咬緊了唇。
「放開娘娘!」紫鵑護主,忙撲過來,卻被宮人拉開了。耳光瞬間打在她的臉上,腫了一大塊,叫她再也說不出話。
那嬤嬤在陌歌的背上遊走掐著,痛得她冷汗涔涔,直到二十下後才將她放開,她終是無力、痛苦地癱倒在地。
瑄妃這才慢悠悠站起,踱步至她的跟前,俯身一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眼睛與自己對視,「陌歌,你也有今天,這後宮恨你的人太多了,不需要本宮動手,想要你死的人都能排隊到城門口。說起來,本宮真該好好謝謝那個人!」
陌歌淡笑,雙目直直盯著她,「是你將皇上引去的吧?皇上能正好出現在那,若不是你引著去,又怎麼能這麼巧呢?」
見她微微驚訝,陌歌又道:「我只是奉勸你一句,你我之間雖有恩怨,可別讓她人利用了去!」